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國子監的監生。”

“是啊，我看你們的穿著，應該是城外鹿山書院的學子吧?今年鹿山書院倒是不錯，應該有不少人參加會試吧?”

“說來慚愧，不過區區七人罷了。”

今年參加春闈會試的學子林林總總能有將近四百人，都是從大唐各地匯集到長安城的，一處書院能有四五個學子通過鄉試，對於書院來說，就已經很是不錯了，今年鹿山書院出了七個人參加會試，成績也算是不錯了，鹿山書院比不得國子監，也比不得院，這兩處書院，一處是傾注了朝廷的資源，也有監生自家的人力物力投入進去，培養監生，而院呢?名師雲集，孜然與別的地方是不同的。

能夠從國子監走出來的，都是已經通過鄉試的人，而院的第一批學生，也是如此，都拿到了參加會試的資格。

也正是因為如此，兩處書院被人拿來比較，當年口頭立下的比試，也被人津津樂道。

會試結束之後，不管如何，東山縣院出來的十幾個學子，全都有會試資格，這件事也會被傳出去，院的名聲也會再上一層樓。

想想來年明德書院的招生，盛況也一定會比上一次要盛大的多。

“七人，比起其他書院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看來這些年，你們鹿山書院也在攢著勁兒呢。”國子監的監生說道。

“慚愧慚愧，比不得國子監的諸位監生。”鹿山書院的學生說道:“說起來，對與此次的會試，在下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這時候就要學學人家了，看，多豁達。”國子監的監生笑道。

現在，他倒是有些羨慕院的學生了，考試完了，出了會試的考場，看到院的學生圍在玄世璟身邊這般歡欣雀躍，一臉輕松的模樣，再想想自己以前過的生活。

不管什麽東西，就怕有一個標杆讓你去對比。

這一對比，就有了高下，下面的羨慕上面的。

他羨慕那邊的氣氛，再看看國子監這邊，雖然有國子監的官員帶隊，但是從考場出來之後，國子監這邊的氣氛就一直都是沉悶的。

國子監這邊的官員多多少少也有受到先前事情的影響，只是在考試之前，這份影響沒有傳達到學生的身上，但是考試之後，學生從考場出來，見到繃著臉的國子監的官員，心情能好到哪兒去?

考試之前，國子監站出來澄清謠言，但是這件事不代表就這麽過去了，長安府衙在考試過後還要查探散播謠言的背後推手，這讓國子監的人有些不安。

雖然國子監只是借坡下驢順水推舟，但是長安城的謠言鬧騰成那個樣子，他們逃脫不了乾系，會試過後，雖然不會有大的處罰，但是小的懲戒不會缺少。

玄世璟帶著學生和書院的護衛出了皇城，在皇城門口，常樂已經安排好了馬車，眾人上了馬車之後，就直接朝著東山縣的莊子而去。

估計到了莊子上，天也就黑了下來吧。

不過莊子上不像長安城這般有宵禁，不管多晚回去，都沒關系，提前訂好了酒樓，就算玩到大半夜都沒關系。酒樓店家也不會放著生意不做，放著錢不賺。

而且，今天算是個特殊的日子，對於院的學生來說是如此，對於學生的家人來說亦是如此。

這一批學生，可都是實打實的莊子上的莊戶人家出身的，莊子上總共就這麽些人，鄉裡鄉親的互相之間都認得，幾家人的喜事，就是整個莊子上莊戶的喜事，莊子上的這些孩子今天會試結束，想要慶祝，哪兒有讓他們掃興的道理。

到了莊子上之後，玄世璟派人回玄家大宅送了個信兒，

告知家裡人他已經回到了莊子上，今天要完回去一些，在莊子上的酒樓之中跟學生們聚一聚。書院裡能折騰的動的先生也被玄世璟請了過去，這一次會試，是院頭一回利劍出鞘，蕭瑀即便是身體不利索了，但還是來了，不過卻是在酒樓之中待了沒一會兒就回去了。

蕭瑀的到來，更是讓學生們之間的氣氛熱烈了起來。

尋常時候，都是被先生管教的嚴嚴實實的，哪兒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竟然能與先生坐在一起。

氣氛熱烈歸熱烈， 但是在先生面前，學生們還是沒敢放肆，看來蕭瑀這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平日子在學生心中，沒少積威啊。

先生們在的話，學生們估計也是放不開的，因此，在書院的先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之後，玄世璟也起身告辭了。

“好不容易放松一回，無須顧忌，盡管鬧騰吧，酒樓的飯錢我已經通知店家，明日到玄家大宅去結算了。”玄世璟說道:“我就先回去了，你們盡興。”

玄世璟起身之後，學生們也起身，躬身拱手送走了玄世璟。

玄世璟離開酒樓之後，這十幾個學生，才完全放開來玩兒。

平常在書院之中，哪兒敢碰酒水，今天倒真是被玄世璟說中了，成了不醉不歸。

玄世璟回到玄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不過先前送了信兒回來，因此，門房也沒睡，就等著玄世璟回來，玄世璟回來之後，門房才安心歇下。

玄世璟為了不打擾老婆孩子，就在客房之中休息了一晚上，次日清晨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半晌了，洗漱之後，到了前廳。

常樂還是如同以往一樣精神奕奕，絲毫沒看出像是熬了夜的人。

“昨天那幫學生如何?什麽時候回去的?”玄世璟端起茶水，潤了潤嗓子說道。

“根本就沒回去，那幫學生，酒量差強人意，到最後，全都橫在了酒樓的地板上，還是酒樓的掌櫃的招呼夥計，都給送到隔壁的客棧前去了，大半夜的去叫客棧的們，送了這麽多醉鬼過去，也是把客棧的掌櫃給嚇了一跳，好在都是莊子上的孩子，都認得，一直折騰到下半夜，這才都歇了。”常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