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南下?鷹頭心中咯噔一聲,朝廷派了一個如此身份的侯爺南下,英國公也要南下,這南邊兒,恐怕是要變天了,加之昨天收到的飛鴿傳書,長安有人要截殺這位侯爺,如此看來,局勢之複雜的確不是他們這些佔山為王的人能夠輕易染指的。
老三說的沒錯,這萬金雖說誘人,但也要有命拿,有命花才是
“多謝閣下提醒,老夫知道了,在我鷹頭的地盤,閣下與侯爺盡管過路便是,我鷹頭的人,絕對不會去騷擾侯爺。”鷹頭抱拳說道。
一番趨利避害,鷹頭還是決定舍棄這萬金,保住身家性命才是。
這人在江湖上混的越久,年紀越大,越是膽兒小,不管是震懾一方的頭目也好,或是普通的底下的小嘍囉也好,勇往直接不顧一切的做法,那都是初出茅廬的年輕熱血的人的作為,年紀大了,有了牽掛,有了不舍,所以便會更加珍惜自己的命,如同鷹頭這般知天命的年紀。
“老大,真的要放棄這買賣?”老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若是你想去,便自己去,這關乎朝廷的大事你也要參和,你不要命了?”鷹頭沒好氣的訓誡老六:“老六,這兩天你就呆在山上的寨子裡,好好操練操練兄弟們吧,都活動活動筋骨。”
“是,老大。”老六應道。
鷹頭為了不讓老六下山多生事端,這已經是變相的將老六禁足在了山上。
“如此,天色已完,在下就不多打擾鷹先生了。”高峻客客氣氣的拱手說道。
“閣下慢走。”鷹頭拱手說道。
高峻點了點頭,退出了鷹頭的書房。
待高峻走後,老三走到鷹頭的身邊問道:“老大,你怎麽看這人。”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人氣度不凡,頭腦也是靈活,敢孤身一人闖到老夫的書房,也是個有膽識的,這等人物甘居那年輕侯爺之下,想必那侯爺,也是個人物,若是如此,受到當今陛下的喜愛,也就無可厚非了。”鷹頭撫須說道。
“老大可相信他是二賢莊的人?”老三問道。
“為何不信?信與不信,於咱們來說,都沒有損失,不是嗎?”鷹頭看向老三說道。
“老大,為什麽那人一提起二賢莊,你們就這般反應,那二賢莊有什麽了不起的,現在這道兒上,都聽不到什麽二賢莊的消息了。”老六見自己的兩個哥哥都如此忌憚二賢莊,頗有些不屑。
“老六,你還年輕,上山的日子也才不過幾年,對於二賢莊不了解,也是正常。”老三笑道:“這二賢莊早在二十多年前,在綠林道上便已經是赫赫有名,是整個北方綠林道的魁首、扛把子,前代莊主單雄信江湖號稱義薄雲天,單雄信的事兒想必你也知道,跟著王世充,後來被當今的太上皇斬了首,這二賢莊的聲名,由此,便開始走下坡路了,到了上代莊主玄明德的時候,二賢莊在江湖上的聲名逐漸不顯,隱隱也有隱退綠林道的意思,玄明德跟著當今聖上逼宮,死在了宮裡,自此之後,這二賢莊便徹底的消失在了綠林道上,這不今天,才得知,這二賢莊的新主,便是陛下誥封的東山侯爺,故晉國公的子嗣。”
“這二賢莊都這樣了,咱們還忌憚個什麽勁。”老六不解的問道。
“哎,這話哪兒能這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二賢莊現在雖說不在綠林道上了,但是仍舊不能小覷,如今二賢莊的大管家錢來,帶著整個二賢莊的好手們,
開始經商,做的有聲有色的,每年的九月十五,之前在綠林道上都赫赫有名的首領、頭頭們,都會齊聚二賢莊,去謀一條能讓手底下兄弟們過活,甚至是發財的路子,我與老大也在想,咱們今年九月十五,是不是也要去二賢莊走上一趟了。”老三說道。 “老三說的不錯,如今這天下的形勢趨於安定,咱們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山上的兄弟們,也不能一直靠著這個過活,終究是見不得人的買賣,所以,趁著現在老夫我還能走的動,不妨為咱們這個寨子,尋點兒別的出路。”鷹頭說道:“你的兩個侄兒在商州讀書,做老子的是賊,做兒子的,總不能讓他走老一輩的這條不歸路,老六你也是,你將來也會有兒子, 有閨女,難不成也要在這山上做山賊不成?”
老六搖了搖頭。
“所以說,不管剛才那年輕人是不是二賢莊的人,既然是朝廷的人,咱們就不能輕易得罪,老夫有預感,這位東山侯南下荊州,又扯上了皇親國戚,恐怕這事兒日後在長安,又得有一幫掉腦袋的人,咱們這座小廟,不要去惹長安城的那些大神,知道了嗎?”鷹頭說道。
“知道了,老大。”老六聽到二人的解釋,心中也有了點兒譜,總而言之,這件事,這趟渾水,就不是他們能蹚的起的。
“對了,老大,白天秦湛的人在困龍谷沒阻截到這位侯爺,你說明兒個白天,他會不會帶著人到咱們的地盤兒上生事啊。”老三有些擔憂的說道。
“讓他們盡管去生事,傳令下去,這兩天,所有的弟兄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山上,不準下山。”鷹頭說道:“這樣,即使秦湛他們再去阻截這位侯爺,與咱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剛才那年輕人說,英國公也要南下,這英國公不必其他,他的手裡頭,可是有兵權的,一旦在山南召集府兵,秦湛,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老大,萬一秦湛他打著咱們的旗號呢?”老三說道。
如今這事,事關重大,老三也不得不方方面面的考慮周全。
“秦湛若是真的有這腦子,他就不會去埋伏這位東山侯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老三,還得辛苦你一趟。”鷹頭看著老三說道。
“老大有什麽事,吩咐便是。”老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