飛舟四方有九隻各不相同的鳳凰,或是斂翼遙望,或是振翅欲飛,活靈活現,風韻十足,金光萬道,風飄仙樂,一派笙歌聲韻美,又見兩行紅粉貌嬌嬈。
聽聲音吳毅還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見到這艘飛舟,吳毅卻是明白過來,是九儀聖婆,這飛舟就是她的法駕——九鳳舟。
見到此宏偉的飛舟,吳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飛舟,內置器靈胚胎的飛舟,若是成長起來,未必不及此物。
飛舟之上,飛出一人來,見到此人,吳毅才知道為何九儀聖婆會突然來到此地。
見到臨沂長公主的身影,吳毅嘴角上揚,笑而不語,女皇則是臉色陰沉,鳳目含煞,竟然是自己內部出事,泄露了出去。
月琉璃面容變化,收回月相,將落星放了出來,看似風平浪靜,一切平息,聖婆當面,若是還纏鬥不休,未免不將聖婆放在眼裡。
弦樂奏響,兩排侍女衣裙飄飄,當先而來,或是手持如意,或是手持花籃,或是手提法劍,排開陣勢,而後齊聲道:“聖婆降臨,請駕。”
吳毅,女皇與月琉璃一並俯首相迎,不敢出一言。
“鬼類暴虐,人道艱難,爾等不思振興人道,竟然於此內鬥,置我於何地(新月國乃是九儀聖婆治下),置人道盟於何地,置人道於何地?”甫一出來,九儀聖婆兩邊各打了一板子,語氣激烈,當先就是三個問句。
“屬下所為,正是為了人道著想。”女皇行大禮參拜,當先發言,一副惡人先告狀的樣子。
九儀聖婆不置可否,淡淡道:“說來聽聽。”
“孫志延手段詭異,盡是些鬼蜮伎倆,暗中收攝鬼物作為手下,鬼物的勢力竟然比人族還要大,遣其鎮守亂魂海,不思出兵鎮壓鬼物侵擾,坐視海疆喪失。面為人臣,實則鬼奴。”女皇張口就說了一大串吳毅的罪名,言之鑿鑿。
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在不清楚情況前,不會加以評判,九儀聖婆也是如此,聽完女皇的控訴,隨即轉頭看向吳毅,道:“你可有何想要說的?”
吳毅輕哼一聲,不屑道:“邙川司是我打下的。”
“這麽說,你承認你做的那些嘍。”女皇窮追猛打。
“邙川司是我打下來的。”吳毅加重了語氣,還是這句話。
吳毅連黑魔殿都直接攻過去了,有此一事,足以洗清很多女皇的汙蔑,而且此言還能夠引九儀聖婆往女皇為穩固自身權位,打壓能人的方面去想。
“邙川司能夠拿下,臨冰城一眾忠臣義士才是主因。”女皇不敢在九儀聖婆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將吳毅的功勞抹去,隻說吳毅僅僅有功。
“黑無極是我殺的。”吳毅更是不屑,這不是把臉伸過來讓他抽嗎?
女皇還欲辯駁,九儀聖婆卻不願聽二人扯皮了,道:“今日之事,隻當沒有發生過,若是私下不服,妄起紛爭,休怪我不留情面。”
女皇與吳毅紛紛住口,答應下來。其實,九儀聖婆的決定,還是偏向新月國女皇,畢竟,是新月國女皇先想要除掉吳毅。
經此一事,吳毅當日對月雲霓說過的“君之視臣為草芥,臣之視君為寇仇”回蕩耳畔,越發刺耳。
不過,吳毅自附身於孫志延這具身軀,從來沒有將這所謂的女皇放在眼裡,無所謂草芥寇仇。
“好了,你們都來我飛舟上吧,在這半空中,丟人現眼。”言罷,九儀聖婆一揮衣袖,回返九鳳舟。
吳毅等人答應一聲,尾隨上了九鳳舟,不知九儀聖婆還有何事要吩咐的,竟然如此莊重。
舟上的法禁不多,
但四時靈草不少,秀麗可人,花香馥鬱,點綴地飛舟生機勃勃。“你還尚未婚配吧?”
吳毅沒有想到,九儀聖婆當先問的就是此事,想起臨沂長公主,心中了然,看來這一樁婚事還是免不了,頷首應道:“是。”
不過吳毅還深入想下去,九儀聖婆何等身份,親自過問此事,怕不是為了如此簡單的目的。
“這樣,若是你不棄,就由我為你的證婚人吧。”
“這——”吳毅有些猶豫。
“聖婆屈尊為你證婚,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猶豫若斯,這是看不起聖婆嗎?”女皇抓住機會,就不會放過打壓吳毅的機會。
吳毅暗歎一聲,道:“正是因為考慮到聖婆身份尊貴,才猶豫,若是聖婆屈尊,在下自然喜不自勝。”
“如此,你與霓兒的婚事,就定在原本的日子吧。”聖婆一語敲定,當初,孫志延的祖父孫荃和臨沂長公主已然敲定日子,只是後來諸事繁雜,雖然沒有廢去,但是兩家也不當真事,想不到還是此日。
算算時日,約摸旬日時間,有緊迫之感,未必置備地妥當,一些臨冰城的賓朋,未必會出席,不過眼下戰事焦灼,也不是大操大辦的時首發
對於細節,吳毅不甚在乎,這場婚事,從開始到現在,就極其不純粹,吳毅也隻為穩固自身身份而已,隨即道:“如此甚好,也可撫慰祖父地下之心。”
來臨之前,九儀聖婆就已經將孫志延給打聽地清清楚楚,聽得此言,順口誇了一句,“你倒是有孝心。”
這場變故,以臨沂長公主請來九儀聖婆而結束,對於明月界絕大多數人而言,可能無甚所謂,但是其實這一日,卻決定了他們日後的命運。
女皇邀請吳毅入住皇宮,吳毅自然不會答應,女皇也是隨口邀請一句而已,吳毅真要是厚著臉皮進來,她反倒會感覺惡心。
日子不到,吳毅這個準女婿自然也沒有入臨沂長公主府上住下的道理,又不是入贅,可是明媒正娶耶。
與落星尋了一處客館住下,充作落腳之地。
沒有預料到要參加婚事,否則吳毅之前來時就是帶一眾無衣軍來了,現在孤零零的兩人,好不慘淡,沒有門面排場,好在九儀聖婆想到這一節,答應吳毅會派出下人壯大吳毅門面。
現在遣無衣軍千裡跋涉,時間也來不及了,吳毅隻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