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保安隊的人被周智收下來了,叉開分散在三個班裡。
至於他們說的話,看以後的表現。
清風寨成員繼續訓練,並且加入了土工作業學習。
重機槍掩體,輕機槍掩體,單兵掩體開始挖坑,就算土地凍的硬邦邦,隨著時間的推移,二皮臉溫明也加上了這一訓練科目。
臨近過年,小護士谷文文帶著護衛走了,說要回北平老家過年,順帶著拿走了從照相槍裡的膠卷,說是要回去洗出來,揭露日本人侵略屠殺的事實。
外圍台炮樓在修繕當中,更讓周智在意的事,日軍直接派了一個小隊過來,押解著外圍台村民,修炮樓。
周智派出探聽消息的人,說冀東保安隊的人全都並入某某縣警備隊了,警備隊不光是日本人了。
吉雲縣和徐元縣的偵緝隊最近都在四處溜達,跟當地維持會聯系,主營敲詐勒索,順便打探消息。
三莊的人對周智兄弟來的事閉口不言,不管是出於對九華峰的佩服,還是吉雲縣縣長的忌憚,亦或者是覺得周智兄弟倆是有本事的人,不願意說出來。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懂得排外自保。
清風寨成員由二皮臉溫教官訓練,大家心氣高,訓練的也越發刻苦起來,特別是參加了外圍台戰事的人,別提多得意了。
沒參加的和新加入的俘虜則是有些抬不起頭來,心裡也憋著口氣,想要證明自己。
最重要的是大當家的頂下規矩,練的好可以吃肉,練不好的看著別人吃,誰不服氣,天黑前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挑戰對方。
贏了的吃肉,輸了的,明天再來。
總之,誰有本事誰吃肉。
吃肉這件事對於大家來說,平日裡可是難得的葷腥,誰不想吃。
對於沒有徹底炸毀外圍台炮樓,周智覺得有些遺憾,終於把最開始想要拉攏的人,村裡子繼父業做鞭炮的王炸那小子,把他拉到山寨來。
清風寨扛把子周智帶著小胖子周信、花褲子張大炮一塊下了山。
小胖子周信包裡放些好東西,準備給娘帶回去。
到了村口,兄弟倆分開了。
周智帶著花褲子張大炮先去王炸家裡一趟,說完事之後,在回家去。
隆冬時節,村子裡的人也都在屋中貓冬,今年的第一場雪怕是快要落了。
花褲子張大炮顯得很興奮,止不住的跟周智炫耀他那個班裡的人,訓練的有多好。
大家團結在一塊,才能發揮更大的力量。
其實二皮臉不止幫忙訓練士兵,也會在夜裡休息的時候給兩個副班長以及周智等人講講指揮的事。
對此,周智也是新生滿意的,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自己在西北軍學習的都是實踐出來的知識,而且是小規模的作戰方式。
關於軍事上的理論知識,雖說也學過黃埔的一些皮毛,但接觸的還是少,現在有東北講武堂的人在,那就更得抓住機會學習。
“昨晚二皮臉講的指揮那些事,你學的怎麽樣了?”
花褲子張大炮頓時撇撇嘴,“也就那樣吧!”
“大炮,我們清風寨的實力偏弱,遇到大規模的日軍,也只能靈活周旋撤退,肯定不會跟他們硬拚的。
如今咱們清風寨也不是三五個人,七八條槍打天下的時候了,手底下有人,雖說不算多,但以後也會多起來了。你得學會指揮。”
“不是有大當家的嘛,我聽你指揮。”
“嘿,我都說了咱們不玩單打獨鬥了,到時候人多了,你當個排長,連長啥的,獨自作戰,你不指揮?”
“到時候,我就給大當家的你當排副,連副,這不就解決了。”花褲子張大炮雙手揣在袖子裡得意的笑了笑。
“我!”
周智把話咽了回去,本想培養他獨立作戰的思維,沒料到會是這種回答,無奈的笑了笑,算了,人各有志,不勉強。
“啊!”
“叫,讓你叫!”
“他媽的,還錢。”
院子裡傳來咒罵聲與拳打腳踢的聲音。
咯吱。
周智推開院落的木門,瞧見三個五大三粗人正在踢打躺在地上的王炸。
見有人推開門,往裡瞅。
一個大漢攥著拳頭道:“看什麽看,滾!”
周智看見倒在地上,鼻子流著血的那小子是王炸,這才抬腳往裡走。
花褲子張大炮緊隨其後,往門瞧了瞧,順手就關門栓上了門閂。
“啊!”
緊接著院子裡傳來更加激烈的慘叫聲。
“你敢打我,張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啊!”
“疼。”
“兄弟,兄弟,今天我們哥三錯了。
哥,哥。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們三人當個屁一樣給放了吧。”
王炸抹了一把鼻子上流的血,有些錯愕的瞧著周智兩人在揍地上躺著的這三個人。
花褲子張大炮隨手撿了一根木柴,誰敢起身,直接一棍子砸下去。
周智踹了幾腳之後,回頭瞧了一眼王炸:“半眉,有事沒事?”
王炸捂著鼻子搖搖頭。
王炸家裡是做鞭炮的,半眉這個外號還是小時候大家一塊玩給起的,原因是這小子為了顯擺,給大家表演煙火,操作失誤一半眉毛給呲花燒了,然後右眼上面就不長眉毛了。
周智抓住剛才橫氣漢子的領子:“怎麽回事?”
“大哥,我們是來收錢的?”
“收什麽錢?”
“印子錢,他欠我們家張老爺好幾十塊錢呢。”
問了半天, 周智整明白了,這張老爺是王炸他奶奶的弟弟,論輩是他舅爺。
張老爺靠著兒子,在外圍台村裡也算是個大戶人家了,家裡不差錢。
前段時間,王炸他爹病重,去徐元縣看病,跟他舅爺借了些錢,結果還是沒救回他爹,又借了些錢下葬。
平時兩家過年也走動,王炸給欠條按手印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
好不容易大家要過年了,王炸多做了些鞭炮賣出去,還了大部分錢。
結果他舅爺說王炸當初借的是印子錢,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更何況是外甥。
白紙黑字,利滾利,王炸就欠了他舅爺這麽多錢。
周智皺了皺眉頭,親戚之間有個就急,借些錢也在情理之中,可怎麽就成了印子錢了?
“那張老爺真是你親奶奶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