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之下,水深千丈,兩隻魚精竊竊私語,這二者化形皆是不全,修為不高,是築基境界。
鯉魚妖問道:“老鰻,都三個月了,你說這個煞神要在這裡呆多久啊!”
“再有三個月,就是品丹大會,估計就該走了。”鰻魚妖有些膽怯地瞥了前面一眼,雖然距離吳毅有十數裡之遙,但是流水波蕩,依舊能夠感應到一絲炎熱之意,這煞神好像一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火山,駭人無比。
“那誰人回去稟報?”鯉魚妖看著鰻魚妖道。這二妖乃是寂波宮派來的探子,依照慣例每月一回奏,眼下,已然到了回奏的日期了。
寂波宮是此地之主,勢力千裡,宮主是一隻鯽魚妖,是元嬰大妖,據有此地近千載,招納附近的水類役使,倒也興隆,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勢力,受龍王敕封。
“當然是你,我腿骨酸軟,你腳步快些,快些去,莫要誤了大人之事。”鰻魚妖拍了鯉魚妖一腦袋,用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道。
鯉魚妖甕聲甕氣地道:“前兩番都是我去,也該你去一回了。”吳毅惡客臨門,身份不小,寂波宮不敢惹,也隻好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好不受氣,鯉魚妖雖然靈智不高,卻也不願一直吃虧。
“好你個夯貨,竟然連宮中法度都不遵循了,找打。”鰻魚妖罵道,取出兵器來恫嚇,鯉魚妖也不罷休,二妖頓時廝打起來,你使叉來他使槍,倒也攪動陣陣水波。
為二妖所不知的是,他們監視之人,卻在此時猝然睜開雙眸,眸中一片赤色,血絲密布,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身周的熾烈之意也濃鬱三分。
只是這一波熱意,卻如同劃過天邊的流星一樣,很快消逝不見,當吳毅眸子之中的血絲退去,他身周五色光芒流轉,正是那五行大道,這大道之基總算是立下了。
只是,那赤色光芒依舊熾烈無比,幾乎壓過其他四色,耀眼無儔,對吳毅而言,依舊是不定時的炸彈,不知何時會再次異動。
想要徹底解決此事,需得盡數悟出五行之道,不可使焚之大道獨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前兩步吳毅已然走通,這最後一步也不知何時才能完成,但有了目標,總比漫無目的地好。
二妖還在爭執不休,吳毅收攝功力,瞥了二人一眼,沒有過多在意,一縱身,躍出水面,卷起浩大碧波,狂瀾陣陣。
此番確立大道之基,對吳毅而言,只是明確前路罷了,修為並無多少增長,但前路既明,施展起法術神通,也是得心應手,毫無滯澀之感。
海天一色,碧波萬丈,最是讓人心曠神怡,吳毅趁勢施展起自己的手段來。
氣海之上的太虛之氣依舊是百余縷,似乎以吳毅目前的修為只能夠存下這些,亦或是吳毅隻得到這真經的殘卷,所得不全。
不過煉化那女水鬼得來的陰陽二氣卻是沒有消失,若是不想消耗太虛之氣,使這陰陽二氣也可以。
氣道真經,獨立於其他二道,太虛之氣生於虛無之地,哪怕來到靈機匱乏之地,亦無需憂慮手段全無,變為一凡人,是其利也。
但是這太虛之氣摒棄神通及道韻,其他手段無法動用,卻是其弊也。
上界一氣宗四處擴張,佔據無數下界,與這《一氣上元通玄功》關系匪淺,自靈機馥鬱的主界離開,攻略下界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萬一來到凶絕之地,一時難以脫身,靈氣耗盡,斷乎身隕天外。
從這個角度觀之,此法更像是最後的後手,非絕境不用,不過太虛之氣能夠煉化異氣,返化歸源,煉化後的異氣亦可如臂驅使,
哪怕單修這一法,也是一條通天大道。只是眼前無敵,也無處施展太虛之氣,吳毅即施展起力道法門,那巫族真經《混元還源大道經》對地脈本源最是敏感,吳毅稍一感應,就勾連起海底靈脈,借來精氣。
吳毅晃了晃身軀,陡然長大數倍,好似一座山嶽,這是力道真經突破後,吳毅自行領悟出的神通,法相天地,借天地精華,有鬼神莫當之力。
揮拳收拳,出腳回腳,全無阻礙,好似吳毅生來就是這般大小,身軀長大這許多倍,吳毅的勁力也隨之增長,而且是成幾何倍數增長。
以往吳毅即便是催動燃血術,也不過是百余萬斤力氣,現在隨隨便便一揮手, 就是千萬斤力氣以上,空氣爆鳴不止。
全力催動,二千萬斤巨力也不難,等閑金丹,一掌即可拍成肉醬,這神通一起,當初的燃血術已經不再起作用,讓吳毅有些感懷。
五色琉璃玉光作鎧甲,吳毅踏浪禦風,出入海面,舒展拳腳,好不快活。
吳毅的法力強弱與能夠借來多少地脈精氣有關。似之前吳毅得水脈全力支持,抵禦水族風浪,身接穹蒼,法力可與元嬰真人相抗衡,似這往常之時,也只能夠做到這般,但也可見此法之強大。
施展不多時,吳毅忽覺地脈精氣斷斷續續,似有他人掐斷,輕笑一聲,猜到是此地之主不允他使用地脈之力了,故此截斷。
與此同時,一身著墨紋袍,頭戴青雲冠的青年人自水下出現,頭角崢嶸,目若明星,他起手道:“在下計勳,道友可有暇賜教一二?”
吳毅轉頭看了看左右四方,若隱若現的水族大軍,將他團團包圍,妖氣衝霄,少說也在萬數以上,難得的是勾連如一,成一大陣。
吳毅自身對陣道也頗有研究,看這陣勢,想要在一刻鍾內突破出去,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眼前的一切雖然凶險,卻也不被吳毅放在眼裡,真正讓吳毅忌憚的是,水底深處的那一抹若隱若現的元嬰大妖氣息,竟是如跗骨之蛆一般,逃不脫其鎖定。
元嬰大妖暗中出手絕了吳毅對地脈精氣的禦使也就罷了,竟然還逼迫吳毅與這青年人一戰,好不無恥。
只是,真的以為我就只有這一樁手段不成。吳毅雙目眯起,寒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