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之之間的打趣話算是說到這裡了,熬了一宿,玄世璟也的確是腹中空空,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頓早飯,祭了五髒廟後,玄世璟這就打算出門了。
“此行的話,妾身就不跟著去了。”晉陽說道。
“怕鄭鈞認出你來?”玄世璟問道。
晉陽點了點頭。
鄭鈞不同於鄭遠富,鄭遠富是個沒什麽見識的花花大少,一生下來,大多數時日都是在洛陽城之中消磨的,但是鄭鈞不同,鄭鈞早年間也是在長安待過的,不管如何,小心一些總是好的,所以今天這場宴席,晉陽不去吃也沒什麽,反正也不影響,事情的話,玄世璟一個人足以應付得過來。
“好吧,你就在家等著你夫君我的好消息吧。”玄世璟笑道。
“此事夫君也說穩重為好,所以無需著急,但是夫君若是實在覺得疲憊的話,可先找個借口回來休息。”晉陽說道。
不管怎麽說,玄世璟始終是一宿沒睡,又要接著去見鄭鈞,萬一腦袋一下子糊塗了怎麽辦?累成這樣,精力方面,始終是不如養精蓄銳來得讓人放心。
在晉陽心裡,還是覺得,對上鄭鈞,要小心謹慎一些,鄭鈞要是沒能耐,僅僅憑著鄭家的權勢就能在洛陽城中做大,那實也是太小看他了,鄭家如此重用鄭鈞,那他肯定就是個有能耐的人。
“放心吧,你家夫君雖然不年輕了,但是也沒老到那個分寸。”玄世璟無奈笑道:“走了。”
說罷,玄世璟便帶著常樂離開了宅子,乘坐著馬車前往與鄭鈞約定好的地方去了。
與鄭鈞見面,自然是不會在緋春園之中煙花柳巷之地,兩人估摸著談著談著,也就談到“正經事”上去了,所以,兩人見面的地方是在洛陽城中的一處茶樓,玄世璟讓常樂查過這個茶樓,這茶樓也是鄭家的產業,一般來說,鄭鈞在跟別人談事情的時候,就喜歡上這茶樓來,自家的地方,待著也安心,或者說,這茶樓就是專門為了方便鄭鈞所購置的。
進了茶樓之後,玄世璟跟夥計說了名字和來意之後,夥計便安排人,把玄世璟直接帶到了茶樓的三樓,在上樓的時候,玄世璟還打量了一番四周茶樓之中的布置倒是淡雅,一樓接待堂客,二樓是雅間,至於三樓,不用說也知道,專門留給鄭鈞,或者是其它洛陽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的,二樓倒是依稀能見到一些人,到了三樓,就全是封閉性比較好的房間了,就算是走到房間門口站著,也聽不到房間之中的聲音,前提是別在房間之中大喊大叫。
“爺,您裡邊兒請。”夥計殷勤的將玄世璟引到了雅間兒之中。
玄世璟點了點頭,而後走進了雅間之中,這會兒雅間之中是空的,鄭鈞還沒有來,倒是玄世璟來早了,不過等一會兒也無妨,就是一閑下來,就覺得有些困了。
夥計把玄世璟送進雅間兒之後,便到了另外一間雅間之中。
“老爺,那位王景已經到了雅間了。”夥計躬著身子說道。
“嗯,先晾他一會兒吧,我一會兒再過去。”鄭鈞說道。
“是。”夥計應聲道。
他只是個負責傳信兒的而已。
至於鄭鈞要晾著客人,這他管不著。
鄭鈞要晾著王景,也是想要看看這個王景的反應而已。
“等會兒。”在夥計將要離開房間的時候,鄭鈞把夥計叫住了:“他來的時候,可是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雖然衣著打扮看上去精神,但是神色之間,還是有些疲憊的,小的剛才離開那邊兒的時候,他好像正在閉目休息。”夥計說道。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鄭鈞揮了揮手。
“是。”夥計應聲而去。
鄭鈞找人查過王景的底細,但是時間太過倉促,沒有查到什麽東西,他也派人去了長安,只是從洛陽到長安路途遙遠,即便是在長安那邊查到了什麽,一時半會兒也反饋不回來啊,但是眼前也是已經到了不得不與王景見面的時候了,不管怎麽說,先見見這個人再說別的。
至少見一面,鄭鈞能大致的判斷一下這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等長安城的人回來之後,再去選擇是否可以相信這個王景,若是他對自家兒子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他的事兒也是真的,那也就可以相信他,錢莊這邊,走給他兩百萬錢沒什麽關系, 反正日後常來常往,不怕他還不上,另外,還在他那邊多了一份人情,若是長安城那邊送回來的消息是假的,那也就說明,這個王景,謊話連篇,接近他們父子,是另有企圖,另有目的了。
玄世璟當然是不怕鄭鈞去查的,鄭鈞想要查他的底細,就要去長安查,去長安找誰查?一是找錢堆,二是找長安錢莊的人查,畢竟玄世璟說王景是把產業抵押在了長安城的錢莊。
錢堆他是找不上的,那就只能找錢莊,錢莊的記錄之中,根本就沒有王景抵押產業這回事,所以玄世璟的話,是謊言,他一查一個準。
但是即便是知道了又怎樣?玄世璟也不怕謊言被拆穿了,反正他已經打算對鄭鈞動手了,鄭鈞派出去的人,即便是回來,也已經晚了,趕不上了。
想想玄世璟從長安城到洛陽,路上就走了半個月,鄭鈞派人,快馬加鞭的傳遞消息,沒有小半個月是回不來的,加上現如今天寒地凍的,時不時的下雪,說不定來回一個月都不夠,一個月的時間夠玄世璟做很多事情了。
這邊玄世璟在雅間之中等了將近兩刻鍾的功夫,雅間的門才被推開,隨著外頭的冷氣灌進來,玄世璟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實在是有點兒困了。
玄世璟往門口這邊看,便看到了一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衣著華貴,面容和藹,想來這就是鄭遠富的父親,洛陽錢莊的母后操控者,鄭鈞了。
玄世璟起身相迎。
“閣下可是鄭鈞先生?”玄世璟起身拱手問道。
“正是,想必您就是王景公子了。”鄭鈞笑呵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