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小王不才,倒是見過貴國太子殿下,公子可知,冒充太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在下可沒說自己是太子殿下。”玄世璟笑道:“我冒充的,是某位公主,這位公主太調皮,搶了我的身份,我也只能將就著了。”
余盛和魏立成有些無語,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真的好嗎?
高桓權沒想到竟然得到這麽一個答案,頓時無語,他不知該怎麽反駁玄世璟,倒是那胡商,暗自松了口氣,心中了然,坐在上首的兩個小公子,看上去年齡小,但是身份都是尊貴的,不是自己一介商人能夠得罪的。
就在此時,秦冰月清冷的聲音傳入了在座所有人的耳中。
“既然玉心姐姐如此安排,定然有她的道理,諸位,還要爭論下去嗎?”
幾句話,更是讓高桓權無話可說,秦玉心作為一個商人,在長安城的難纏可是出了名的,她既然這麽安排,定然是這二人有能夠坐在那裡的資本。
高桓權好奇的打量著晉陽和玄世璟,這二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前些日子在大唐的皇宮之中,大唐的大部分勳貴自己可都是見過的,能夠參加大唐皇帝在宮中舉行的飲宴的勳貴,自然是受皇帝陛下器重的,難不成,這二人僅是個不成氣候空有名頭的勳貴不成?聽自家父王說,長安城這樣的人,也不少,雖說這樣,但也須得顧忌,誰知道他們這種人身後,都站著些什麽人。
李二陛下在宮中舉行宴會的時候自然不會忘記帶上晉陽,只不過晉陽一看宴會上全是高句麗和倭國的使臣,頓時便失了興致,宴會一開始便離開了,高桓權自然是沒見著晉陽。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這年頭在大唐不能得罪貴族,近兩年高句麗上下可謂是戰戰兢兢,高建武已經下令修建長城了,怕的就是有一天大唐來攻打高句麗,畢竟前隋在高句麗這裡吃了不少虧,按照唐人的性子,這面子不討回來恐怕是不太可能,現在大唐缺少的,只是一個開戰的借口罷了。
說實話高桓權在長安這段時間,過的也委實窩囊了一些,在高句麗作為榮留王王太子的他可謂是怎麽橫怎麽來,來長安之前高建武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小心謹慎,莫要得罪人。
來了長安,高桓權才知道,自家父王口中的長安是多麽的繁華,現在的他已經有些流連忘返了,相比於長安,高句麗的簡直不值一提,他也想像長安的貴族們一樣,紙醉金迷,一擲千金,所以在燕來樓見到秦冰月的時候,便決定痛痛快快的大方一次,體驗一回這樣的感覺。
當高桓權走進船艙見到秦冰月的時候,心中的驚喜簡直無以言表,美人,難得一見的美人,當下便有了追求美人的想法,原本以為這次來的五人之中屬自己的身份最高,但是卻中途冒出一個東山侯和一個自稱冒充公主的男子。
即便如此,高桓權依舊沒將二人放在眼中,兩個孩子而已,那自稱侯爺的,看上去不過十多歲,就是這個年長的,也不過十幾歲而已,毛都還沒張齊就學人家來青樓楚館?
在高桓權的心中還是對玄世璟和晉陽有些不屑的。
“雖說現已經是深秋,但是這玄武湖上的景色卻是別有一番風味。”秦冰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名婢女:“去將窗戶打開。”
兩名婢女聽到秦冰月的吩咐,躬身行禮之後便按照秦冰月的話,將兩邊的窗戶悉數打開。
燕來樓這畫舫打造的甚是精巧,船艙兩邊說窗戶,實與一道門無異,將兩邊的窗戶全部推開,玄武湖的景色瞬間便入了船艙內人的眼中,窗戶邊還掛著粉色的紗幔,畫舫行駛時,微風拂動,那紗幔也跟隨這微風,一起搖曳擺動。
“這船艙設計的還真是巧奪天工。”就連玄世璟,也不禁讚歎,要知道這畫舫可是分了上下兩層,這兩邊的窗戶都掏空不做為承重,那承重就得分散到別處,但是環顧這畫舫的一層,除卻這一個大的房間之外,卻看不到其余的承重設置,也就是說,整個畫舫的二層承重全是做在秦冰月背後的那面搶還有這房間的四周上面的。
“公子過譽了,燕來樓這艘畫舫,在建造之時,是從揚州請了工匠前來長安,光是打造這艘畫舫,便費了大半年的功夫。”秦冰月解釋道。
周圍有美景,眼前有美人,房間內眾人的興致也便上來了。
余盛自是不敢在對秦冰月有什麽想法了,侯爺在人家身邊坐著呢,自己再能耐,還能搶得過侯爺不成?
不過這東山侯還真是厲害,明明身邊帶著一個傾國傾城的公主,竟然毫不避諱的就帶著一起上了燕來樓的畫舫,簡直就是吾輩男人之楷模啊。
余盛倒是忘記了,當時在燕來樓開價五千貫的不是玄世璟,而是公主殿下。
“小王素聞冰月姑娘琴技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有耳福,聽姑娘奏仙音一曲呢?”高桓權笑著看向秦冰月。
“今日請諸位來這畫舫,就是為了盡興遊玩,既然小王爺喜歡,那冰月便獻醜了。”話語雖是謙虛,但語氣之中清冷,卻未曾減去半分,好在眾人也都習慣了秦冰月的這種清冷,不至於認為這人惹了不高興。
很快,婢女便從後面將秦冰月的琴拿了出來,端放在秦冰月面前,又將爐中的熏香點燃。
一時間,船艙內便飄然著一股清香,伴隨著這股清香入了眾人感官的,則是秦冰月手底下奏出的琴音。
若說彈琴,晉陽也是會的,只不過當初僅是因為好玩,所以才跟著李二陛下學了一些,後來再對那琴沒興趣的時候,連李二陛下都大呼可惜。
好像晉陽在什麽方面都表現的是極有天賦的,除卻騎馬射箭之類,如今的晉陽箭術了得,完全都是跟著李恪在校場上練出來的,也算是興致使然。
此時晉陽聽秦冰月彈琴,心中不禁感歎,不愧是被稱作長安一大家的人,如此才華,委身燕來樓著實可惜,秦冰月彈奏的曲子,簡直比宮中的樂師都要好聽,不禁聽的有些癡迷了。
因為琴音而癡迷的又何止晉陽一個,再看場中諸人,余盛和魏立成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仙音渺渺,那胡商,則是一直保持著端著酒杯的動作,眼光一直盯在秦冰月的身上,而高桓權,則是目光癡迷的看著秦冰月,不知癡迷的是那琴音,還是彈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