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德溫潤的笑著,摸著李泰的頭說道:“明德叔叔要幫助你父王對付那些想要對秦王府不利的壞人,不能天天去教導青雀,所以說,青雀一定要乖乖的好好讀書,將來能夠幫到你父王,明德叔叔不就閑下來了嗎。”
小李泰認真的點了點頭:“明德叔叔,青雀一定會用功讀書,將來幫助父王和明德叔叔。”
“明德叔叔,快帶我們去練武吧。”站在一旁的李承乾拽著玄明德的袖子說道。
“好,走,咱去演武場。”玄明德一手領著李承乾,一手領著李泰,往天策府的演武場走去。
兒時的記憶不斷湧入李泰的腦中,李泰就那樣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憶著,而魏征,則是坐在李泰的踏上,優哉遊哉的享用著尚食局給李泰送過來的好酒。
不知不覺間,李泰已是淚流滿面。
魏征放下酒杯,走到李泰身旁,輕聲道:“殿下,有些往事,過多的去回憶,容易傷神,殿下還年輕,何必活在往日的思緒中。”
李泰回過神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魏征拱手一拜:“學生多謝老師。”
原來自己一直努力讀書的動力,全部來源於那時候明德叔叔的一句話,僅此而已。。
魏征擺了擺手,說道:“殿下不必客氣,當一件事情讓人失望糾結,您應該想的不是憎恨和抱怨,而是應該想這事情當中是否另有隱情,尋根究底,方得始終,而一味的去介懷,並沒有什麽用處,不是嗎?”
“老師說的是,是泰過於執著了。”李泰誠懇的說道。
魏征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當今天子最喜愛的兒子,就單說這悟性,便是諸多皇子之中的佼佼者。
“其實今日我來還有一事想與殿下說明。”
魏征目光示意李泰屏退左右,李泰會意,看向四周的宮女太監們,朗聲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宮女及太監們躬身行禮之後退出了武德殿。
見殿中只有李泰和自己二人,魏征便開了口。
“近來老夫在殿下宮中偶有聽到殿下有意與太子一爭,此事可屬實?”魏征單刀直入,詢問李泰。
李泰連忙擺手:“絕無此事,老師是從何人口中聽到的?先前泰與大哥置氣之時,無非是見到大哥與宣威小侯爺甚是親近,想起過往之事,心中不忿罷了。”
魏征歎了口氣,說道:“如此便好,魏王殿下,恕臣直言,您應該知道,雖然陛下甚是寵愛於你,但是在太子殿下無大過錯之下,您是沒有機會的,您雖無心爭奪,但是您府中的屬官的心思,您也該多注意一些,還有,這武德殿裡的下人,著實該整頓一番了,如果當時聽到這些話的不是我,而是陛下或者是其他有心思之人,殿下可就百口莫辯了。”
李泰聽了魏征所說的話,著實下了一大跳:“多謝老師提醒,泰曉得了。”
“魏王殿下與太子殿下都是臣的學生,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臣只是不想看到,魏王殿下誤信小人挑撥,或是因為已經過去的事情,與太子殿下生了嫌隙,至於宣威小侯爺。。”魏征頓了頓,隨後一笑:“想必這小侯爺也非常人啊,若是殿下肯與之交往,也許會發現有趣的多,只不過,這小侯爺,估計是因為他父親的前車之鑒,與你們兄弟交往之時,謹慎的很呐。”魏征笑著撫須說道。
“想必也是我之前的態度,有些嚇到他了吧,畢竟他不過是個四歲的小孩子。”李泰說道。
“哈哈,非也非也啊,魏王殿下可千萬不要把小侯爺當成小孩子看待。”魏征笑著說道:“今日早上我在玄武門遇到小侯爺,與他交談一番才發覺,不簡單呐。”
被魏征這麽一說,李泰對於玄世璟還真提起這麽一絲興趣,能被魏征所認可,而且還是個四歲的孩子,李泰承認,自己對玄世璟有些好奇了,之前因為心中的鬱結,現在的李泰對於玄世璟心裡是有些愧疚的,畢竟遷怒於人本就非君子所為,更何況,玄世璟還是明德叔叔的兒子。
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了,魏征也不便在武德殿多做停留,與李泰告辭之後,離開了武德殿。
魏征離去之後,李泰坐在榻上,年僅十多歲的李泰開始思考魏征所說的這一番話。
自己迄今為止並沒有想過要與大哥爭那太子之位,為什麽會有人說那種話呢?
李泰正暗自奇怪,長安城延康坊中一座宏偉的府邸內,幾個文士聚在一起,細聽他們談論的內容,竟是與玄世璟有關。
“今日大朝會路上,我在玄武門看到宣威小侯爺與魏大人同行,言語之間,提到當年的往事。”一文藍衣士面帶憂慮,看著在座的三個人。
“哦?那宣威侯是怎樣的反應?”另一人關切的問道。
“宣威侯似乎是在回憶他父親,與魏大人說話之間,恐怕對魏大人生了嫌隙,畢竟當年一事,是魏大人一手謀劃,算的上是宣威侯的半個殺父仇人。”藍衣文士說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也許我想多了,畢竟宣威侯現在也只是個四歲的孩子而已。”
“宣威侯如今正得帝寵,若是日後成了氣候,恐怕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了。。”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說道:“今天陛下在宴會上說的話,相比諸位也聽到了,過了正月,宣威侯就要進宮與皇子一起聽學,這般恩寵,一般人可是沒有的,在坐的諸位與魏征大人同是山東氏族門閥出身,當年都曾追隨過息王,若是日後宣威侯想要追究這殺父之仇,首當其衝的,恐怕就是咱們這幫人了。”
“可那又如何,若是日後宣威侯真的追究起來,我等又該如何?”藍衣文士一臉無奈,隻怪當初,選錯了陣營,站錯了隊伍,一失足成千古恨。
“事到如今,一方面可以暗中針對宣威侯使些手段,以防萬一,另一方面要擇一明主輔佐。”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名文士開口說道。
“趙兄如此說來也有一番道理,不知趙兄心中可有明主人選?”藍衣文士問道。
“魏王泰寵冠諸王,又聰慧絕倫,不失為一明主,諸位以為如何?”
“趙兄,為何不是太子,而是魏王?”藍衣文士不解的看著這名姓趙的文士。
“現在的魏王與太子,與當年的建成太子和秦王,何其像也。”姓趙的文士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