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半空中陳俊嘴角一翹,看著手中完美無瑕的乾坤劍,橫劍一擺,大笑一聲後,身形一陣模糊,竟是出現在郭玉的面前。
郭玉瞳孔一縮,眉間微皺,看著眼眸閃爍著激動之色的陳俊,沒有說話。而陳俊也是這般的看著他,片刻後,道:“想不到真如那器靈所說,你可以讓它更完美,好!我陳俊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後,陳俊嘴角一翹,掃視了眾人一眼,手中紫金色的乾坤劍一翻,倏然消失,而其身形一擺,化作一道金光,飛掠而走。
看著遠去的陳俊,郭玉嘴角一抽,這才將身上的五行護甲取消,長舒一口氣,這才現許多師兄師姐看著自己,其中包括眼眸精光閃爍的青竹。
郭玉抹了一把冷汗,笑吟吟向眾人點點頭,而後,祭出那破爛輕舟,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一道白光,向玉虛峰而去,此乃是非之地,他才不願意多留……
回到玉虛峰洞府中的郭玉再也沒有出門,不少師兄師姐上門拜訪,他都閉門不見,假裝閉關。
“陳俊是不是察覺出我想離開三清宗,特意在眾人面前這般說?”郭玉面色不太好看的問道。
“陳俊如果有這份心機,那他便鑄不出劍魂。劍魂之人,從不會有彎彎道道,而是直來直去,此事恐怕乃是其無意之舉吧,過幾日再看吧。”蔡老笑道。
郭玉暗自點頭,看了一眼,快三年未服用丹藥和妖丹的猿猴,苦笑搖頭,本來若是正常讓此猿服用丹藥,現在恐怕也要進階了。
這兩年多來,郭玉根本沒有好好修煉,僅僅是服用煉化下品靈元丹,兩年下來依然只是一印靈師,不過最近他也感到靈魂愈飽滿,快要可以凝結出二印了,所以索性便呆在洞府中修煉再說。
三清宗內門多少弟子傳誦著一個靈師修為的師弟,竟助陳俊師兄煉製出可引天劫的大靈寶,此事極為轟動。隨後便有人挖出此人曾在最後一次的清心閣位中爭得一席,而且靜坐在清心台三日,連猴年馬月前外門當靈醫的事都被抖落出來了,雲雲事跡,讓他更出名了。
若是郭玉知道,自己這麽有名,平日裡肯定是要臭美一番的,如今他早已是生出離意,更希望能低調一些了,當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玉虛峰一處道觀中,只見兩個青衫男子與一個紫色道袍的男子,盤膝坐在小巧茶桌前。
“青竹師兄,郭師弟閉關一個月,可是從未出來了,你要尋他去煉製靈寶,恐怕不妥。郭師弟修為低淺,靈力根本支持不住。”俞松眉尖一挑,道。
“俞松師弟當真小氣,我二人只是要其銘刻符陣之紋罷了,陳俊師弟不也如此麽?”青竹笑道。
俞松眉間微皺,搖頭一笑,道:“郭師弟要麽數年不出,一出現便將我三清攪得風雲湧動。”
“也得有本事之人才可如此,郭師弟修為一般,進境頗慢,不過對於符陣之道卻是極有天賦,說不得日後可以登頂煉器大宗師的巔峰呢。師兄可還記得當日他煉製的陣柱?三年前終於是破解了,長老們無不對那其內的符陣之紋讚不絕口,都是一些極其簡單的陣法,卻是以陣生陣,環環相扣,而且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陣紋,此陣紋的唯一作用是快布陣……”青易說著說著,眼眸間精光一閃。
“此人是大才,不若放入我玉京峰,來日我三清宗也會有一位煉器大宗師,實力定必倍增。”青易看著陰晴不定的俞松,道。
“俞師弟,還想什麽?你將其留在玉虛峰,又有何用?”青竹不耐道。
俞松無奈一笑,飲下一杯靈茶,道:“師兄,師弟有所不知,郭師弟的事情,師尊讓我等不可去騷擾他……”
青竹,青易聞言,相視間眉頭一皺,道:“五師叔的意思?”
