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郭子寒淡然道。
郭玉撇撇嘴,呢喃幾句後,便是沉浸回軀體……
經脈丹田的改變,讓郭玉對自己的軀體有些陌生,但是運轉八卦心法之時,竟是一蹴而就,比起以前更為簡單暢通,霎時,房中的靈氣化成兩條靈氣匹練,唰唰般被其吸入,經久不息,那兩道匹練竟是不間斷,郭玉的煉化之力與度與以前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而丹田內盤膝著兩個黑白分明的靈魂,兩個靈魂都是雙目緊閉,手勢相同,那些沉入丹田的精純元氣通通被兩個靈魂吸納,兩者似無底洞一般……
郭玉的軀體不僅天翻地覆變了個樣,卻也多出了一處被稱為叫識海的地方。郭玉的識海比較詭異,竟兩股不同的氣息,互不理睬。識海浩瀚無邊,但是那兩股不同的氣息所佔之地卻是顯得有些狹小了,而當郭玉身處此地之時也是頗為感歎靈者之玄妙。
靈者雖是由武者進階而來,兩者卻有著天差地別。單與五感來說,靈者所能感受到的卻是普通武者無法觸及的東西,比如說靈力集中在雙目,卻能遙望十幾裡外的一根繡花針;靈力偌是集中在雙耳,聽覺也是異於常人的敏銳,之類的雲雲種種,也只能有待郭玉以後慢慢體悟了。
而讓郭玉更為驚訝的便是靈識的運用,這靈識便是靈魂感知力,甚是玄妙,就算閉上雙目,散開靈識,靈識所能觸及之物仿佛親眼所見所聞,也算是靈者的另一雙眼耳了。靈識除了讓人的感知廣闊敏銳外,更重要的諸多靈者的手段或多或少都與靈識有關,由此可見靈識的重要了。
據蔡老所說,頂級靈者的靈識因浩瀚凝實,仿若實物,亦可化為攻擊防禦的手段,此等玄乎之事,自然不是郭玉此刻能理解的了。
郭玉此刻正在吸納靈氣慢慢恢復,而猿猴也是早已尋了個好地方睡覺去了,甚是平靜,不消幾刻,天變要亮了,但對於清風山來說,白日與黑夜卻沒有多大的不同。
數日後,一身青袍的郭玉便是精神氣爽的從房中出來了,其面色還略有些蒼白,皆因幾日前流失了不少的氣血,不過對於已是靈者的他來說,卻是無大礙。
郭玉笑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猿猴,壞笑一聲,抬手升騰出一縷黑色靈力繚繞在指尖,輕點猿猴那略長出肥膘的屁股,霎時本是睡死過去的猿猴好似察覺到極大的危險,周身黑色毫毛直立而起,其也是蹦跳起來,咿呀亂叫。
郭玉微微一怔:這猿猴當真頗為害怕郭子寒的靈力。那黑色靈力的真正主人自然是郭子寒的,但此刻郭玉為主,郭子寒為輔,而那黑色靈力其自然能借用了。
待猿猴看清是郭玉後,不滿的咿呀幾聲,郭玉和煦一笑道:“去弄些野物回來吧,餓了。”
猿猴聞言再也不二話,化作一陣黑風,消失無蹤。
郭玉眉毛一挑,甚是驚訝:這阿猿不知不覺間,修為又深了。
……
飽餐一頓後,阿猿又是躺倒睡去了,吃飽了就睡亦算是一種享受吧。而此刻蒼白的臉龐上也是多出些許血色的郭玉卻是一人來到菜園子。
這菜園子不大,小小的一個菜田,可就這麽盡在眼裡的菜田郭玉也是來回不下上千次了,這裡有幾棵菜自己亦是心中有數,就連泥土都能混個臉熟了,愣是沒看出其內到底有何秘密。
郭玉早就想到唯一的可能便在地底,一直拖到成為靈者,其才打算去證實,就是怕毀了這聚靈陣的陣眼,偌是靈氣潰散出去,自己就不能肆無忌憚的吸收煉化靈氣了。可是如今自己已經成為靈者,不日便可去往靈域,此事自然就不會太過操心了。
郭玉右手輕抬一推,霎時一道白色靈力從其手中席卷而出,彌漫在這菜園上,那本生長旺盛的蔬菜卻是驀地被連根拔起,懸空拋到一旁。
那成泥土倒也算不得厚,不過五寸有余,郭玉也是輕松將其清理一空,卻是讓人膛目結舌,什麽都沒用,光滑平淡的石面,還略有些濕潤……
郭玉眉間一皺,靈識散出,仔細的再檢查一番,果然有些許現,一些裂縫,猶如被人在此填了一塊三丈多高一丈寬的巨石般,但有一處一丈寬的地方那裂痕就顯得不規則了些。
郭玉恍然了一下,便是尋了一處裂縫,將這巨石搬出,豈料這巨石竟是相當沉重,憑著靈者之軀使勁力氣竟是分毫不動,就算郭玉暗暗使用靈力亦然。
“此巨石,被人銘刻上了數不清的萬鈞符紋,就算你耗盡靈力也不可能動彈分毫。”蔡老驀然出聲道,話音才落,只見一片青色玉簡陡然浮現而出,懸浮在巨石之上,閃爍著耀目的青光,而巨石卻是溢出絲絲青色氣霧,聚向玉簡……
郭玉微微一愕,喃喃道:“那老道留下的?”
