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眼角一挑,看了此人一眼,並不畏懼此人的修為,淡淡道:“公子是何意?”
錦衣公子並不理會他,反是看向廣姓少年,面色有些不善道:“為何要賣與他,而不是我?”
廣姓少年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似理直氣壯一般:“我的東西,我賣誰賣誰。”
不僅錦衣公子與那掌櫃的嘴角一番抽搐,就連郭玉也是禁不住一番抽動起來,其微微一笑間,作勢就便向卷筒一抓而去。
錦衣公子的折扇驀然“啪”一聲,橫展而開,依然擋住郭玉的手,看著他,冷聲道:“此物既然拿到我焚雲閣,那便是本就要賣與我焚雲閣之物,閣下在我焚雲閣內出手搶生意,恐怕是於理不合吧。”
郭玉微微一笑,看著其一旁的掌櫃,道:“事情的始末恐怕還需掌櫃的來言明了。”
掌櫃聞言額頭也是滲出冷汗來,怒目瞪了郭玉一眼,而後便是瑟瑟的看向錦衣公子,竟是不敢出聲。
錦衣公子眉間輕皺,正還要一問之時,廣姓少年冷哼一聲道:“此人有眼不識寶物,說我家傳之物是一堆便宜的煉器材料,這筆買賣自然一早便是作廢了。若不是這位兄台相攔,在下早就不待在此地了。”
郭玉點點頭,而後指尖一道黑色電弧一閃而出,猶如黑蛇一般一卷圓桌上的卷筒,便是落到其手中,緊接著便是收入儲物袋,一切完成之際不過眨眼之間。
那錦衣公子怒視著一旁的掌櫃,還在氣頭之上,一時竟也沒能阻止下來,驀地其面色登時沒了笑容,冷視向郭玉道:“此物你還是留在我焚雲閣吧。”
郭玉冷笑道:“所謂買賣不在仁義在,在下僅是借貴閣一桌,談筆生意,閣下卻要出手強搶,莫不是黃龍城都是你焚雲閣一家說了算?”郭玉的聲音好似還特意運功傳出,登時閣樓大廳內便是滾滾回蕩著其話語,廳內的眾人無不側目望了過來。
錦衣公子登時臉色煞白,眸間殺意甚是濃鬱,不過此地卻是不能動手。
郭玉摸出一把靈石,往桌上一丟,看了廣姓少年一眼,而後,才轉身而去。廣姓少年也是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後便是離開了焚雲閣。
廳內的錦衣公子看著圓桌上那數百顆下品靈石,彷如剛才那人的嘲諷,而後其一巴掌扇在一旁早已大汗淋淋的掌櫃臉上。頓時掌櫃便是抽飛摔倒在廳內,此時便是傳來此公子的怒斥聲:“廢物,如斯寶物也看不出!”
如此一幕,郭玉二人卻是看不到了
一處雅致酒樓的包廂內,郭玉取出那竹簽卷筒往桌上一放,而後摸出一枚玉牌。手持此玉牌才可隨意打開此卷筒,而後他又摸出數枚玉簡,緊接著竟是在複製此卷筒內的內容。
一盞茶的功夫,郭玉微微一笑,將那些複印好的玉簡交給廣姓少年,讓一仔細一觀後,才將卷筒和玉牌收好放回儲物袋,而後又取出三件靈器,看成色也屬於極品靈器中的下乘貨色呢。
“廣兄,其內的內容在下也是完整銘刻了一份給你,而且在下保證,此物除了我不會再有人看到,這三件靈器,算是在下的謝禮。”郭玉笑吟吟道。
“郭大哥言重了,若不是如此,我廣家的傳承便在我手中斷了。”廣姓少年眼眸閃過一絲落寞。
郭玉搖頭一笑,道:“請恕在下直言,廣兄弟是不是遇到何難處?”
少年苦澀一笑,道:“我廣家以煉器術為傳承,族人修為雖是不高,不過卻也是頗有名望的家族。三百年前族內最後一位煉器大宗師在煉製大靈寶時,引來天火,不幸殞落。至那以後,族內再也沒有出過一位煉器大宗師,族威日漸衰敗,而後更是連一些年邁的煉器宗師也是擋不住壽元大劫一一殞落,坐化。
失去了煉器大宗師,又失去了族內最後的煉器宗師,那便意味著失去了諸多乾系,沒有了相應的庇護,我廣家就猶如待宰的牛羊,任人欺凌。百年間,家業也是被人哄搶一空,其中更是有些與我等關系甚好的勢力。呵,在利益面前,世交不過是個笑話。
到我這一輩,廣家僅有我這麽一位無用的子嗣了,而且還是個一看到符陣就頭疼的窩囊廢,你說我還留著這家傳煉器之術有何用?所以我打算將其換一筆靈石,助我修煉,我要以巔峰靈者的修為,重震我廣家之威,讓那些人十倍百倍償還那些歲月的恥辱!”