“不僅是師尊的意思,其他五位師伯師叔都是這般決定的,所以師兄還是別去叨擾他了。”俞松苦笑點頭,道。
“這……”
三個月後,郭玉的洞府光壁閃爍間,現出一個身影,賊眉鼠眼的打量一番四周後,才祭出一把金色飛劍,此劍正是不日前煉製的金蛇劍,遁光一閃,郭玉便是向執事閣飛行而去。
金蛇劍的遁比起那輕舟不知強了多少倍,從執事閣處拿到出宗的玉簡後,郭玉也不作過多的停留,駕馭著金蛇劍便是出了三清宗。
六年多來重遊外門之地,也是多了一番感慨,郭玉看著外門內的群山,虛歎一口氣後,腳下的金光一閃,遁陡增……
跨步立在金蛇劍上的郭玉道:“此番離去,不知何日才會再回來了。”
“呵,你不是早就想出去見識一下了麽?何必感歎呢,靈域之廣闊,他日定不會為今日之決定後悔。”蔡老笑道。
“呵,我倒不是怕了外面的凶險,僅是感激三清宗罷了。也不知太上五長老要我做何事,那枚玉簡不會現我的蹤跡吧?”郭玉問道。
“那玉簡上的禁製並非是追蹤,氣息禁製,無妨。有老夫在,定不會讓你留下何手尾。”蔡老淡笑道。
郭玉點點頭,駕馭著金光的度也是快了幾分……
當他遁出三清宗外門的范圍後,突然感應到身後快掠來一道遁光,度極快,眨眼之間,便是近到眼前,只聽一聲熟悉的聲音:“郭師弟!”
郭玉眉尖一挑,回身一望,竟是身穿紫色道袍的孫學師兄,微微一錯愕後,腳下的遁光一斂,停浮在半空。
郭玉微微一拱手,道:“孫師兄,多年不見。”
“呵,師弟這是要去往坊市?”孫學那依舊精明的雙眸,輕眨一下,笑問道。
郭玉點點頭,道:“師兄也是要去坊市?”
“呵,師兄可是特意來尋師弟的,師兄有些難處,還需師弟相助一二。”孫學笑道。
郭玉一怔,笑道:“師兄修為突飛猛進,師弟修為低微,又有何處用得著師弟的?”
“我等先行下去,師兄再與你慢慢道來吧,唉,此事實在麻煩……”孫學說完,便是含笑看了郭玉一眼,緩緩沉落向地面中山林中。
郭玉眉間一皺,眼眸一道隱晦的光芒一閃即逝,也是駕馭著金蛇劍緩緩落下。
密不透風的山林中,孫學看著三丈外笑吟吟著的郭玉,道:“師弟,今日師兄與你說的事可不許與他人說起。”
郭玉點點頭,道:“師兄但說無妨。”
“數年前,師兄靈魂深中一道隱晦的禁製,壽元不斷流逝,若再過些日子恐怕壽元大劫便是提前而至了,不知師弟可否為師兄化解此禁製?”孫學眼眸間微光輕閃而過,似笑非笑般看著郭玉,道。
郭玉瞳孔一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吃驚道:“師兄中了禁製?是何人所為?為何不早日化解?”
“那人修為極高,說了也無可奈何。此禁製並非他人可輕易化解的,師弟當日能幫陳俊師兄煉製大靈寶,想來在符陣之道也是相當了得了,說不得師弟可以為師兄解難呢。”孫學笑道。
“好,師弟為師兄看看,若是可以化解,師弟定不會吝嗇出手的。”郭玉點頭,道。
孫學雙目一眯,精光一閃,五指快連彈,驀地五道白色靈光猶如長繩般,卷射而來,郭玉眉尖一挑,五指虛張,一揮而出,霎時五條赤紅五尺火蛇閃現而出,蛇尾一擺,激射而去。
一番響動間,白繩與火蛇交織中泛出無數的火苗和白色冰渣。郭玉驚詫喝道:“師兄,你這是作何?”
“哦?看不出來,師弟竟可這般快施展靈術嘛?”孫學微微一笑,身形一擺,驟然消失,再次出現之時,竟是近至郭玉的面前,二話不說,右手五指成爪,爪尖繚繞著白色霞光,一爪便是要掏向心窩而來。
郭玉瞳孔一縮,拇指一扣,五彩霞光驟現,五行護甲便是彌蓋全身,“嗤”一聲,孫學的一爪便是抓在了護甲上,“哐”一聲五行護甲竟是眨眼間破碎。
郭玉大驚,身形飛退,震驚的看著孫學,一擊便可將五行護甲禁靈術破除,由此可見其有多強了,不由得冷聲道:“想不到你已經是靈王修為!”
