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鄉鎮商業街上的行人比往常都要多,往往從“小雞燉蘑菇”酒店回來方向的人會對著去往那裡的熟人說著關門的消息。
熱鬧的大街上,往日生意不佳,售賣食物的商販們賣力的嘶吼著。
這是“小雞燉蘑菇”酒店關門後,食客的第一次分流。
坐下吃飯的食客們,無一不在感歎這些菜色的平平無奇,淡然無味,僅能做充饑。
黑皮此時又走在了去往桐鄉鎮富貴區的路上,神色堅定。
他沒有讓小弟跟隨,僅僅只有他自己,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戰鬥,這是他脫離“黑社會頭目”,向土豪劣紳靠攏的最佳機會。
黑皮拿到那張秘方後,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綜合自己多年以來在社會摸爬滾打的經驗。
加上對於“王麻子”山匪的消息,黑皮腦補出了該有的劇情,也想明白了諸良為什麽會甩一張秘方給他。
這是呂梁山山匪各個勢力之間的爭鬥,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為何像“座山雕”那樣的山匪,會放棄收入不菲的飯館。
才能解釋為何“王麻子”這樣的山匪,異常的大規模下山洗劫村莊。
只有佔據優勢的“座山雕”,為了徹底掃清其余團夥,才會暫時放棄飯館的收入,集中精力一統呂梁山。
也只有處於劣勢的“王麻子”,才會洗劫村莊,不說能否反擊,哪怕僅僅是為了逃難,也需要錢財。
也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為什麽諸良會對桐鄉鎮的土豪劣紳暫時妥協。
而這張秘方是座山雕在考驗黑皮的能力,看看黑皮是否能處理好這樣的事,畢竟和那些土豪劣紳合作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這是黑皮腦補出的劇情,這是黑皮敢於一個人直面土豪劣紳,敢於向他們談判的理由。
黑皮現在不是那個桐鄉鎮黑社會頭目了,他是呂梁山最大山匪“座山雕”集團的代言人。
他此時此刻充滿了勇氣,以及對將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就你一個人來了?那些廚子呢?”周掌櫃看著孤身一人前來的黑皮,納悶道。
黑皮並沒有理會周掌櫃,徑直往裡面走去,去找周家的負責人。
周掌櫃本想等監視黑皮的家丁回來詢問情況,但是看著黑皮的背影,沒有這個時間了,趕緊追上。
桐鄉鎮的土豪劣紳們和往日一般,還是那麽悠閑的喝茶,吃著點心。
聊著一些風花雪月的故事。
黑皮走進客廳,環顧了一下四周,腳步略快,走向邊上的一張椅子,拿起,直對土豪劣紳,坐下。
姍姍來遲的周掌櫃看到這樣一幕,心頭一跳,剛準備呵斥。
黑皮直視著土豪劣紳們,說道:
“我說過,那“小雞燉蘑菇”不是我的,那是呂梁山山匪的生意。”
“是一個叫“座山雕”的山匪,他們的生意。”
周鐵揮手製止了周掌櫃想要說話的舉動,放下茶杯。
“你說是山匪的,就是山匪的了?”
黑皮坐著似乎覺得姿勢不是很有威懾力,左右扭動了下脖子,如他往常威脅別人一樣。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那生意是我的,我隻想說他沒有腦子。”
“我一個開賭坊的,懂個雞毛做菜。難道有人以為那等秘方是誰輸錢後告訴我不成?還是認為是那楊老頭能知道的東西?”
“這東西的價值想必各位有所了解了,這是我能接觸的到的嗎?”
黑皮拿出那張菜譜,
抖了抖,再沒有其他舉動。 常年察言觀色的周掌櫃,趕緊上前拿過那張紙,姿態小心。
黑皮也不再是那個自己能呵斥的人了。周掌櫃此時只希望黑皮趕緊說其他的,繼續下一段對話。
而不是在沒腦子這件事上再展開。
黑皮也沒有繼續展開的意思,“我來,不是說讓你們相信這是呂梁山山匪的東西,我只是告訴你們,它是。”
“至於那“座山雕”是何人,我簡單的說,劉都頭是他們殺的,那什麽王麻子下山洗劫也是因為被他們趕出了呂梁山。”
“王麻子並不是殺劉都頭的人,這一點可以問鄭掌櫃,他應該知道。那王麻子只是個替罪羊,是個借口罷了。”
周鐵等人用眼神詢問著縣太爺手下鄭掌櫃,看到鄭掌櫃示意是那麽一回事後,方才正視黑皮。
也不再那麽隨意。
“如果你們不在乎呂梁山山匪,認為你們足夠自保,那秘方已經給你們了,你們隨意。”
“等座山雕他們處理完呂梁山其他山匪,來找你們的時候,後果自負。”
周鐵恨恨的看了一眼周掌櫃,怎麽會讓這麽個玩意讓自己處於被動。
“那你是來幹什麽。”
“合作,有錢一起賺,你們也知道這東西,他們是沒辦下山來推廣的。我們只要三成。”
黑皮終於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話,輕輕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三成是不是合適的比例,但是他目前的膽量來說,也隻敢要這麽多了。
周鐵等人沒有繼續和黑皮談論,讓黑皮先回去了。
走出這間豪宅的黑皮,回頭看了眼這桐鄉鎮富貴區,低聲說著,“有朝一日,我也會住在這裡。”
待黑皮離開,桐鄉鎮土豪劣紳正在討論著怎麽處理。
“諸位怎麽看黑皮所言。”周鐵把周掌櫃打了出去,回身對著眾人說道。
遭受“毒打”的周掌櫃,松了口氣,看來東家並沒有對自己的錯誤判斷有其他想法,自己的位置還是牢靠的。
雖然有一絲波動,畢竟自己多年以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東家都看在眼裡了。
“我覺得可信,這真不是黑皮這樣的人能拿出來的東西,大家應該明白,即便是在京都這也是秘方。”
“問題不是這東西拿不拿,而是怎麽拿。”
“是給他們多少份子的問題。”
......
眾人在討論的時候,鄭掌櫃說話了,“其實大家不用太在意,秘方已經到手先把這生意做起來。”
“分成到底給他們多少,都是以後的事,要知道我老爺已經上報了。”
“說不定,不久以後就派官兵來掃滅他們了。”
已經做過一回沒腦子的周鐵,吸取了教訓,出言道:“我們都是生意人,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以後再說。”
“再說,來官兵掃匪是好事嗎?以往諸位出的銀子還少嗎?我覺得就這樣合作是最好的。”
桐鄉鎮土豪劣紳統一了意見,就這樣暫時和“座山雕”集團合作了。
共同發展桐鄉鎮的餐飲業,暫時沒有往外擴張的想法,畢竟他們對外也是弱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