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金醫館的後院兒等著,一直等到天快要黑了,到了飯點兒的時候,才見到孫思邈的徒弟。
“孫大夫,見你一面容易,但是想跟你坐下來聊聊,還真是不容易啊。”玄世璟笑道。
“若是公爺著急的話,我那邊安排安排,也就抽身過來了,只是公爺您說您不著急,外面還有病人,我也就一直坐在那裡了。”
“我就是來跟你打聽打聽,最近這兩天,醫館的人可出過外診?”玄世璟問道。
“公爺您是想問,有沒有國子監的人過來找人到國子監那邊去?”孫大夫看著玄世璟問道。
“正是。”玄世璟說道:“最近這兩天,長安城內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的,國子監的監生集體鬧肚子,結果這輿論卻都是針對這院的學生,都是先前國子監與院之間的對賭給鬧騰的,國子監的監生出了這問題,三天以後就是會試,不管結果如何,院腦袋上都得頂著個屎盆子,所以我對這件事情比較上心。”
千金醫館離著國子監最近,而且是長安城名頭最大的醫館,國子監的學生要是真的身體出了問題,肯定最先想到的,就是到千金醫館來請大夫過去診治。
“此事我也聽說過了,但是國子監的人並沒有找上門要求醫館這邊派人到國子監去為監生們診治,或許,監生們是找了別的大夫過去的吧。”孫大夫說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長安城這邊的大夫,你認識多少?”
“大家都是同行,基本上沒有刻意去結交,去認識的意思,大家見面也不過都是點點頭而已。”孫大夫說道:“尤其是我們千金醫館,這邊兒可是個得罪人的買賣。”
千金醫館雖然對窮人很友善,但是名頭出去了,而且他還頂著孫思邈高徒的名頭,不管是家裡有錢的還是沒錢的,都來醫館找他,這樣搶了多少人的飯碗?
所以才說這是得罪人的買賣。
可是即便得罪了人,醫館這邊,不還是自己往裡頭賠錢?
有些家裡殷實的,或者是長安城的高門貴戶,在醫館這邊,治好了,一高興,一揮手,給了一大筆錢財,回頭醫館就用這些錢財去購買藥材,接濟窮人,所以基本上沒什麽賺頭。
從賺頭方面來看,誰家醫館接了國子監的這個買賣,還真是賺了,但是長安城中,到底是哪家醫館接了這買賣呢?
外面的消息說國子監不少人都在拉肚子,這個不少人,又是多少人呢?
玄世璟知道,外面的傳言可能不盡實,但是這樣的事情,國子監為什麽不出來辟謠呢?要知道外面的這種謠傳,對國子監是不利的,要是上奏到朝廷,國子監的官員也是要倒霉的。
如何倒霉?朝廷每年發放這麽多銀錢給國子監的官員,要他們做什麽用的?不就是監管國子監的監生嗎?結果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國家未來的棟梁出現了這樣的差池,國子監的官員能獨善其身?
所以正常情況下,國子監的人應該出來辟謠的,一面外面的輿論太盛,影響到他們自己的仕途。
但是國子監並沒有這麽做。
想到現在,玄世璟是真的有些疑惑了,國子監這件事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在搞什麽?
“公爺是懷疑國子監的監生現在集體鬧肚子,這當中另有隱情?”
玄世璟點了點頭:“正是,長安京兆尹狄仁傑派人到國子監去查這件事,結果被拒之門外,後來他自己親自去了,想要詢問這件事,也被拒之門外了,國子監的那些官員根本就不想讓長安府衙的人插手這件事,也就是說,他們不想把書院學生集體鬧肚子的這事兒的真相公布出來,
也不想讓人去查。”“那這就奇怪了,學生們集體鬧肚子,這當中總會有個原因,官府要出面替他們查詢這原因,這是好事啊,為何費要捂著呢?弄的如今的長安城之中是滿城風雨謠言四起。”孫大夫說道:“而且還不出來辟謠,任由這件事情傳播下去。”
“現在我都在懷疑,國子監背後是有什麽小動作了。”玄世璟無奈笑道:“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院的這幫孩子,莫名其妙的就被人非議成這樣子, 我作為他們的師長,這我忍不了。”
聽到玄世璟這麽說,孫大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只是個單純的大夫,至於院與國子監之間的事情,他想不到這麽深。
眼見要到了宵禁的時候了,玄世璟從千金醫館出來,回了道政坊的宅子,關於這件事情,國子監越是這樣遮遮掩掩,玄世璟就越是覺得這當中有貓膩。
過了今天晚上,離著會試,也就只有一天的時間而已,難不成真的要讓自己的學生們頂著這樣的風言風語去考試?考試完了之後,進士及第的榜單出來,再讓學生腦袋上一直頂著這個莫名其妙子虛烏有的屎盆子?
不管用什麽手段,這件事,一定要查。
晚上,玄世璟帶著自己的牌子去了學生住的客棧,在路上遇到巡城的金吾衛,李二陛下給的牌子還是很好用的,當初李二陛下給他這牌子,是因為他年紀出入皇宮方便,後來這牌子也沒收回去,現在倒是方便了。
到客棧這邊,玄世璟是來找常樂的,他需要常樂去夜探國子監,摸清楚國子監的監生們現在到底是怎樣的狀態,要是能打聽出來這件事的始末,那是最好不過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玄世璟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本來這兩天常樂就為了這件事兒惱怒呢,但是即便惱怒,也不能跟學生們說什麽,只能自己憋著,聽到玄世璟要讓他夜探國子監,霎時間就來了精神,換上一身衣服之後,就從客棧的後門出發了,玄世璟吩咐完這件事兒之後,回了道政坊,等常樂從國子監出來的時候,直接去道政坊就是了,等第二天再回客棧。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