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喚來侍衛,在營帳內簡單梳洗一番,心緒舒展開來,變回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若無這身好皮囊,也做不了一國女相的面首。
整肅衣冠,王二闔目端坐,靜靜等待藍欣羽傳喚,當然他也不是枯坐,在識海當中翻看之前吳毅操控他身軀時的場景,以準備之後的應對。
吳毅之前將他帶出去,實在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域外的諸多勢力余孽尚且未曾掃除乾淨,就是現今這聯合起來的三家也是面和心不和。
若是真的被安上一個私通敵國的罪名,恐怕國相藍欣羽要第一個滅了他。
王二心思急轉,思索著應對之法,藍欣羽可能說什麽?王二隻覺自己的思路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很快就有四個字浮現在了他的心頭之上,一切是如此地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眼下之計,惟有自證清白了。王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心靈忽地無比平靜。
如王二所料,很快就有藍欣羽口令到來,傳他覲見。心中已有成算的王二氣息沉穩,隨著女侍衛穿過幾個營帳,很快來到主營帳之外。
藍欣羽所住的營帳由一片不知多長的幕布連就,佔地三百丈方圓,和一處小庭院也差不了多少,繡鸞織鳳,花開四季,五顏六色,單這一隻帳篷就不知要耗去多少織工心血。
聽到內中傳來的威嚴之聲,王二腳步輕緩,掀開簾子,進入其中,腳下是大紅錦緞鋪地,周圍水晶,珊瑚,寶玉,玳瑁等物數不勝數,一人高的紅燭白晝不停,持續燃燒。
不過這些物品對修士而言,雖是奢侈,但也只有賞心悅目的作用罷了,並無實際用處,真正的寶物也不會如此直接地擺放在外。
王二目光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站在藍欣羽身旁的劉悠遠,果然是此人來此告刁狀了,卻全無怯色,昂著頭,氣定神閑,躬身道:“拜見國相。”
藍欣羽雍容端莊,面容白皙,從面相上看,看不出實際年齡,一身鳳冠霞帔,珠圍翠繞,縹緲的丹煞旋轉不休,如玉的脖頸挺直,高傲地像一隻白天鵝,半仙半俗,更添一分神秘嫵媚。
“我要的月華液帶回來了嗎?”藍欣羽問道。
王二手托一玉瓶,玉瓶不過是食指大小,內中隱隱可見晶瑩剔透的水液,王二恭謹道:“帶來了,請國相查驗。”
旁邊自有女侍將玉瓶呈上,藍欣羽塗朱抹彩的手指接過,精致的面容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劉悠遠見藍欣羽似乎因為此物而心情好了不少,擔心王二因此逃過劫難,衣袖擺動,發出了一聲異響。
藍欣羽似若未聞,吊了劉悠遠一陣,方才不疾不徐道:“王弈智,劉悠遠說你此番外出行蹤詭異,似有私通敵國的跡象,你有何說法?”
“劉悠遠這是血口噴人。”王二語不驚人死不休,讓一旁侍立的劉悠遠不得不跳將出來,大聲喊冤,同其辯駁。
營帳之中唇槍舌劍,爭論不休,其內容和二人在營地外說的那些類似,說不清誰對說錯。
王二道:“你既然說我私通敵國,證據何在?”
“若不是你殺了遠志兄,銷毀證據,我何必同你辯駁,早就請了令箭捉拿於你。”劉悠遠咬死王二解釋不清楚那位遠志兄的死因,將之牽扯上。
圖窮匕見,終是到了這一步,王二跪向藍欣羽,道:“遠志兄之死我確實不知,既然劉悠遠非要誣陷小人,小人為自證清白,願為軍前一小卒,效犬馬之勞。”說罷,磕頭不起。
劉悠遠不料王二竟然願意親涉戰場,趕忙跪地,不願落了下風,也請上戰場,請藍欣羽做最後的裁決。
不知為何,以往看著也就一般的王二,現在在藍欣羽眼中頓時高大了三分,心中對其的猜忌之意也淡了下去,脫口道:“那就這般決定吧,有力氣就多斬殺幾個敵人。”
劉悠遠還欲辯駁,藍欣羽直接道:“我乏了,你們退下吧。”營帳諸人躬身稱是。
就在王二即將離去之際,藍欣羽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王弈智留下。”
劉悠遠腳步一頓,眸子中的焰火幾乎要噴了出來,但眼中大半是嫉妒,還有部分是劉悠遠自己也不會承認的羨慕,王二沒有想到還有這番好事,喜悅無比,道了聲謝,轉身侍奉去了。
旁人退去,帳內空蕩蕩的,藍欣羽走下來,一雙眼睛柔情似水,挽著王二的手臂,溫婉道:“智郎。”哪裡有之前威嚴如獄的模樣。
私下二人,王二也不顧忌主奴之分,以手輕撫著藍欣羽的面容,溫柔道:“羽兒。”
吳毅心魔身自王二身軀離去,看著二人互相挽著手臂,如膠似漆般進入後帳,鮮紅床簾落下,吳毅自然是明白二人要做什麽。
先前發生的種種異樣之事,看似吳毅起主導作用,但吳毅不過是因勢利導,於背後推波助瀾,主導王二這樣的築基修士也就罷了,藍欣羽這樣的金丹修士是斷然無法主導之。
若不是藍欣羽自身情欲旺盛,面首無數,吳毅也勾動不起此女的情欲。
若不是王二本身就有幾分俊逸, 長相清秀,藍欣羽對他本來就有幾分好感,吳毅也無法成就二人現在美事。
蒼蠅不叮無縫蛋,此之謂也。
在蠟燭照射下,隱隱可見床幃之間有著兩道人影變化姿勢,上下起伏,絲絲縷縷的淡紅色氣霧自床幃之內飄蕩出來。
心魔身攝取而來,這是欲煞,若是收集地多了,催發出來,玉女也可變作欲女,不少修士都收藏之,或是禦敵,或是自用。
手段無分好壞,只是吳毅無意花時間去收集這些,少了不管用,若想成事,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有這功夫,還不如吞吐靈機呢,更何況,墟市當中販賣此物的也不少,自己收集實在浪費時間。
不過欲煞之內,蘊含著二人心欲變化,心魔身細細品味之,籍此修煉,心魔身本就是借助他人意識心境起伏而修煉,這欲煞可是一方良藥啊。
一個時辰後,震顫的床幃還沒有停止,吳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的動之大道道韻對王二影響過頭了,將清秀少年變成了虎狼猛男。
吳毅又等了半個時辰,在前後兩聲高亢的呻吟後,只聽得虛弱的喘息聲,心魔身明白時機已到,飄蕩進入床幃,所見一片旖旎,一股異樣的氣味撲面而來。
蒼蠅不叮無縫蛋,此時才是影響心神的最好時機。
一番雲雨之後的藍欣羽面色潮紅,看著身旁的王二是越看越覺得俊秀,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猜忌之意也散去了,起了重用的想法。
借王二影響藍欣羽,進而影響珠玉國的國策,雖然手段有些不堪,不過結果最重要,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