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中,便看到一個少年,馬步,左右開工,各揉著一個麵團,動作很慢,手掌每翻動一下,好似就要花很大的力氣。而他的衣裳早已是濕漉漉的,滿臉的汗滴,但是星目卻依然的堅毅……
又是三個月,郭玉的進步相當明顯,連蔡老都驚訝不已!
而長安的朝堂又傳來一個讓人不怎麽高興的消息了,龍虎軍出征半年並未現突厥的主力,隻是零星的剿滅了幾支十幾人的突厥小隊伍,這讓大唐皇上甚為震怒。
百姓們也開始疑惑這龍虎軍到底是不是大唐最精銳的騎軍!
“是的,父皇可生氣了,幸好有楊貴妃在,否則真不知道父皇何時才消氣呢。”太和公主一邊啃著燒雞,一邊含糊道。
郭玉也是一邊劈柴,一邊聽著,每次太和公主來,他都會弄一兩道菜或糕點招呼這小公主,一來二去,日子也是不短,竟跟一個刁蠻公主成為了好朋友,無話不談,但是大多都是郭玉在聽,太和公主在說。
“你怎麽老是在劈柴?是不是府裡下人欺負你?哼,我叫三哥把他們都拖出去砍了。”太和公主叫道,說完當真便要離去找李嶼。
郭玉笑道:“不是,我在練功。”
本是要走動開來的太和公主也是一怔,旋即疑惑道:“劈柴也叫練功麽?不是應該揮拳動掌,舞槍弄刀才叫練功麽?”
“我隻不是正在舞斧子麽?差不多。”郭玉笑了笑,道。
“好像是,不過不太一樣,原來這也叫練功,那我天天去玩,四處亂跑算不算練功?”太和公主眨巴了眼睛,問道。
“算,公主練的是步法,將來飛簷走壁,快步如飛,乃是輕功的極致!”郭玉一邊劈柴一邊道。
小公主這才咧開油膩的小嘴,露出可愛的小酒窩,嬌笑道:“就是,本公主就是在練輕功,還是你說得對。”
……
就在郭玉的體能,力量日漸提高之時,卻被李嶼派來的人叫去了,上了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稀裡糊塗的都不知道要去哪裡。
透著車窗,郭玉知道進入了氣勢恢弘的宮門,皇宮!
在宮中,馬車隻能緩緩移動,一刻鍾後,便是徹底停了下來,前面有兩個人領著路,小碎步般快向前移動,郭玉實在有些不耐煩,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去何處?”
“噓,小聲些。”一個仆人回頭,做了個噓聲狀,小聲道。
“你們不說,我可就不走了。”郭玉沒好氣道。
“皇上的愛妃品嘗過你做的糕點,喜愛不已,這最近你很少做了,這便叫人到王府拿你,要不是王爺好說歹說,你指不定都被丟入大獄了,現在這般,隻能把你送入宮中了,至於那位娘娘要死要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另一名仆人回頭道。
郭玉眼神一凜,道:“我做的糕點又如何流入宮中,我一直在王府中,從未在府外製…”尚未說完,自己卻已是明白了,輕拍了下腦門。
“好了,快走吧,常人能見一見那娘子便已是三生有幸了,如若你能得到賞識,留在娘娘身邊辦事,不知多少人得巴結你呢。”那仆人一陣催促道。
郭玉輕聲問道:“娘娘?莫非是楊貴妃?”
“噓,你作死啊!想死別拉上我們哥倆,楊貴妃是我等能議論的?”說完便是白了郭玉一眼,正想將郭玉拖著走之時,不料,郭玉的腳步卻快了幾分,一刹便是跑到了他們的前面,隻聽到:“早說啊,快走,我可等不及了……”
兩個仆人面面相視,
旋即一笑,看來此子也不過是個登徒子! 那兩個仆人帶著郭玉來到一處小殿,只見那裡早就有四個宦官在等候,還未等眾人說著什麽,郭玉便被這四個宦官帶走了,那兩名王府的仆人看著他的離去,眼眸中滿是深深的妒意!