少年說得咬牙切齒,卻又有著無盡的悲傷,用郭玉的話來說那便是:憤青。
郭玉搖頭苦笑,道:“廣兄弟,我知你心中有仇恨,但是還需克制隱忍,否則那一日恐難到來。”
廣姓少年點點頭,歎道:“郭大哥看起來讓人有一種親切感,在下一時激憤,讓你見笑了。”
郭玉微微一笑道:“焚雲閣是何勢力?如今你我將他們得罪了,恐怕此事難於善了,還需躲避一時呢。”
一說到這個,少年卻是一臉輕松道:“焚雲閣是附近一個不大不的門派罷了,算不得大勢力,我等只需傳送到別處便可,南洲之大,焚雲閣還為了你我二人到處搜尋不成?”
聞言郭玉訝然,而後其又從懷中摸出一份功法和一些靈術玉簡交給這少年。此功法是劉浮修煉的功法,其乃是太乙門一位長老之後,所修煉的功法也是極其不錯的。
廣姓少年也是感激的看向郭玉,還不待其說何言語時,郭玉擺擺手,道:“這些東西僅是些許尋常物罷了,廣兄弟能拒絕三倍的價格與在下交易,確是有一份人情在。”
少年抱拳道:“郭兄,客氣了。若我以三倍的價格賣與焚雲閣,他們斷然不會為我複製一份內容的,而且閣下也是保證此物僅可你一人可觀,所以我才願意與你交易,算不得何人情,在下年歲尚,也是不忍自家傳承遺落在自己的手中。”
郭玉微微一笑,又是與此人細細聊了起來,原來這少年單名一個桀字,名字與其人一般,確是有一番桀驁不馴,狂傲不屈之意。
郭玉請其食用了一頓豐盛的靈肴宴後,又送了些許不需要的丹藥給他後,便是與其分手了。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郭玉又換了一副尊容與衣物,猶如一位猥瑣的公子打扮,繼續在坊市中溜達,對於剛才之事並不放在心上。
廣桀的家傳之物,說是至寶一點也不為過,單單是那些看似普通的竹簽便是綠元竹,綠元竹其內有著極為純正的青木之氣,算得上是不錯的靈寶材料。那麽一大卷本來賣個數千萬也不過分,只是此卷筒經過歲月的侵蝕,青木之氣也是有所流失,不過馬馬虎虎一千萬的價格還是有的。
此一卷綠元竹上會被人銘刻了這般多的內容作為煉器之術傳承下來,只因其比玉簡更為有利與保存,而且其上也可利用青木之氣布設一些禁製,讓人難於窺視,確實極為玄妙。
郭玉對其內的內容可是激動不已呢,光光是三片竹簽的內容,自己就有些流連起來,由此可見一般了。
但是郭玉還是沒有回去,其打算多繞幾圈,一是尋些好貨色,二是看看可有人跟蹤
夜幕一拉,郭玉便是回到了常威租下的庭院了,以其謹慎的性格,能跟蹤他的恐怕得靈皇的強者親自出動了。
常威三兄弟的廂房依然緊閉,郭玉也是不作打擾,快回到自己的房中,將靈獸和黑雷蛇安頓妥善後,便是摸出那卷筒一攤而開。
此卷筒足足有五丈長,七尺寬,其內密密麻麻的文字刻得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由此可見內容有多浩瀚了,也不知那廣家流傳了多少代,反正也算是便宜了郭玉
此卷筒為廣族煉器心得,其內的內容煉器手法便有數十種,還有各種靈寶,大靈寶的製作之法與經驗之談,各種珍稀罕見的材料分類,由不知多少代人添加注釋。而且還極為少見的注釋了一篇幅講解天靈寶之事。
天靈寶是一種天成之寶物,猶如天地自行煉製出的寶物,稱為天靈寶。廣氏一族對於天靈寶推崇備至,稱之為奪天地之大氣運之物雲雲之類。不知多少年來才現世了數十件,每一件天靈寶的出現無不是靈域震蕩,腥風血雨。
而其中記載的一個天靈寶馬上引起了郭玉的注意。
