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陷入了沉思之中,卻是想不出來,這師爺的背後,到底會是什麽人。
“秦大當家的除卻知道這些之外,可還知道那師爺平日裡是如何與他背後之人聯系的?”高峻問道。
玄世璟聞言,也抬起頭來看著秦湛。
“師爺身邊有兩個人,平時一直護衛在師爺左右,一般送信跑腿這些事情,都是那兩個人來完成的。”秦湛說道:“不過說來也奇怪,若是兩人同時出山寨,一個往北,另一個,卻是往南走。”
往北?往南?這麽一說,玄世璟更是疑惑了,如此說來,這師爺背後的人,到底是在北邊呢?還是在南邊兒呢?
這樣一來,玄世璟倒是想到了李元景,李元景的老巢在南方,但是在長安,也是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在長安的荊王府的權勢,一點兒也不比長安城的一些勳貴小多少?
但是師爺背後的人,絕對不會是李元景,如今李元景已經打算跟朝廷魚死網破,又怎麽會在自己南下的時候不讓人截住自己呢?這不正常,若是這師爺是李元景的人,恐怕就輪不到秦湛帶著人在半路埋伏自己了,可能就是師爺親自帶著人,要置自己於死地了,這樣一來,便是一舉兩得,一來除掉了自己這個心腹大患,二來又能拿到那萬金的賞金,如今李元景正是缺錢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這麽個一石二鳥的機會的。
原本以為能從秦湛口中知道些什麽,如今這一說,讓玄世璟更加迷惑了,連師爺背後的人到底在什麽地方,都不能夠確定了。
“高峻。”
“侯爺,有何吩咐。”高峻應聲道。
“讓咱們的人想辦法查清楚,長安城有誰家的產業跟秦嶺這片地方掛鉤的,若是能查出這師爺背後是什麽人最好。”玄世璟說道。
原本是感覺,現在卻是已經能夠確定,這師爺和他背後的人,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是,侯爺,可是侯爺,這如果要是查的話,恐怕要耗費不少時日,咱們......”
“不著急,慢慢來,朝廷中有人借著綠林道上的人在秦嶺之中斂財,這種做罰莫說在勳貴圈子裡,在整個長安或說在整個大唐,都是見不得光的,既然他敢做,就說明定是有恃無恐,這樣一來,又豈會簡單了去,記得查探的時候,莫要打草驚蛇。”玄世璟囑咐道。
“是,侯爺。”高峻點頭。
“侯爺,咱們將秦大當家的帶到商州城,加上豹子,恐怕這師爺就已經起了疑心了吧。”瓏兒有些擔憂的說道。
玄世璟看向高峻:“你怎麽看?”
這些人當中只有高峻在官道上的時候與那師爺的親信接觸過,所以玄世璟想問問高峻的看法。
“侯爺,我們在中途遇到獅子的時候,那獅子明顯是下定決心要將秦大當家的帶走了,恐怕就是想不讓秦大當家的見到侯爺您,怕他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高峻說道。
“現在他已經如此明目張膽的猜忌我了。”秦湛苦笑道:“侯爺,就當在下請求侯爺,幫我保住秦嶺中的那些弟兄,我秦湛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侯爺之大恩。”說著秦湛便起身,跪在了玄世璟面前。
豹子也跟在秦湛後面,跪在了玄世璟的面前,現在豹子總算明白,為什麽明知道截殺朝廷勳貴是件多麽凶險的事情,自家老大也要去做,明白為什麽知道商州城是危險之地,自家老大也要走這麽一遭。
都是為了寨子裡的兄弟,為了這麽多年跟著老大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他們不再成為師爺用來斂財的工具,為了能夠真真正正的給這些兄弟一個正常人家該過的生活。
秦湛的這一跪,嚇了玄世璟一跳,反應過來,連忙將秦湛扶起來。
“秦大當家的無須如此。”
這秦湛也是個性情中人,能為了自家兄弟做到這個地步上,也是夠重義氣,這種人,就算壞,也不是個純粹的壞人。
現在玄世璟所掌握的信息有限,所以也不能獨斷的妄下結論,對於秦湛的山寨,玄世璟還是決定要多了解一些事情,自然,這其中還是要用到商州城的官府,以及,城外鷹頭山寨的人。
瓏兒說過這商州城的刺史風評不錯,所以玄世璟接下來就打算接觸一下這商州城的州刺史, 既然他跟周邊兒的這些山賊有協議,那麽對於這些山賊的作風,就一定有過了解了,那師爺借助山賊斂財的事情,也不知這州刺史是否清楚。
“秦大當家的和豹子,你們兩個就先在這間客棧住下便是,事情還要一步一步的來,何況,我也不打算在商州停留太長的時間,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秦大當家的放心便是。”玄世璟說道。
在高峻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玄世璟和瓏兒在客棧等待的功夫,玄世璟便想過這綠林道上的事情,當年的二賢莊威震整個北方,現在二賢莊可以說是淡出了江湖,這些道上的人又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難免良莠不齊,倒不如再讓二賢莊重出江湖,也好對道上的人有個約束,對於這些山賊來說,朝廷的律法在他們身上,倒是很難起到作用,秦嶺山高水深,是個天然的藏身的好地方,就算是大軍圍捕,也總能有辦法藏匿逃出,所以還不如以黑製黑來的有效。
所以,要想約束秦嶺這地方,秦湛和鷹頭,是關鍵的兩個人物,一個老謀深算,一個熱血重義,相輔相成之下缺又不會像一潭死水一般毫無競爭,兩者之間的爭鬥也無非是小打小鬧,這玄世璟是樂見其成的。
至於那師爺,就太過多余了,還有師爺背後的人,或許可以想個萬全之策,來個借刀殺人,待查清楚那師爺背後之人的時候,通過一些手段來告知長安城的一些在秦嶺這片兒有買賣的勳貴,不用玄世璟出手,那些勳貴常年在這人的手底下損失如此多的錢財,也會想辦法將這擋著他們發財的人鏟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