片刻時辰,郭玉就被帶到興慶宮前,此刻不過才是黃昏之時,這宮中已是聲樂一片,歡聲笑語傳來,郭玉心中一樂,嘴角一翹,正要向前一步,緊接進入之時,卻被一個宦官拉住了。
“這邊,前面娘娘們正給皇上賦歌獻舞呢!”說完,也不由他反抗,四人便是架起帶入興慶宮內的一處小院中。
一到院中,便看到不少人在忙活了,但是卻無炊煙升起,這四個宦官這才將郭玉放下,他們的額頭都已是滲出汗珠來,腹議著:此子可重!他們卻不知,郭玉的身上可是掛了一百斤的鐵珠……
還未等郭玉說些什麽,從廚房中便是出來一個老宦官了,一看其富麗堂皇了許多的服飾便知此人乃是一個得寵的高官了。
老宦官道:“哎喲,怎麽這個時候才來,快去,皇上和娘娘可都等著用膳呢。”
說完也不等郭玉要說話,便是在一旁催促著,無奈,郭玉隻能入了廚房。
看著郭玉搗鼓了半個時辰,這老宦官才放下心來,生怕此子非傳言般是個廚子,是個可以烹製美味佳肴的廚子。
一道道從未見過的佳肴從郭玉的手中烹製出來後,這老宦官才笑道:“郭玉,不愧是忠王力薦之人,這些菜點,老奴一看便知是佳品,想來郭玉騰飛之日不遠,可不要忘了提攜老奴啊。”
郭玉八面玲瓏,也是恭謙一笑道:“公公過獎,這也得多得公公在娘娘面前美言,不知公公高姓。”
“呵呵,郭玉的確如傳聞般,有張巧嘴,老奴高力士。”高力士眉開眼笑道。
郭玉一驚,拱手行上一禮,笑道:“原來大人便是高力士公公,郭玉久聞公公乃是當朝紅人,早就想拜候公公,奈何苦無路徑,萬望公公莫怪。”
高力士也是一樂,心中暗自思量:此子不簡單,雖然年紀尚小,言語得當,拍馬屁也不露痕跡,當真有自己年輕時的風采。
郭玉也是不知道高力士有此想法,要不肯定惡寒半日。
二人淺聊幾句後,高力士便帶著一眾宮女,端起做好菜肴,離去了。
而郭玉還得多做幾道甜點,這興慶宮的廚房比起王府中的廚房可是大了許多,食材更是多了,而且頗為珍貴,百年老參也是隨便擺放……
“此地不錯,想來在宮中能弄到不少珍貴的食材藥材。”郭玉笑道,唯有他才知道,他是在和誰說話,蔡老也是嘿嘿一笑。
興慶宮中歌舞升平,夜幕的降臨更是燈火輝煌,樂曲的吹打,歌姬的嬌笑,郭玉咽了咽口水,真想衝上去看看啊,奈何高力士派了個小宦官下來,給他安排住處,就在廚房附近,尋了件小院,院中倒也寬闊,比起自己在王府中的住所,倒是多了幾分秀氣。
一入屋中,便能聞到淡淡的花香,郭玉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小宦官卻是笑道:“大人可滿意?是高大人安排的,此處離廚房很近,方便大人辦事。”
郭玉點頭道:“嗯,不錯,有勞小公公了,請待小人向高大人道謝。”說完,卻是一摸腰帶,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那小宦官誠惶誠恐,點頭哈腰的道謝般接過,又殷勤的與郭玉說了些宮中的禁忌,提點了一下在這興慶宮辦事,好處自是不少,走出去也是高人一等,但是絕對不可惹惱了貴妃娘娘,否則……
郭玉都極其認真的點點頭,片刻這小宦官才離開,而其離開後不久,郭玉才入了廚房給自己弄一頓好吃的,這麽一忙活,自己今天可是一口飯都還未吃呢。
不得不說這興慶宮的廚房裡,食材多藥材多,廚房一旁竟然還有一個冰窖,儲存了不少各地進貢上來的當地特色食材,好幾種自己都未能看出是何物。
突然一棵仿若舌頭的翠綠嫩筍,就在冰窖的角落裡放著,郭玉才看上一眼,未等他說話,蔡老卻是興奮道:“碧舌筍,好東西啊,竟然就這般放在這裡,真是可惜!”
