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藍色的倩影隨著飄落而下的絲綢,穩穩的落在了一樓中央的台子上。
好俊俏的功夫,玄世璟僅是看到秦冰月這道身影,心中便冒出了如此想法。
定睛望去,秦冰月一身水藍色的胡服裝扮,飄逸的長發被一根藍色的發帶束了起來,手中一柄利劍,站定在台中央,讓人眼前一亮。坐在一樓的諸多人物原本也層見到過青樓楚館中有少女穿胡服扮作男子吸引客人注意的,但是與秦冰月一相比,便如同螢火與皓月之差,原本見到秦冰月的身影,玄世璟便覺得秦冰月一定是個練家子,此時見到她手中的劍,便知道,秦冰月定然是有功夫傍身的,這也或許是她在燕來樓可以僅是初一十五才露面的本錢之一。
一個身懷功夫的女子,要想逃離燕來樓這種地方,不難,尤其是秦冰月的一身功夫,可能不低。
玄世璟也是習武之人,這一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悠揚的絲竹聲陡然見變成了緊密的鼓點,場中的秦冰月右手執著利劍做了一個起手式,伴隨著鼓點,在台上開始舞起一套劍法。
做男裝打扮的秦冰月少了一份媚態,多了一份英氣,眉目間神情峻冷,與之對視著,莫不自歎不如,更有甚者,甚不敢與之對視,雖說秦冰月此時依舊蒙面,但是從一對眸子之中穿出的清冷之意依舊是如此清晰。
一柄長劍在秦冰月的手中被舞動的滴水不漏,秦冰月所舞的這套劍法招式專注於防守,文雅中和,雖說觀賞性不比進攻類的招式,但是在場的人又有幾個是來看劍法的呢?都是奔著秦冰月來的,就算秦冰月什麽都不做,在台上擺張桌子吃個晚飯,台下坐著的眾人恐怕也不會多說什麽。
場中的秦冰月雖然是在舞劍,但是在旁人眼中,那綽約的身子似是在翩然而舞,手中長劍時而遞出時而橫掃,轉瞬間又騰空而起,雙臂展開向後褪去,配上一身藍色的胡服,真有幾分遊俠兒的氣度。
“璟哥哥,這秦冰月是不是很漂亮啊。”晉陽拉了拉玄世璟的衣袖問道。
聽到晉陽的話,玄世璟回過神來,笑道:“我也未曾見過啊,自從回了長安,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燕來樓呢。”
“剛剛璟哥哥看的都出神了呢。”晉陽笑道:“剛剛那位玉心姑娘說今日會有一場競價,不若璟哥哥也參與一番,說不定真能見到這秦冰月的真面容呢。”
玄世璟搖了搖頭:“不至於,沒那時間,你璟哥哥可窮著呢,再者說了,秦冰月再是好看,也不如兕子可愛,不是麽。”玄世璟看著晉陽誇讚道。
晉陽的小臉刷的一下便紅了個通透,嗔道:“璟哥哥淨會說些中聽話。”
“本就如此啊。”玄世璟看著晉陽通紅的小臉,繼續說道:“若是兕子長大,定不會比秦冰月差呢。”
晉陽現在不過十歲,模樣尚未長開已是嬌俏可人,待到雙十年華,定然會是個風華絕代的絕色佳人,李二陛下雖然不怎麽樣,但是架不住長孫皇后基因逆天啊。
“璟哥哥,你說當年平陽姑姑是不是也如秦冰月一般英姿颯爽風華絕代啊。”晉陽平複了一下心緒,開口說道。
玄世璟:“非也,昭公主乃女中豪傑,貴為公主之尊,不可與之相比啊。”
“兕子不是說身份,是氣質,兕子看這秦冰月雖然出身紅塵,但是總感覺似乎與平陽姑姑相似的緊。”
“兕子未曾見過昭公主殿下,又怎知是否與秦冰月相似呢?”玄世璟問道。
“感覺,璟哥哥不要忘了,兕子可是為平陽姑姑寫了一本傳,無論是從父皇母后口中所了解到的平陽姑姑,還是從宮中侍衛又或是軍中將領那裡了解到的,似乎平陽姑姑就該是如此,只是,平陽姑姑身上應該是多了幾分軍中的肅殺之氣,少了秦冰月身上的這份清冷。”晉陽說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秦冰月在燕來樓,不可能有機會接觸軍中,而且氣質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獨特的,是不可複製的,或許是某一點上相通,所以才會讓兕子如此感覺吧。”
秦冰月的一套劍法舞完,一樓的叫好聲此起彼伏的傳到樓上,就連李泰和李崇義等人也跟著鼓掌叫好。
“這一劍舞,當人令人大開眼界啊。”李崇義不由得讚歎道。
劍舞?這是純正的劍法好不好,玄世璟回頭鄙視的看了李崇義一眼,也是,李崇義幼年習武,成年之後所謂的習武都是在軍中學習,自然看不出這是一套劍法。
李泰笑道:“沒錯,秦冰月的大名本王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不光是樓上李泰等人如此讚歎,一樓大廳之中有不少勳貴富豪家的子弟,看著秦冰月的身影,眼睛都直了,更有自詡才學甚高的才子們,開始吟詩作對,誇讚秦冰月身姿美貌。
連人都沒見過,誇的這麽高大上不拍見到真容之後打臉嗎?玄世璟無力吐槽,不過必須要承認的是,作為一個男人,玄世璟對於秦冰月,也是好奇的很,不光是好奇秦冰月的樣貌,還有她一身的功夫
俗人一個,誰也不能免俗不是。
秦冰月退了下去,秦玉心走上了高台。
“想必今日燕來樓競價之事諸位已經知曉,玉心再次便不再多敘,前五名,價高者得,下月初一,冰月便不會在燕來樓露面,玄武湖的畫舫等著諸位前去,名額有限,僅限前五名。”秦玉心笑道。
初一不會在燕來樓露面?這也就是說,將會有一個月的時間看不到秦冰月的影子了。
秦玉心話音剛落,樓下便有富商喊出:“一千貫,願得與冰月姑娘一遊。”
這富商喊出這一聲,算是起了個頭,樓下眾人紛紛喊了起來。
“一千五百貫!”
“兩千貫!”
“一丈珊瑚擺件加一千貫!”
“我出西域極品夜明珠一顆,外加上等漢白玉佩一個。”
徐滿堂隨著余盛還有魏立成二人人坐在大廳的角落之中,目光有些癡迷的看著台上站在秦玉心身後的秦冰月,口中喃喃道:“如此佳人,也難怪長安城如此多人為之傾倒了。”
“是啊,看看這些人,為了能與秦冰月玄武湖泛舟,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余盛說道:“要不,咱們也叫個價試試?”
“唉?余兄也有意秦冰月?”魏立成問道。
“如此佳人,我也免不了俗啊。”余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這廳中,大多都是豪商,偶有幾個勳貴,能叫得上價碼的可都是長安城的富豪,若是咱們幾個僥幸能與冰月姑娘共同泛舟玄武湖,說不定依照咱們三人的文采,還能讓冰月姑娘對咱們另眼相看呢。”
余盛別的沒有,但就是有錢,長安城富豪是多,但是有錢的不一定有文采,勳貴家的子弟,有文采又不一定有錢,所以余盛的心思,魏立成和徐滿堂也能猜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