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濃厚,可以輕松承載起一個人的重量,吳毅隻覺著,自己隨著雲彩飄蕩的方向,時而側身,時而仰臥,時而顛倒成為亂七八糟的姿勢,但不管哪一隻姿勢,配合著綿軟的雲彩,都舒服無比,舒服地吳毅連破開雲彩的心思都沒有。
當然,以吳毅的實力,他也打不破這雲彩,不過,這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道雲彩飄蕩了多久,反正吳毅一點印象都沒有,連最基本的時空觀念都不存在了。
雲彩綿軟體貼,有一種讓人回到母體的感覺,饒是吳毅意志堅定沒有沉睡下去,但連吳毅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氣力一點點收斂,肆意將自己最虛弱的一面暴露出來,和在母親懷抱中沉睡前夕的狀態是差不多的。
再久的雲彩,也總有降落的一日,不知什麽時候,吳毅見到身下出現一道黑影,還伴隨著一道怪異的聲音,不知是什麽怪異的鳥鳴。
吳毅開始警覺起來,一瞬間恢復到正常狀態,既而,無數聲怪異的鳥鳴傳來,一隻隻好像蝗蟲一樣闖入雲彩當中,把雲彩撞地砰砰作響。
吳毅夾在雲彩當中,雲彩抵消不少外力,但吳毅依舊覺得一陣氣血翻湧,只是也不敢破開雲彩,外面的怪鳥氣勢恢宏,恐怕實力比他強許多,沒有雲彩保護,吳毅登時就要啟動法符離場,那才是真的笑話。
不過也當真憋屈,對面的怪鳥都沒有看見,就吃了這麽大的虧。
四海圖凶險之稱,果然名不虛傳,但既然能夠孕育出如此強大的怪物,資源也定然是豐富的。
半個時辰後,怪鳥群離去,吳毅感覺雲彩漂移的速度越來越慢,知道恐怕是要降落了。
果不其然,一刻鍾左右,雲彩幾乎完全懸浮在空中,然後緩緩下沉,只聽得“咚”的一聲,戌土之氣接觸到雲彩,雲彩如同冰雪一樣,融化開來,倏忽間不見半點蹤跡。
重新接觸到地面,吳毅竟然有些不適應,晃了晃腦袋,眼睛前的景色不再模糊,逐漸清晰起來。
四海圖內和外界沒有什麽兩樣,就是一個小界,若是論靈機,反倒要比外界濃鬱數倍,而且不僅僅是量上大大超越,此地基本上是純靈之氣,比起外界混雜災異濁氣的雜氣要好上不少,省卻修士提煉之功,修煉速度能夠快上何止數倍。
此地也有日月升降,此時正是日落西山之際,余暉染林,倦鳥歸林,依稀看見朦朧月影。遠處交柯雲蔚,霾天晦景,崇嶺疊嶂,鬱鬱青青,一派祥和景象。
但是,下一刻,吳毅的這個想法就改變了,一隻不知道是貓是豹還是虎的獸類,一雙眼睛青綠相見,甚是怪異,張口血盆大口,從身後朝吳毅撲來,快如閃電,嘴角流著不絕的涎液,貪婪凶殘。
吳毅連頭都沒有回,只是雙目忽地通體黝黑,好似深淵一般,身周隻隻陰魂浮現而出,環繞在吳毅身旁,將吳毅護持住。
這隻異獸,連吳毅的袍袖都沒有接觸到,就被陰魂撕碎了,溫熱的血液四灑,一息的時間都不到,這異獸不要說血肉,連白骨當中的精氣都被抽取乾淨。
看著身旁若隱若現的陰魂,吳毅突然不是太厭惡他們了,雖然陰魂的出現讓自己顯得無比邪異,與道門弟子正統形象大相徑庭,但是只要好用不就是是了,管他這麽多幹什麽。
更何況,這些陰魂只能夠算是幽冥法身顯化出來的一道神通,連生靈都算不上,吳毅討不討厭,他就在那裡,忠誠地讓吳毅放心無比,這麽好的幫手,幹嘛不用。
吳毅將靈識遠遠釋放出去,查看四周景象,道道強絕的氣息若隱若現,
有寶氣,有草木之氣,當然更多的還是妖氣,實力都不低,不少都相當於元嬰境界,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各式各樣,種類萬千。吳毅避實擊虛,一般的有體外陰魂解決,陰魂解決不了的,或是短時間解決不了的,吳毅就出手加快速度,若是戰鬥的氣息引來強大的怪物就不好了。
行有十數裡,吳毅身旁的陰魂又多了幾隻,采摘的靈藥有一屋子那麽多,外界難得一見的靈藥在這裡隨處可見,都被吳毅一股腦扔進珠子內。
黑甲蟲開心地像個孩子一樣,珠子荒涼地只有幾根雜草,他整日無所事事,就大吃特吃,吃飽喝足了去睡覺,睡醒了繼續吃,但是以他的跟腳,這些藥材對他就是零食,根本沒有一絲的作用。
吳毅對草本丹經了解無多,但依照常理,索性見到靈性高的草植就刮入珠子裡面,如此,一些珍貴但尚未長成的珍貴藥草反倒被吳毅舍棄,但吳毅可不是進來搜刮藥材的,也就是把看見的拿走而已。
吳毅原本想著將精通草木之道的綠竹王召喚出來,但是擔心自己所作所為被龍王發現,也就罷之。
反正,其實結果也不會差很多。吳毅內心對自己如此道,繼續朝前走去。
若是可以,吳毅當然願意把石碑世界之中的所有鬼物一起釋放出來,進行掠奪性的搬移,哪怕可能因此折損不少鬼物,但以此地物資之雄厚,吳毅最後絕對是賺的。
月至中天,星辰漫天。
吳毅行進有數百裡,自然不能夠算是快,但是以此地地形之複雜,怪物之凶險,以及吳毅還有其他零碎的事情要辦,比如挪移藥材,開采靈礦等,耽誤一些時間,所以這個速度也不能夠說是慢。
此時,吳毅就在一座豐礦之前,若是吳毅沒有看錯,當是黑木礦,萬載之前,此地木植不知是何緣故紛紛死亡,但精氣尚未消亡,積壓在此地,演化而成。
黑木礦的生機極其濃鬱,若是分發與凡人,無論是調製湯藥還是磨製成粉,幾乎可以生死肉白骨,對於修士而言,也可以驅除一些邪崇怪法。
陰魂不知疲倦地搬運著,當然背後是需要吳毅靈識不斷的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