“碧舌筍?是何種食材?”郭玉問道。
“一種稀有的碧幽竹的筍子,可不簡單啊,十年才長半寸,這碧舌筍可有五寸,足足有百年的光景,今日便教你一道老夫的拿手小菜,燜精筍!”蔡老笑道。
郭玉笑了笑,直接便是取了碧舌筍,又挑了一塊幾十年份的黃精,按照蔡老所說的方法,處理了食材,就他的廚藝,又有蔡老從旁指點,就算第一次做這燜精筍,倒也做得似模似樣,當這道燜精筍飄著淡淡的青霧擺在眼前時,蔡老笑道:“倒是有老夫三成的手藝,這黃精,碧舌筍隻是流失了八成了本源之氣。”
郭玉一聽,頓時黯然一下,惋惜了一聲,蔡老卻是道:“就算老夫出手也會流失了這食材中兩成本源之氣,你能做到如此已然不錯,再說,你的身體也就僅僅能消化這兩成,多了也是無益!”
郭玉無奈的聳聳肩,又弄了幾道菜後,便在眾人的目光中端著酒菜回到自己的房中,廚房中的宮女,宦官,都是紛紛一愣。
沒多久,此事便是傳入了高力士的耳中,高力士卻是輕喝了這打小報告的小宦官:“以後郭玉大人無論使用了什麽食材你們都不必上報,反而是他要什麽你們就給什麽,蠢貨,你們沒看到皇上,娘娘對這廚子烹製的菜肴多歡喜,此人定必飛黃騰達,就算被娘娘知道了也定不會處置他,卻反而讓此子記恨!老夫能深得皇上的信任,就是懂得皇上需要什麽!蠢貨,滾下去,自領二十大板!”
那本以為這是領功之事,不料卻是領了二十大板外加喝罵一頓,趕緊便是退下。
剩下高力士看著大殿內歌舞升平,皇上正與貴妃娘娘高興的一品菜肴,卻是笑了,那嘴角升騰起的弧度,多了幾分陰笑。
而郭玉的房中卻是一番情景,不消片刻,這幾道菜便全入了他的腹中了,此刻其正盤膝打坐,只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出其額上,臉上,身上,冒出,這些汗珠隱隱帶著一絲灰色……
許久,才見郭玉睜開雙目,呼出一口灰色的濁氣,左右一側,才現自己的衣裳已是濕漉漉,而且隱隱帶有陣陣的腥臭味,郭玉這才伸了個懶腰,跑去衝澡。
郭玉躺在木桶中,滾燙的清水,卻是讓他感到陣陣的舒舒麻麻,好不痛快。
“還不錯,看來那碧舌筍蘊含的靈氣倒是比意料中多了些,竟能拍出些許淤血,疏通經脈,看來,再過半年,你便可踏入先天境了。”蔡老滿意道。
郭玉一聽,卻是嘀咕了一下:“半年?可真久啊!”
“若不是老夫從旁指點,你十年也未必進入先天境,就剛才,修煉了半個月般久的心法,竟然還會弄錯,幸好尚未弄出多大的麻煩, 否則你的經脈逆亂,便會走火入魔,經脈寸斷!”蔡老的語氣明顯有一絲生氣。
“這也不能怪我,你每次都說那裡隻有一道經絡,我的確是感應到有兩道啊!”郭玉不滿道。
“明明就是錯了,中樞經絡隻有一道,何來兩道,荒謬!”蔡老怒道。
郭玉撇撇嘴,道:“好了,我知道錯了,我的身體,你怎麽比我還緊張!”
“廢話,你可是關系到老夫可否再世為人,怎能不著緊?對了,剛才老夫在那冰窖中,感應到不少好食材,想來,這段日子,你的進境應該不錯。”蔡老這才舒出一口氣道。
“你隻是叫我挑水砍柴揉麵團,還有就是每日清晨修煉一個時辰的心法,卻從未教我拳法掌法!”郭玉這才不滿道。
“你可知道,體乃是根本,你這身子板,就好似一根小木棍,能做些什麽?拳法掌法都需要體力,力量,度的支持,一個小木棍本身就很脆弱,恐怕打出去傷不了人,卻把自己毀了!”蔡老滿不在乎道。
郭玉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歹自己就算負擔上一百斤的鐵珠,照樣挑水砍柴,倒也算得上大力士,在這糟老頭的眼中卻成了小木棍,極為無奈。
“老夫剛才看過了,這廚房中有三十個水缸,想來這個所謂的貴妃娘娘恐怕經常沐浴了,柴火倒是與以前差不多,份量幾乎沒變,明天照常修煉,不過老夫看來,這裡恐怕就沒那麽清閑了,一日三餐你都要給別人弄好了,這樣你便要還未破曉便要起床了。”蔡老思索了片刻後,更改了一下計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