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乃是晉國公的子嗣”李淳風說道:“侯爺,縱觀歷史,凡是君王登基,似秦皇漢武,又幾人不曾迷信長生?”
李淳風的一句話,讓玄世璟瞬間冷汗之流,李淳風這話難不成陛下暗中也在癡迷丹藥之道?而且,李淳風提到了自己的血脈
玄世璟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李淳風的話不假,但凡有豐功偉績的皇帝,沒有幾人會不癡迷長生不老這種誘惑的,得到的越多,越是想延續下去,越舍不得離開那個位子。
“道長不妨有話直說。”玄世璟也從軟榻上起身,看著李淳風說道。
李淳風轉過身來,面相玄世璟,說道:“近年來陛下受風疾之苦愈發頻繁,難免會有一絲心思放在這上面,所以,貧道想以侯爺之血液,成一爐丹藥,以絕陛下之心,說來,對侯爺您,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可是陛下授意?”玄世璟問道。
李淳風的這話對於玄世璟的打擊是很大的,在玄世璟的思緒裡,無論歷史對於李二陛下的評價如何,弑兄囚父也好,霸佔弟媳也罷,那與玄世璟沒有關系,自玄世璟出生以來,李二陛下無論是在何方面,都是及其寵愛玄世璟的,這是玄世璟親眼看到,親身體會到的,若是這些授意都是出自李二陛下,那對於玄世璟的打擊,便不是一般的大了。
所有的寵愛,所有的好,都是帶有目的的,這讓人如何接受?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正是因為李二陛下的對於玄世璟的寵信,對玄世璟的好,這麽多年來,玄世璟想方設法的擔心長孫皇后的病,擔心李承乾的成長,擔心李泰和李承乾還有李恪之間的兄弟情義...倒不如現在趁著陛下心志不堅,永絕後患。”
“這事兒是袁天罡提出來的?”玄世璟說道:“難不成當年我父親的身世,也是袁天罡告訴陛下的?”
李淳風默不作聲。
這袁天罡,未免功利心太重!玄世璟此時對於袁天罡,已經是心存不滿,或許他是為了整個道家的興衰榮辱,但是如此隨意的將別人當成墊腳石,這還是讓玄世璟收十分的不爽,尤其是這個墊腳石還是他和玄明德父子兩人。
利用完玄明德,再來利用自己嗎?
若不是看在袁守誠的面子上,玄世璟此時倒是真想讓石虎大半夜的潛入袁天罡的房間一刀給他抹了脖子算了。
袁天罡!你如此擅長相術,可有算到本侯現在對你已經心生恨意?
“侯爺也不要怪罪袁道長,貧道剛剛也說過,這事情對於侯爺來說,其實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李淳風說道:“侯爺現在體內余毒未清,就算是血,也是帶著三分毒性的。”
“帶著三分毒性?若是用來煉丹,豈不是煉出一鍋毒藥?”玄世璟嗤笑道。
“就是要煉出一鍋毒藥。”李淳風笑道:“侯爺體內的毒血,加上一些滋補之藥,藥性相衝之下,所煉出的丹藥,必定是劇毒無比,到時候貧道再提議陛下以活物試藥,此結,便可解,侯爺也能在陛下面前,落個好處。”李淳風笑道。
“呵呵,本侯倒是覺得李道長比袁道長,更聰明。”玄世璟笑道。
“侯爺謬讚了,貧道認為,人太過聰明,會折壽的。”李淳風也笑著回應道。
“好,本侯答應了,至於陛下那邊怎麽說,就看李道長了。”玄世璟笑道。
“侯爺放心,貧道此次,定會一絕陛下求仙問道之心意。”李淳風溫和的說道。
“還有一事,本侯不解,還需道長解惑。”
“侯爺請講。”
“話說若是陛下求仙問藥以求長生,對於你道家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啊,為何道長如此堅決的反對陛下呢?”玄世璟問道。
“侯爺,其實越是身在道門之中,便越是不信長生直說,古往今來,長壽者,無不是那些修身養性, 清心寡欲之輩,無論是佛門還是道門,佛門追求的是往生極樂,而我道門,追求的便是無為,以柔克剛,天下之至柔,馳娉天下之至柔,人老了,牙齒沒了,但是舌頭還在,便是此理,而諸如陛下等治國明君,日夜操勞,若是再服這丹藥,莫說長生,怕是更會壞了身子,到最後,倒霉的還是道家。”
李淳風不愧是出了名的道士,看的當真是透徹,就憑這個,玄世璟對李淳風的好感度,便又更上一層樓。
盡管如此,心中對於袁天罡的不滿,還是沒有消散,雖說玄世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是別人都將心思打在你的血肉之軀上面,要拿你煉丹了,這要是還能輕易原諒,那就傻x了,玄世璟可不是聖母瑪利亞。
“道長倒是看的通透,道長此次算是幫了本侯,權當本侯欠道長一人情,日後若有差遣,盡管派人到府上支會一聲。”玄世璟笑道。
李淳風此人,不簡單,他不像袁天罡一樣心中裝著的,滿滿的都是道家的未來,李淳風更想是一個智者,一個藏而不露的智者。
“侯爺嚴重了。”李淳風行了掐指行了一禮說道:“若是侯爺方便,貧道這就讓道童準備器皿,聽聞侯爺上午發了熱病,此刻放些血,倒也不是壞事。”
“嗯,道長盡管讓人準備便是。”玄世璟說道:“不過,道長介時煉丹之時,本侯可否前來一觀啊。”
對於煉丹,說實話玄世璟還真有些好奇。
“貧道在此觀星台,恭候侯爺大駕光臨。”李淳風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