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吧。”文成公主說道。
雖然文成公主在吐蕃被封了王后,但是若真說起來,她還真算不上正妻,在她之前,這布達拉宮之中可是還有一位尼婆羅來的尺尊公主呢。
但是活到最後的是她.......這當中經歷了什麽,她不說,沒有人知道,這也是文成公主對吐蕃的歸屬感不強的原因之一,但是即便如此,她嫁給了松讚乾布,是大唐送到吐蕃來和親的,她就能擺得正自己的位置。
護衛離開之後,不久的功夫,祿東讚便進了宮殿之中,小讚普芒松芒讚依舊在一邊讀書識字,文成公主也坐在一邊兒,沒有動彈。
“臣見過王后。”祿東讚規規矩矩的拱手行禮。
“大相無需如此多禮。”文成公主說道:“大相這麽急匆匆的來見本宮,為了何事?”
“王后應當知道,咱們吐蕃正在與大唐交戰。”祿東讚開門見山說道:“臣是來請求王后為吐蕃說話的。”
“吐蕃與大唐交戰,本宮是知道的,至於這說話,不知大相要本宮如何說?”文成公主問道:“一開始要打仗,是吐蕃決定的,現在不想打了,也是吐蕃決定的,大相是否覺得,大唐很好說話?”
按理來說,文成公主現在身為吐蕃的王后,理應為吐蕃著想的,但是現在誰也想不到她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即便是祿東讚,看到的,也只是一個飄忽不定的文成公主,他看不透她。
“以往大唐君主,胸懷寬廣,有吞天吐地之胸襟,現在吐蕃只是與大唐之間起了摩擦,吐蕃並沒有要進犯大唐的意思。”祿東讚說道:“以大唐君王之心胸,應當不難說。”
文成公主聞言,笑了笑,說道:“大相若是覺得不難說的話,怕是不會來這宮中見本宮了。”
被文成公主這麽一說,祿東讚也沒辦法瞞著人家了。
想要人家幫助,還不對人家說實話,哪兒來這麽好的事兒。
“王后也知道,自打讚普繼位以來,朝中的勳貴大臣們就分了兩派,一部分是支持讚普的,但是終究是少數,另外大多數人,都圍繞在貢松貢讚周圍,意矚貢松貢讚登上讚普的位子,這當中原因,小部分原因是因為讚普現如今年歲小,大部分原因,無非還是利益二字,臣受命於老讚普,為輔政大臣,說的再白一些,那些人也是擔心老臣大權在握,觸犯他們的利益。”祿東讚說道:“老臣當初為了穩固讚普如今的地位,才提出讓貢松貢讚攻打大唐,本意是想借助大唐的手段,削弱貢松貢讚,能夠讓吐蕃穩定下來,但是如今,老臣失算了。”
“可是大相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不是?”文成公主笑道:“貢松貢讚如今算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了。”
“可是吐蕃也被放在了火架上。”祿東讚說道。
“當初大相就沒有想到現如今的結果嗎?”文成公主說道:“還是大相當初就想著,順勢而為呢?”
若是貢松貢讚在與大唐的戰爭之中取得了上風,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貢松貢讚回到邏些城之後,就要把現如今的讚普從這個位子上趕走,他自己坐上讚普的位子?
要知道這裡可是吐蕃。
貢松貢讚對文成公主可是垂涎已久了。
在貢松貢讚眼中,文成功之可不像是其它吐蕃女人那樣,她是不一樣的。
而在文成公主眼中,若是貢松貢讚坐在了讚普的位子上,自己在這布達拉宮之中,該如何自處?
“老臣斷然沒有那個意思,既然臨終受托做這輔政大臣,那老臣對讚普,便是忠心耿耿。”祿東讚說道。
“那當初大相可有想過,若是貢松貢讚真的在與大唐的戰爭之中佔據了上風而後班師回朝,他回到邏些城之後會是如何?”文成公主問道。
“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祿東讚說道:“雖然大唐東面也在與新羅和倭國打仗,但是以大唐之國力強盛,吐蕃也僅僅只能自保罷了。”
“那又是什麽,讓大相來宮中請本宮說好話呢?”文成公主問道。
她自然是知道吐蕃戰事不利,但是怎麽個不利法,具體的事情,她想知道,想要知道前線的事情,她也就只能從祿東讚口中打聽。
她雖然住在布達拉宮之中,在尋常人眼裡尊貴無比,但是說白了,是沒有多少自由的, 尤其是像現在,還要照顧著小讚普。
“出了點兒意外。”祿東讚說道:“這回打的,比以往都要凶,若是繼續打下去,吐蕃肯定是要元氣大傷了,誰都得不到好處。”
“大相已經寫了折子打算派遣使者前往長安嗎?”文成公主問道。
“正是,只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祿東讚說道。
至少,他想把貢松貢讚手下的軍隊也保存下來,若是貢松貢讚把吐蕃的人都打沒了,那他們與大唐保持了和平又有什麽用?
不過,即便是吐蕃軍隊不多,除卻大唐以外,也沒有什麽別的地方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吐蕃地處高原,北面接壤的是大唐的領土,而南面有喜馬拉雅山脈,是天然的屏障,誰都翻越不過來的。
想要從西馬雅拉山脈翻過來侵略吐蕃,做夢呢。
“還請王后出手相助。”祿東讚躬身行禮。
作為大唐的文成公主,她若是肯幫吐蕃說話的話,說不定這場由吐蕃挑起的戰爭,就能這樣過去,好歹也少損失一些,等貢松貢讚回到邏些城之後,他自有辦法對付貢松貢讚,若是大唐那邊問則,祿東讚就打算把貢松貢讚給送出去,送到長安去。
到了那個時候,貢松貢讚不在吐蕃,如今讚普的位子會更加安穩。
總的來說,祿東讚最初的目的還是達到了,與貢松貢讚之間的爭鬥,還是他贏了。
發動了這一場戰爭,貢松貢讚從一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好歹現如今的讚普可是有大唐金冊禦封的,雖然貢松貢讚是松讚乾布的兒子,但是在這樣的形勢之下,他也只能算個王,算個吐蕃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