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們一看,那張畫像上畫著的,不就是在破廟裡被殺人滅口,而後屍體被燒焦的那個人嗎?
“你確定?”
“小的親眼所見。”夥計說道:“那天晚上,就是他們一起出去的,晚上我們客棧都要關門了,那個人就過來了,說非要見鄭家大公子,然後他跟鄭家大公子見面了,然後鄭家大公子就讓身邊兒的人帶著幾個人,和他一起出去了,之後就沒見過了。”
“好,我們知道了。”差役說道:“今天晚上,我們要留在客棧,不是為別的,就是為了保護你們,現如今,你可是證人,畫像上的這個人,當天晚上就已經被鄭家的人殺人滅口了,現在屍體就在縣衙的停屍房裡,一會兒還會有人過來,你把口供寫一下。”
“是。”夥計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如今知道了自己可能有性命之危,他哪兒能不害怕。
“三哥,你回縣衙一趟,把這事兒跟馮大人說一說吧。”一年輕的差役說道。
三哥點了點頭:“好,我先回去一趟,你們小心,我很快就帶人回來。”
既然知道了是鄭家大少下的手,若是要防范他們卷土重來,他們這點兒人肯定是不夠的。
“現在給我們找幾套夥計的衣服。”那差役說道:“今晚要是他們來的話,就直接把他們給抓起來。”
.......
入了夜,萬家燈火溫暖了整個莊子,書院那邊最是明亮,因為讀書人即便是到了晚上,也要努力的讀書學習,點著油燈,自然就亮堂,其次就是莊子上的市集這邊兒了,晚上會有夜市,只是平常時候,夜市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其次就是那些大宅子裡了,到了晚上,院子裡的燈等到主家休息之後就會全滅掉,而後下人就提著燈籠在夜裡巡邏。
縣衙的差役如今都在客棧這邊,有的人換上了夥計的衣服在後院兒,有的裝作住客,他們分成兩撥,一半人醒著,一半人休息,等真的到了有人來的時候,即便是休息的人,聽到動靜,也能迅速的反應過來。
常樂在玄武樓門口看到的跟蹤著他們的人,是竇衍派遣過來的,目的是跟著竇孝果,探聽一下竇孝果跟安安他們到底說了什麽,只是當時玄武樓的四樓他們上不去,所以無從得知。
竇孝果回家之後,被竇衍叫到了書房,竇衍想知道竇孝果跟安安說了什麽,竇孝果也只是笑著說敘敘舊而已。
竇衍也說過,竇家不會站在世家那邊的,既然如此的話,玄家想要抓鄭家,竇家可以作壁上觀了,無需管。
說起來,竇孝果對竇衍派人跟蹤自己的事兒心裡還是有疙瘩的,要是不派人跟蹤他的話,竇衍想要知道,竇孝果也不會瞞著他,畢竟他知道了也沒什麽,但是竇衍做的這事兒,讓竇孝果不舒服了。
反正都無所謂,所以也無需說實話。
自家人跟蹤自家人,沒這麽乾的,又不是仇人,何必呢?
竇孝果離開竇衍書房之後,竇衍就從外面叫了人進來,而竇衍的書桌上,已然有一張寫好了的紙條。
“老爺,有何吩咐。”
“去把這仗紙條,交給鄭家的大公子,不要被人知道,告訴鄭家的大公子,這張紙條看過之後,就毀了,明白嗎?”竇衍叮囑道。
“是。”那人應聲。
常樂猜測的也沒錯,不管是誰,這世上就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被人跟蹤了,那鄭家人很快就會知道安安和竇孝果在玄武樓會面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一定會再次派人到莊子上來的。
事情是他們做出來的,但是現在他們迫切的想要斬斷他們與這件事情之間的聯系,
以達到保全自己的目的。若是客棧的夥計死了的話,就沒有人證明鄭家大公子曾經在莊子上與那些綁匪來往過了,沒有證據的話,那一切都是空談,玄家也奈何不了鄭家。
鄭家要做的,就是要毀滅證據。
至於竇家,竇衍雖然對竇孝果說他們竇家不會站在五姓七宗這一邊,但是竇衍在暗中還是偷偷的給鄭家送了消息,這樣的話,也是兩邊不得罪,將來鄭家一旦翻身了,也得記竇家一次好。
竇衍的這買賣做的是穩賺不賠。
至於暗中送消息的事兒,上頭也不會知道。
竇家的下人得了竇衍的吩咐,便帶上了這小紙條,偷偷摸摸的去了鄭家,見到了鄭家的大公子。
現在想要見鄭家的大公子也並非是什麽難事兒, 只要他表示自己是竇衍派過來的人,鄭家的人就一定會見他的。
如今的鄭家,有人搭理就已經很不錯了。
順利的見到了鄭家大公子,竇家的下人把竇衍寫的紙條給了鄭家大公子,並且見竇衍說過的話,也複述給了他。
“好,我知道了,替我帶句話,謝謝你們家老爺。”鄭家大公子說道。
“好,如此的話,小的就先告辭了。”竇家的下人說道,而後便離開了。
鄭家大公子看著紙條上寫的一句話,隨後便將紙條直接放在蠟燭上,點燃了燒掉了。
“東山縣莊子上的客棧,的確是我的疏忽啊。”鄭家大公子喃喃自語說道:“原本以為我在莊子上的時候已經足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疏漏了。”
“來人!”鄭家大公子爺對著書房外頭喊道。
“少爺,有何吩咐?”外面的人走了進來。
能夠守在鄭家大公子書房外頭的人,也都是他的心腹,隨叫隨到。
“還記得前兩天咱們住的那個客棧嗎?”鄭家大公子說道。
“記得。”那人說道。
“今天晚上,你帶上人,去東山縣莊子上,悄悄的給我把那客棧裡的人處理了,從掌櫃的到夥計,一個都不許落下,知道嗎?”
“公子,這樣的話,是不是動靜有點兒大?”
“要是處理不掉的話,那我就只能把你們處理掉了,這樣的話,動靜還大嗎?”鄭家大公子面色不善的說道:“咱們被人看到了,要把證人給弄死,不然到最後,咱們都得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