“正是,這整個清風山都被其下了不少禁止陣法,若不然你以為會沒人此地有靈脈?”蔡老笑道。
郭玉撇撇嘴,對於那老道的手段,其也是早沒了以前那般的小覷之心,隨著對靈者的理解才能明白那等強者到底是何等的存在,雖然郭玉並不知道老道的修為如何。
說話間,那巨石也是再也溢不出一縷青霧,而那玉簡也是驀然青光大耀,竟是出聲音來:“此巨石乃是半部功法,不過卻是一本曠古爍今的功法,其傳承老道便交與你了,而其另一半功法便在三清宗,此半部功法定要收好,切記切記……”那切記二字的尾音拖得悠長,連清風山都在回音不斷,而這一聲切記中那玉簡也是驀然消散……
郭玉眨巴雙目,嘴上卻是不饒人謾罵這老道怎不給自己弄個完整的功法,卻隻留這半部功法!而其心裡卻對那老道感激莫名……
郭玉很快便是平伏心緒,在一聲輕喝中將那巨石驀然抬起立在一旁,這才露出其真面目。
只見當頭碩大的四字:奇門遁甲。郭玉微微一怔,怎麽覺得這般眼熟……
再望下看之時,卻是一種詭異的蝌蚪文,密密麻麻,而且其下那不規則的裂痕彰顯這此功法的確不完整,好似被人生生掰斷一般。
此等深奧的文字,蔡老也是懂一些的,能被老道如斯著緊的功法肯定是不凡,他又怎麽錯過?奈何其觀了片刻便深覺頭昏眼花,意識體內的那縷靈魂竟是顫抖不已,幸得其趕緊抽身而出,否則說不得提前來個魂飛魄散了。
豈料待其注意到郭玉時,卻是震驚得說不話來,因為此刻的郭玉目不轉睛,深陷其中……
郭玉呆立在那石碑面前,目不轉睛,心無旁騖。其眼中石碑上的蝌蚪文,猶如在遊動,化成讓自己能識別的圖案,文字,印入眼簾,心神,靈魂。
一日下來,郭玉的眼眸已是泛出些許血絲,但其體內那白色靈魂早已沉寂下去,無聲無息,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奇門遁甲這半部功法上,唯有那黑色靈魂看了一會,便深覺無味了。
這奇門遁甲並非是攻擊類的偏鋒功法,頗為另類。對於郭子寒來說,自然不適合,而郭玉所修煉的八卦心法,卻是與這奇門遁甲有些許搭邊,其越是看下去,越是有極大的觸動,領悟。
五日後,郭玉依然未從其中抽離而出,其雙目的血絲也是多了許多,但是其臉龐上的喜悅激動之意,無不讓人深覺此功法對其有莫大的吸引力……
十五日後,其依然未動一步,連眼也未眨一下,此刻雙目的血絲猶如無數道蜘蛛網密布,甚是駭人……
二十五日後,依然。
三十五日後,亦然。
第四十九日,就在蔡老驚駭間,雙目血絲猩紅一片,面色慘白的郭玉卻是漠然的一步步慢慢向石碑而去,雙手輕搭在石碑上,霎時,石碑上的蝌蚪文竟仿佛活物般,湧動流竄向其雙手而來。
那些蝌蚪文,猶如一群群魚兒般遊入郭玉的體內,竄向其眉心,鑽入其中,滲進其識海中,此刻郭玉猩紅的雙目依然一眨不眨,眸中閃爍的卻是渴望,激動之色。
不消片刻,整個石碑的蝌蚪文亦是消失不見,就在最後一個蝌蚪文沒入郭玉的識海後,石碑上的四個大字:奇門遁甲,竟是風吹雲散般在一縷清風中沒了蹤跡。而石碑,亦是慢慢消散,化為沙土,化為虛無……
就在那石碑消失後,清風山轟然顫抖,山體外青光華閃。數息後,那道觀內充數的靈氣繚繞化散而開,頃刻間,這清風山附近的雲霧竟是緩緩聚攏而來,滲入山體。
這時郭玉也是閉上了雙目,驀地盤膝在地,而其丹田內的白色靈魂,身形一擺,竄入識海。
識海中竟是多出了一物,半塊石碑,竟是和在外面消失不見的石碑一模一樣,而郭玉卻是以白色靈魂的存在,盤膝在其面前。
幾個呼吸後,一串串看不清的文字圖案,從石碑中席卷而出,遁沒入郭玉的靈魂,其周身也是泛著耀目的白光,這一幕一直持續了許久……
又是數日後,郭玉這才睜開雙目,奇異的是其雙目本是密布的血絲,卻在其眨眼間驀然沉寂下去,消失無影。
“如何?那功法是何物?”蔡老興奮道。
“禁天靈者一脈的半部傳承。”郭玉淡淡道。
蔡老虛幻的瞳孔猛的一縮,半響說不出話來,許久才頗為激動道:“你獲得了禁天靈者的傳承?”