“呵,師兄也想不到師弟還會這般精妙的護體靈術呢,看來師弟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孫學嘿嘿一笑道。
郭玉,輕手一劃腰間的儲物袋,手中驀然多出一顆拳頭般大的暗金圓珠,看著孫學,道:“你到底是何人?竟然奪舍我師兄的肉身。”
“嘖…小家夥知道的還不少嘛,竟看得出小爺是奪舍重生。既然如此,小爺就不妨打開天窗了,小爺這次來找你,便是要你將小爺靈魂內的禁製化解,到時候少不得你的好處。當然若是你不肯,亦或是化解不了,那就不好意思了。”孫學雙目精光一閃,冷笑道。
郭玉握住暗金圓球的手不由得一緊,幸得蔡老一眼便看穿此人並非真是孫學,否則後果實難想象,而且奪舍了孫學的人修為一定極高,否則不會這般快便至靈王修為了。
奪舍術,一定是由強大的靈魂奪舍弱小的靈魂,而且此術一生僅可施展三次。奪舍之後,修為大降,需重新修煉,不過本身已突破的瓶頸卻不再存在了,修煉起來也是不難的。
最難的是如何讓軀體快的適應新靈魂,這便需要多年的磨合了,所以奪舍之後,要完全恢復過來,最少也需幾十年的光陰。
郭玉眼眸間沒有似乎松懈之意,此人並不是自己的師兄,而且修為比自己高得多,以自己二印靈師的修為想要從靈王手中逃脫,極難。
“師弟考慮得如何?”孫學雙手交叉抱胸而立,笑看著猶如獵物的郭玉,漫不經心。
郭玉聳聳間,搖頭無奈一笑,道:“前輩你修為如此之高,在下實難逃脫,只是疑惑,為何前輩會奪舍到我師兄的軀體上?”
“哼,被一個老東西所傷,不知此人是誰,靈術詭異不說,威力奇大,靈寶也是極強,若不是小爺溜得快,靈魂都沒了。不過卻中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禁製,此禁製讓小爺的壽元不斷損耗,無奈不得不快些尋個軀體奪舍。卻正好在太乙城外撞到此子,也怪其倒霉了。”孫學模樣的人,打量周身後,笑道。
郭玉的臉色陰晴不定,此人的話似真非真,腦中快思量後,道:“前輩要我如何幫你化解?”
“呵,很簡單,讓小爺施展一個禁製,此禁製並不會傷到你,只是讓你不能起何歪念罷了,若不然小爺可不敢讓你任意在我靈魂內施為呢。”孫學笑道。
郭玉眉間一皺,與腦海中的蔡老快商量起來,還不待其決定,孫學又道:“你還能選擇麽?若不乖乖就范,苦頭可是免不了了。”
郭玉眼眸微光一閃,一聲苦笑,道:“前輩恐怕不是要我幫你化解吧,而是要奪舍我的軀體與靈魂,自行化解吧。”
孫學暗自吃驚,雙目一眯的看著郭玉,眼眸間寒光鼓動,嘴角間展出一抹陰沉的笑容……
“太聰明的人, 從不會活得太長。”孫學陰笑間,冷聲道。
話音才落,孫學腳下一蹬,身影一片模糊,下一刻竟是出現在郭玉的身後,還不待郭玉有何反應,其雙手大展而起,繚繞著白光的雙爪猛然而下。
就在雙爪觸碰到郭玉的雙肩之時,驀地從其身後竄出數條火蛇向他一卷而去。這些火蛇可是由郭玉道袍內穿著的一件靈器內甲,此內甲防禦力極其一般,不過卻被他銘刻一些可自主釋放火蛇的符陣之紋,極其好用。
孫學雙眸白芒一閃,張嘴吐出一白色氣霧,白氣頃刻間將竄出的火蛇凍成冰棱,而郭玉也趁這個時機手中的暗金圓球猛然倒射而出,而他自己趕緊向前直遁而去。
孫學正在暗歎此子溜得到快之時,那暗金圓球“嗤”一聲陡然而散,化作數百枚金芒,不由分說的操其一罩而來,而遠處的郭玉也是沒有坐等孫學出手,單手虛張而開,一抖間,一道五尺金刃浮現而出,甩手一揮間,暴掠擊向孫學。
近在咫尺的金芒就要洞破其身軀之時,孫學身形正要擺動時,腳下突突的冒出一道道荊棘將其纏住,孫學面色大變,張口間一道灰光一卷而出,一面灰色大鍾驟現,將其罩了個結結實實。
噔噔不斷的聲響,金芒衝撞在灰鍾上出的聲音,低沉至極,而郭玉出的金刃也是“哐當”一聲怒劈在灰鍾上,灰鍾僅是搖曳一聲,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