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祠堂裡閉門思過的三個月時光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光陰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至於說快麽,是對石霖而言的。這三個月以來他雖說是在祠堂裡受罰思過,卻比起不受罰的日子還要過得輕松許多。
自從他拜入善元宗之後便被師長下令要每天上山砍竹子,雖然砍竹子對他來說並非多辛苦的事情,但是每天往返山上的竹林和住處,往往要走上將近兩個時辰,光是上山和下山的路程便足夠勞累了。
而他現在在祠堂裡閉門思過,每日裡省了上山砍竹子的差事,吃下辟谷丹之後也不會餓,閑暇無事只需專心修煉即可,日子雖枯燥了一些,但是對於天生性格淡漠的他來說倒也覺不出什麽。
至於說過得慢麽,便是對錦菡而言的了。
祠堂陰森森的,錦菡向來不喜歡這裡,之前好久才輪到她打掃的時候,一般也是央求了師兄們或是師姐陪她一起過來,有時柳蒼皓還會偷偷地幫她將打掃祠堂的活做了,她根本便不用上來。
現在倒好,她非但要在這裡住三個月不能出門,而且每天裡裡外外的打掃都是她的,即便隻是最基本的掃掃地、擦擦桌子、擦淨先祖牌位上的塵土,便要花去將近半個時辰,然後累個半死回到後院,推開西廂房的門看見石霖施施然打坐著正在悠閑自在地修煉呢,便要再氣個半死。
這些錦菡還能忍受,讓錦菡更加覺得鬱悶的是,在祠堂裡閉門思過的日子實在是無聊,她總是在無聊到快要發霉的時候忍不住去找石霖想要和他說說話,卻總是說不了幾句便被他氣得摔了西廂房的門出來,怒氣衝衝地回房生悶氣。
還有便是每到了晚上她依然還是一個人不敢睡覺,便要忍著氣忍著石霖不耐煩的嘮叨,將他求過來陪著她。
不過好在不管他們兩人覺得思過的責罰好不好過,這三個月還是不緊不慢地過去了。
這天錦菡數著日子到了三月之期,清晨時分睜開眼睛一看石霖如往常一般已經先她醒來,抱著他自己的被褥回西廂房了。
她想到馬上便要脫離這煎熬的生活,滿臉雀躍地迅速起床收拾妥當,然後便一路小跑著出了正房來到西廂房前,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錦菡雙手叉腰站在床前看著盤膝端坐的石霖,揚起小臉泄憤一般地說道:“討厭的石頭,我們馬上便要結束責罰了,等到我們從這祠堂裡出去了,下山之後你別指望我再跟你說一句話!別指望我再求你一次!哼,這三個月我真是受夠你了!混蛋石頭!”
丟下這麽一句話,錦菡轉身便走。
看她這般憤憤然帶著酣暢淋漓地發泄的模樣,也不知這三個月裡被石霖氣過多少次、氣到了什麽程度,若是認真想想的話,倒也委實可憐……
石霖睜開眼睛看向錦菡怒氣衝衝的背影,眉頭輕皺,唇角卻在不知不覺間上揚了笑意。
他很快便重新閉上了眼睛,淡淡嘀咕道:“這傻丫頭,這是覺得求不到我了吧,切……”
窗外的朝陽灑落進西廂房之中,只見盤膝坐在床上的石霖經過了這三個月的恢復,又有修煉時體內天地靈氣循環代謝的功勞,全身上下包括臉上的焦黑都已消失,重新變為白淨。隻是三個月的時間頭髮長不了多長,大約隻有兩三寸。
錦菡和他的情況差不多,好在錦菡還小,對容貌沒有太過在意,之前頂著一個光頭也不以為意,現在的寸頭更加不會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