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德的事算是定下了,但該辦的事卻不能丟下…
歐易遍體凌傷的蹣跚前行著,邊走還邊咒罵:“殺千刀的錦毛鼠,把我藏哪裡不好,偏生藏到荊棘叢中。我這貌似潘安的俊朗玉面都被你給毀了。”
“嘶…”
都半天了,這臉上被劃破的傷口還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雙手,上面全是血泡…
這倒不是被荊棘刺的,主要是埋錦毛鼠的時候沒有工具刨坑,僅靠根木棍就幫他挖了個容身之所。
這就是所謂的磨出來的血淚史!
告別了他後歐易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面走去,對於錦毛鼠所交待的話早已落到了一邊。
現在的他連下一餐都不知道在哪,如何去想那遙遠的事情。
走了約莫大半天,終於再次聽到了馬蹄聲。
大喜過望,終於有救了,連忙停了下來,等在原地。
過了一會,一位白衫人騎著棗紅馬終於出現,歐易見狀張開雙手大喊一聲:“英雄救命啊!”
那人急忙將馬頭別到一旁,這才使得歐易逃過一劫,沒被撞死。未等馬兒停下,張嘴就罵:“想找死也不要橫在路中間,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罵著罵著見歐易這幅模樣語氣也就松了許多,皺著眉頭問到:“你這可是遇著強人了?”
歐易急忙打蛇隨棍上,可憐兮兮的講到:“沒錯,小生本欲前往長安趕考,奈何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於半道遭了強人劫掠,身上長物皆被搶走不說,還將小生推到了荊棘之中。若不是小生意志頑強,恐…”
行了…別磨嘰了。最煩你們讀書人,簡簡單單的事非得繞一大籮筐。
對方沒等他說完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最後想了想,說:“我也要去長安,看你樣子可憐可以帶你一程。不過,我有兩個條件,第一,說話別給我文縐縐的。第二,這馬只能我一個人騎,等到了前邊鎮子上我可以給你買一匹,行了,走吧!”
說完就要打馬離去,歐易急忙上前攔住,討好到:“這位英雄,不知你身上有沒有金瘡藥什麽的,你看我這一身傷估計還沒走到前面的鎮子就已經嗝屁了。”
“咯咯……”
那人竟然發出了銅鈴般的笑聲,忽然意識到不對急忙捂住了嘴。瞪了他一眼,怒道:“嗝,死就死了,那也是你的事,本大爺沒有這稀奇古怪的藥。”
丟下一句我在前面鎮上等你,就跑了。
歐易欲哭無淚的看著遠去的背影:“古代的女孩子怎麽沒有一點的同情心,我都這樣子了都不肯共騎一乘。”
要說歐易是怎麽看出來對方是女孩子的,其實很簡單。
看胸前鼓起的兩個包就知道了。
……
到了鎮子後那人還真的等在那裡沒有離去,見歐易咬牙堅持的模樣就有些想笑,走上前去拍著他的肩膀笑到:“我還以為你死在半道上了呢!”
歐易瞥了她一眼,沒有言語,而是繞過她找了一間醫館。
那人頓覺有趣,剛才還一副求饒狀,現在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遂跟在了後邊。
醫者見到歐易這樣子不停的驚歎他命大,因為他再晚來一段時間估計就是神仙都難救。
聽到這話歐易不自覺的瞪了那女人一眼,幸好自己命大。
那女子自知理虧,不由縮了縮身子。
那醫者緊接著說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將感染的傷口重新劃開來,把膿給擠掉這樣才能保住性命。只是這樣一來你就要吃點苦頭了,可以醫館裡的老師傅雲遊去了,不然有他在只需一針就可以免你之痛。
歐易咬了咬牙,強自笑到:“你隻管動手,這點痛我還能忍得住。”
事實上還真不是痛不欲生,而是痛的死去活來,就等同於是重新享受了一次他從荊棘叢中出來的感覺上的兩倍痛苦。
只是差點沒把牙關給咬碎了…
醫者替他上好藥包好身子後將手一伸:“多謝承惠,一共五百文。”
呃…
歐易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哪有錢,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可不可以先欠著,因為之前遭了強人,所以身子的銀錢都被搶了。”
醫者眉頭一皺,剛要說不行就見那女子遞過來一串銅錢,立即換了臉色笑嘻嘻的接了過去。
歐易臉色一冷,伸手將銅錢掃到了地上,冷冷的說到:“君子不受磋來之食,姑娘好意在下早已領教了。”
這是在暗諷她之前丟下他就走的事,女子完全沒注意到歐易早已看穿她的身份,完全被那一句早已領教給氣炸了。
奪過銅錢收進懷中怒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看你怎麽出這間醫館的大門,哼…”
此事就不勞你關心了,歐易冷哼一聲,轉而對著那臉色難看到極點的醫者說到:“在下的確付不起醫藥費,不過…我能以詩抵藥費嗎?”
“什麽?”
醫者與女子異口同聲的錯愕到,前者是驚訝還可以這樣做,後者則驚訝這人竟然口出狂言要以詩抵藥費。
要知道學醫先學字,但凡醫者都是具有一定知識的人,到底是什麽給了他如此的自信?
醫者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如果你可以在本館留下一篇佳作的話,別說藥費可免,醫館還會贈你銀錢以表謝意。”
這就好,歐易舒了一口氣說到。
“嗯?看他這樣難不成真有兩下不成?”女子心中如是想到。
既如此, 筆墨何在?歐易豪放不羈的喊到。
醫者急忙去取了筆墨來,至於寫在哪?
除了牆壁似乎還真沒地方可寫,這時代紙比金貴可不是開玩笑的。
醫館的人聽說有人竟然要以詩抵藥費,紛紛好奇的圍了過來。
歐易眯著眼睛裝模作樣的來回踱著步,少頃,睜開雙眼,就在牆上筆走龍蛇開始揮毫。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閑來邀四客,醉後論人生。
行看風雨起,坐聞雷霆聲。
同為酒中友,莫道不消魂。
一首歐易版的我有一壺酒便出現在醫館的牆壁上,這次誰也沒有借鑒,反正就是抵藥費而已,找李白豈不是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