“一峰遊於天地之間,飄忽不定。一日此峰飄浮於中洲瀚海之上,天地風雲色變,白晝瞬黑,此峰之上有一物吞噬天地大氣運,引動靈域無數強者,終是窺得此物一貌,竟是一長藤間孕育的一個黑色葫蘆,通體黝黑甚夜幕,光滑無暇乃是一罕見的天靈寶。璀璨黑光一閃間,峰山震碎,諸強豪奪,終被陰陽道家禁天靈帝掠走。”
“此寶被禁天靈帝名為禁,傳聞此寶可拘天地萬物,可禁萬物生靈,成為禁靈者一脈傳承至寶,於百家爭鳴後禁靈者消失之際也是流失於歲月中”
郭玉心頭大震,猛的想起那黑玉葫蘆來,很快便是從懷中的儲物袋中摸出此葫蘆,確是有幾分相似,不過自己手中的這個葫蘆雖也是光滑,卻好似被縫補而成,很快其便是否定了自己這個荒繆的想法。
其不由得自嘲了一下,雖然手中的黑玉葫蘆也不凡,但是距離其上所說的威能就明顯不符了。
“不僅是你,就連老夫也覺得此寶與那傳聞的禁天靈寶相像呢。”就在郭玉看著手中的黑玉葫蘆出神時,蔡老也是笑道。
郭玉搖頭一笑道:“很明顯此物沒有那天靈寶的威能,估計是個仿製的靈寶吧。”
蔡老對此深感同意的點點頭,道:“仿製的也是差不到哪去,待你煉器術提高了再慢慢琢磨吧。”
郭玉微微一笑,將黑玉葫蘆收回儲物袋中,道:“廣氏一族的確了不得,數萬年來,幾乎每五百年族內就會誕生一位煉器大宗師,強盛之時族內竟然有五位煉器大宗師,由此可見此家族當年的聲勢有多盛了。”
“一位煉器大宗師不知多少大勢力巴結,更何況是個大族,此家族的確不凡。”蔡老也是感歎道。
“此家族這般強盛,你好像一點也不知情呢?”郭玉詫異道。
蔡老聞言微微錯愕,沉吟了片刻後,道:“老夫對於靈廚,煉丹師倒是比較熟,不過你這麽一說,老夫便想起當年有位叫廣寒子的煉器大宗師,修為也是不俗,乃是聖級強者。一生煉製的大靈寶數不勝數,最後以一界之地煉製的空間大靈寶鎖妖塔,其也是殞落了,連死時也沒看到自己親手煉製的空間大靈寶。”
“哦?就是此人?沒想到還有幸遇見其後人。”郭玉恍然道。
“歲月真是無情”蔡老又是緬懷著。
郭玉嘴角一抖,也不對再行理會,繼續細細體悟這廣氏一族的煉器心得,獲益良多,吸收了前人的經驗與手法,去繁就簡,其對與煉器更是比以前多了一番熱衷。
一年時間對於靈者來說猶如打了盹
這一年郭玉主要便是參悟那份心得,偶爾也會去地火室證實心中所想。當然修煉也是一刻沒落下,不過距離凝結五印可還有一段不的距離。
反是萬毒之軀的進境喜人,用不了多久,想來便也算是有所成了吧,其靈力多了一份劇毒之力,也算是一種威力的加成吧。
到了靈皇的修為,若不是極品靈術很難在對敵時揮作用,而極品靈術又是出了名的耗費靈力,所以靈皇以上的靈者大多拚的是靈寶了,而郭玉的靈力有一份侵蝕毒力,確是有了一個手段。
還有幾日便是龍城試煉的開啟,而這幾日常威三兄弟也是先後出來了,讓郭玉意外的是常猛竟然短短三年間,修為再次精進,如今已是四印靈王,已是追平了其二位兄長了。
“郭兄弟,我等早就想出來了,頗為嘴饞你那靈釀呢。”常武搓搓手,乾笑道。
常武話音才落,端坐在一旁的常威,常猛二人也是露出盼望之色。
郭玉嘴角一抖,從腰間的儲物袋上摸出三大桶的百花釀,道:“一年就釀了幾桶,一人一桶,多了沒有。”
三個大漢哈哈大笑,也是不客氣的直接端起便是一灌,也不怕被其內駭人的靈氣衝爆。就連阿猿,郭玉也是不敢讓其如此海喝的。
“此三人身懷白虎血脈,百花靈釀的精純靈氣恐怕有利於他們的血脈之力呢。”蔡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