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位於深海之中的一座孤零零的海島上,原本那個由魔氣凝聚而成的屏障此時變成了奇異的淡金色,並且曾經如霧一般時不時便會翻湧晃動的屏障已然凝練到如同實質,大約有十余丈見方,貼合在沙灘上像極了一個倒扣的大碗。
這十天的時間裡隻除了屏障有變化以外,身在其中的錦菡和暗澤熠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更沒有出來過。也暫時還沒有其他人找到這裡,這海島便依然還和之前一樣,與一座無人的荒島無異。
直到十天后的此時,屏障裡終於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錦菡是在一個極其安穩、平靜、悠長的好眠之後幽幽醒轉的,迷迷糊糊地眨動著眼睛,發覺自己正在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裡,有乾淨的氣息將她包圍,眼前自模糊到清晰的,是一張帶著溫柔輕笑的臉龐。
“丫頭,終於醒了?”
錦菡不停地眨著眼睛,慢慢回憶起十天前發生的事情和那場激烈的混戰、巨大的靈氣漩渦,後來她好不容易被暗澤熠帶著逃出來,僥幸逃過爆體而亡的淒慘下場還機緣巧合地獲得奇遇,以及……
錦菡猛地驚醒,低頭看時,自己的身上的確是不著寸縷,而緊緊抱著自己的他,與她一般無二……
錦菡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頗為慌亂地先是雙手抱胸試圖遮擋自己的身體,又猛地抬手遮住了暗澤熠的眼睛,驚聲道:“你,你……你不許看!”
暗澤熠的唇角上揚了輕微的弧度,輕笑道:“不許看麽?可是……我醒得早,早已經看遍了……說起來,丫頭,你踝上的那串……”
“你!”錦菡羞窘的一聲尖叫將暗澤熠的話打斷,一手捂著他的眼睛不放,匆忙自他的懷裡掙扎出來翻身坐起,有摻雜著淺淺五彩色的淡金色光芒將她纏繞起來,在那靈氣的幫助下一套乾淨的青衣道服很快便整整齊齊地穿在了她身上。
處於羞窘之中的錦菡至此時也沒有發覺自己身體的變化以及方才她使用出的靈力的神異,在穿好衣服之後立即站起身,快步往前方走去。
“傻丫頭!”暗澤熠快速起身上前抓住錦菡的手將她攔在了淡金色的屏障之前,問道:“你要去哪兒?”
錦菡漲紅著臉也不敢回頭看暗澤熠,滿臉倉惶地深深呼吸著,盡量使聲音冷漠一些,滿帶著疏離地冷聲說道:“放手。”
暗澤熠聽出錦菡聲音裡疏離的意味,眉頭不由輕輕地皺了起來。他沉默片刻,輕聲道:“丫頭,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
“我讓你放手!”錦菡臉上的驚惶和羞窘已然退去,轉而被一絲掙扎且又悲傷的神色所籠罩了,“你最好立刻給我放手,否則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暗澤熠臉色輕變,他固執地不肯放開手,反是走上前自背後緊緊地將錦菡抱住,滿臉堅定地低聲說道:“我不會放手,丫頭,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錦菡的眼睫劇烈顫抖了一下,臉上那在愛與恨之間掙扎的痛苦之色越發明顯。
在暗澤熠溫暖的懷抱和他的氣息將她包圍的這一刻,她險險沉醉進其中將全身都與心一樣一起軟下來。
她卻必須強迫自己記起仇恨,記起……
他曾親自帶人毀了善元宗,將劍,刺入了玄勝真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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