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的空間,一眼望不到邊際,一個聲音隱約從遠方傳來。
小河號轉動著僵硬的脖頸,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著遠方的呼喚,微弱的聲音隱隱約約似有似無,即便小河號屏住呼吸仔細的去聆聽也沒有辦法聽清那縹緲的聲響。
小河號感受著自己心臟莫名的悸動,雙手緊握在了一起。
這聲音是在呼喚自己嗎,可是自己已近沉沒,是沒有辦法接收到任何消息才對,難道自己變成深海艦娘了嗎,我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在和鎮守府的大家刀劍相向,明明答應過前輩要照顧好大家的,結果自己反倒變成了大家的累贅,我真是太沒用了呢……
唔……誰?奇怪,為什麽我會感到世界在晃動,是地震了嗎?可是……沉船之後能感受到地震嗎?還是說變成深海艦娘的我又一次被擊沉了?
隨著小河號思維逐漸的活躍起來,那回蕩在耳邊的聲音也隨之越來越清晰,小河號終於聽清了聲音的大致內容。
“小……前輩……醒醒……我……快到……守府……提……還有江風……等著你……”
唔?奇怪,為什麽聲音是斷斷續續的,腦袋好疼……我不是已經沉沒了嗎,為什麽還會有感覺?
一陣脹痛逐漸佔據了小河號的大腦,小河號痛苦的皺緊了眉頭,與此同時一股無力感纏上了小河號的身體,這讓小河號不經忍不住發出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
“小河號前輩……終於有反應了嗎!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趕不上了,沒想到最後居然能撈上來,真是奇跡呢!”
聽著耳邊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小河號試著控制自己的眼睛張開,不過費盡全力也只是張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透過那攝入眼簾的強光,小河號看到了一大一小兩隻艦娘正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注視著自己,不過卻無法看清兩艘艦娘的長相。
通過遲鈍的觸感,小河號可以隱約感受到自己被其中的一艘艦娘抱在懷裡,至於是用的公主抱還是其他什麽方法就不得而知了。
小河號微微張開了唇瓣,用比蚊子還要小幾分的聲音虛弱的問道:“你們是誰?我應該已經沉沒了,你們是來迎接我的天使?這裡是天堂?”
發現小河號蘇醒過來的克利夫蘭聽到這聲細微的詢問後松了呼出了一口濁氣,緊繃的俏臉霎時間放松了不少。
“很抱歉啊小鬼,這裡不是天堂而是戰亂紛爭的人間地獄,你還有使命要完成,天堂是不會這麽快就過來接收你的。”
“……”
短暫的沉默之後,小河號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也是呢……真是可惜呢……”
看著懷中呼吸平微的小河號,克利夫蘭搖了搖頭放緩了自己的航速,盡量的保持平衡,以便讓小河號能在自己的懷裡睡的更舒服一點。
“克利夫蘭前輩,小河號前輩她醒過來了嗎?”
雪風將關切的目光投向了被克利夫蘭抱在懷中的小河號,小巧可愛的臉上布滿愁容,雙目滿含關切,那副小大人的模樣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絲溫暖。
“剛剛已經醒了,不過又睡過去了,看來她已經累壞了呢。”
“畢竟,小河號前輩她受了那麽重的傷,最後還險些沉沒,能活下來已近是一個奇跡了。”
“奇跡嗎?”克利夫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看向走在自己身前高度戒備的驅逐艦雪風:“不管如何最終還是保住了小河號的性命,
說奇跡倒也不為過,只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雪風你之前的航速,應該不止35節吧?能告訴我到底是這麽一回事嗎?” 雪風愣了一下,伸手從艦裝空間中拿出了那枚銀色的老舊指環,神色複雜的看著手中已近失去了光澤的戒指。
“我也不知道,當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隻透明的船在推著自己向前航行一樣,具體到底是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和我手中的這枚戒指,準確的說是這枚戒指曾經的主人有著不可或缺的關系。”
“真是麻煩,沒想到我們居然會遇到這種不科學的事件,雖然不是壞事,但是這種雲裡看山的感覺著實讓船不怎麽舒服。”
雪風看著已經逐漸出現在自己視野范圍中的小島, 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種迫切的想要登上小島的感覺自從小河號被克利夫蘭撈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是應為所牽掛之人已經得到了拯救,還是說在干涉了現實這麽久之後,你的力量已經耗盡了?
雪風看向鎮守府的目光中霎時間多了些許迷茫:“科學嗎?我們艦娘和深海的存在本就是科學所無法解釋的,某隻艦娘死後的靈魂一直牽掛著自己的鎮守府不願離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或許,我之所以會這麽幸運,是應為身邊一直有著一隻強大的靈魂在守護著我也說不定。”
克利夫蘭顯然並不怎麽認同雪風的說法,不過卻也並沒有反駁,畢竟雪風所說的都是事實,艦娘和深海的存在本就是不符合科學的事情,或許發生這種事情並不奇怪。
望著小島方向幾隻快速向自己這邊靠近的艦娘,克利夫蘭突然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戰沉,那我就變成幽靈賴在雪風你的身上怎麽樣?反正你身邊已經有了許多的幽靈了,應該也不在意多我一個吧?”
“克利夫蘭前輩,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以後就宅在鎮守府哪裡都不要去了好嗎?被前輩你這樣的幽靈纏上,一定會變得很糟糕的。”
“嘖嘖,姐姐我只是開個玩笑,你這是什麽表情,我可是要活到大結局的戰艦,怎麽會那麽容易領便當?”
看著此刻面帶自信笑容的克利夫蘭,雪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繼續巡視起了周圍的海域。
“但願如前輩所言,別讓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