郭玉撇撇嘴:“只是功法,一個禁靈術也沒。”
“那也是不了得了,偌是說出去,多少人要將你剮了,將那功法據為己有。”蔡老老臉一笑,輕捋胡須道。
“這功法可不是人人可修煉的,開啟出天脈才可修煉,便是你們所說的天眼。”郭玉笑道。
“你可以修煉?”蔡老一怔道。
郭玉笑而不語,輕點一,便是起身伸了個懶腰,百骸間劈裡啪啦亂響後,才好生打量這清風山,嘴角卻是勾勒出詭異的笑容。
兩個月的不吃不喝,對體力的消耗甚大,幸得郭玉身懷生機,只需睡上幾日便可完全恢復,進食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了,但是對於吃,他的興趣始終比較大。
猿猴早已是感應到了道觀內靈氣的消失,但其亦是猜出了幾分,定是郭玉搗的鬼,其也就不太在意了,翻騰身子閉上雙目也是睡得淋漓盡致,偌不是郭玉將其喚醒,說不定還可一直睡下去。
郭玉也是注意到了,隻從猿猴獲得了鄔羅的妖修傳承後,變得極其嗜睡,蔡老也曾說過此猿猴在消化傳承記憶,所以才變成此般。
猿猴除了睡也喜歡吃,待其聽到郭玉又要做烤肉之時,也是一溜煙下山去了,真是仆隨主性。
酒足飯飽後的郭玉在房中,盤膝端坐,而其面前有兩個儲物袋,一個乃是老道所贈,一個乃是從林傲身上拐來的。
而林傲早被其交給楊玉瑤去交換被俘在清秀派的楊門子弟,至於生死其也是不得而知了。
“老道的這個灰色儲物袋,看似不起眼,其內卻是頗大,算得上是一個上品儲物袋了。”蔡老笑道。
“還能分有品級?”郭玉詫異道。
“當然,何物都有品級,儲物袋看大小分品級,其他靈器靈寶之類的自然也有品級之分,就連丹藥亦然,品級越高,價值越大。”蔡老淡淡道。
郭玉點點頭,一手將那灰色儲物袋握在手中,靈識一掃,其雙目瞳孔猛然一擴,失聲道:“其內竟然有如此廣闊的空間,只是怎的只有一些符篆,其余都是石礦,木材,獸皮之類的材料。”
“這儲物袋有千丈空間,其內的材料都是一些低級煉器材料,煉製靈器須精通使用禁製陣法,想來那老道是讓你主修禁製陣法。”蔡老笑道。
郭玉一怔:的確那奇門遁甲的確頗為適合修習禁製陣法,這老道想得倒是周道。
郭玉思慮了一會後,將灰色儲物袋中的符篆全部取了出來,霎時,其面前便是浮現出十幾張各色的符篆,其中便有破界符,千裡傳送符,還有一些奇妙符篆,比如隱身符,遁地符,疾風符等等。
郭玉仔細端詳一遍後,嘖嘖稱奇一番,這才拿起另一隻儲物袋,這儲物袋淡黃色,其內不過一個小房間般大小,屬一丈空間。
這儲物袋早就被蔡老清理乾淨了,只有一些現成的器物,如那黑玉葫蘆,黑色古劍,還有那從八卦心法的書籍中獲得的玉簡,林傲與坊主那二人的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