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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菡因暗伶鈺的言辭而動容，再說不出無情的話，一時間卻猶豫著不知該不該答應，沉默了下來。

　暗伶鈺等了一會兒，被淚光遮掩的一雙眸子不安地來回轉動著，繼續哀求道:“錦菡，我一定與魔族劃清界限，就算是我哥，我娘、我父尊我都可以再也不見，魔族的東西我全部扔了，什麽都不要了，你若……你若覺得我自廢了這一身魔力還不夠，我便自斷經脈，保證再也不修習魔族的功法……”

　錦菡的神色慢慢變得複雜，口張了張，欲言又止。

　“錦菡，你若是……”暗伶鈺的眸子仍舊還在不安地轉動，絞盡腦汁地思索著，繼續哀求了下去，“你若還介意我曾經是魔族人的話，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來贖罪，只要你滿意，只要你容我留在他的身邊，我什麽都可以做，求你了……”

　暗伶鈺說罷，透過朦朧的淚眼遠遠看著錦菡依舊不做任何反應，蒼白的臉上好不容易現出的希望微光很容易便消散，反是絕望的神色越發濃鬱了。

　暗伶鈺遲疑了一下，無力地張開口，哽咽著說道:“錦菡，我知道……我知道你怪我百年前沒有救你，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真的……你相信我，那時哪怕是有任何一點希望，我都會救你的……錦菡，你原諒我，容我留在他的身邊，可以麽?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錦菡臉上的冰冷終於開始有所松動，遲疑著張開口，堪堪便要說出答應的話來。

　突然，一道輕微的破空聲自錦菡的身後響起，有一人立在一口綠色飛劍上，出現在了錦菡的身邊。

　“你求錦兒容你留在我身邊，即便錦兒答應了，又如何?”

　柳蒼皓的全身都被腳下飛劍上淺淺的綠色木靈氣遮掩著，也看不大清臉上到底是怎樣的神色。

　他隔著淺淺的劍光和十余丈的距離遠遠看著暗伶鈺，張口時發出的聲音隱約有些沙啞，緩緩地，說出了無情的話，“即便錦兒容你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答應。鈺……暗伶鈺，百年前我不幸失憶，你騙我說你是我的妻子，害我與你共處了這一百年的時光，如今我想起來，隻覺得……隻覺得……厭惡至極……”

　暗伶鈺的身子重重一抖，眼中洶湧的眼淚猛地停下，慢慢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厭惡極了與你做了百年夫妻的我，也厭惡極了與我相處百年的……你。”綠色劍光掩映下的欣長身形似乎正在輕微發抖，然而自他口中說出的話卻依舊冰冷而又無情，“若非我失憶，若非你騙我說你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會與你朝夕相處這百年時光。暗伶鈺，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即便你不是魔族人，即便我們之間沒有正邪之別，我也從來……都沒有、也不會喜歡你，並且，我很……討厭你……能否拜托你今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給我一個清靜，可以麽?”

　暗伶鈺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在平坦的千魂綾上雖然沒有絆到任何東西，她卻還是立足不穩，猛地跌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