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人聲鼎沸,宣冷豔一把接過白玉京燈,一把抱起秋娃,騰空而上,不忘傳音道,“孽徒,還不跟上!”
許易騰空而起,緊隨其後,越至湖心,宣冷豔擊出一道靈力,正中白玉京燈,忽的白玉京燈陡然爆開。
刹那間,整片天空都亮了,祥雲漫湧間,仙山迭起,一座座優美的仙閣林立,億萬星辰刹那芳華,點亮十萬方晴空。
置身其間,許易完全呆住了,徜徉其間,何異登仙。
“傻徒弟,來這邊。”
宣冷豔嬌叱一聲,一把拽住許易的大手,朝西邊遁去,景致又是一變,正是:十萬花海映繁星,佳人攜遊白玉京。
忽的,宣冷豔啟唇展喉,唱起了歌兒。
歌聲曼妙,如清風吟唱,明月詠懷,配合眼前這無雙仙境,不自覺讓人完全沉迷其中。
忽的,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直擊秋娃。
完全沉浸在仙境遨遊中的許易,神經完全放松了,那道黑影直擊秋娃,秋娃發出一聲慘叫,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許易驚怒交集,劍網騰地出手,死死將秋娃網住,那道黑影見許易出手,轉身便走。
許易一把抄住秋娃,輕煙步施展到極致,急追而去。
那道黑影速度快得驚人,即便許易將輕煙步催動到極致,也只能勉強吊著,而不被甩開。
忽的,那黑影蹭地一下,鑽入緊靠著江邊的一座塔樓最頂層的一扇窗子。
下一瞬,許易緊隨其後鑽了進來,他身子未落穩,宣冷豔也衝了進來。
軒敞的雅室內,松松散散或立或坐,聚了十余人,蘇行春、陶景聖赫然在列,其中一名披頭散發的雄壯青年的肩頭,蹲著一隻生著九個眼睛的黑貓,整個貓頭幾乎全被眼睛堆滿了,其中五隻眼睛漆黑空洞,三隻眼睛冒著紅光,還有一隻隱隱泛光,欲亮不亮。
“誒呀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萱姐姐,又遇上了,適才我看著就像,萬裡蒼穹,登仙遨遊,萱姐姐當真是好雅興呀。不過也對,有道是,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萱姐姐今非昔比,終於找著意中人了,難怪芳心可可,春意盎然。”
蘇行春巧笑嫣然,如一隻豔麗的沒百花,放蕩得在風中搖曳。
“什麽,宣萱姐有情郎了,在哪兒在哪兒?”
蘇行春身後的一位圓臉公子急吼吼地問道,眼睛四處亂瞄,始終不在許易臉上定睛。
蘇行春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位青衣公子,可不就是。”
圓臉公子連連擺手,“蘇姐欺我,這怎麽可能,誰不知這位夷陵公子是萱萱姐的徒弟,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蘇行春哈哈一笑,“也許咱們萱姐姐口味獨特,就喜歡這個呢。”
“蘇小姐此言大謬,若無證據,此等話還是不說為好。”
說話的正是那位如雄獅一般的雄壯青年。
蘇行春嬉道,“哎喲喲,忘了忘了,這裡還有一位萱姐姐的愛慕者呢。對了,萱姐姐怕是還不認識吧,這位西洲大陸的黑眉帝子,黑眉帝子前幾日還去你族中造訪過呢。”
黑眉帝子衝宣冷豔一抱拳,“在下久聞宣氏之花豔冠中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仙子可曾結有道侶?”
黑眉帝子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宣冷豔,視線急劇侵略性,眼目中的淫光更是毫不掩飾。
蘇行春嬉道,“黑眉帝子,你這般行事可不對,這麽快就為了美人開始忘了恩人啦,若非我指點,你那隻貓怕也休想發現那娃娃是妖植吧”
“看來又是你作的妖,蘇行春,遲早有一天,我要撕了你這張臭嘴!”
宣冷豔不理會黑眉帝子,
死死盯了蘇行春一眼,說罷,向許易傳音道,“你確定無有大礙。”二人自進房間,關注中心始終在秋娃身上。
許易點點頭,傳音道,“不過,失了些元氣,得想辦法補回來。”
傳音罷,他終於抬起頭來,冰冷的眸光射向黑眉帝子,“適才作亂的是你肩上的那隻窮焙貓吧?”
黑眉帝子吃了一驚,“你竟識得我這妖寵,不簡單,不過你懷裡的木植精靈更了不得,靈氣竟如此豐沛,快要點亮我這窮焙的一隻眼睛了,竟還未死去。這樣吧,你把這妖植精靈與我,我可以再修行上指點指點你。”
“別的經驗,我都不缺,就缺死亡的經驗,我先送你上路,再勞煩你指點我到底怎麽死會最痛快。”
許易話音未落,身子先動了。
“不要妄動,這是中央城!”
宣冷豔急聲喝道。
許易充耳不聞,大手已朝黑眉弟子拿來。
“大膽!找死!”
黑眉帝子狂喝一聲, 大手探出,陡然厚如磨盤,迎著許易狂拍而來。
轟的一聲巨響,四掌交擊,整座塔樓震顫得搖晃起來。
詭異的是,就在許易和黑眉帝子四掌交集之際,他的第三隻大手已如閃電般朝窮焙貓抓來。
窮焙貓身形靈動,如閃電般跳開,豈料才跳向西方,第四隻大手又憑空伸了過來。
窮焙貓急啼一聲,折而向東,東方又有一條手臂伸來。
窮焙貓六度變向,憑空變出六條手臂,愣生生將窮焙貓逼在狹小的空間內,生生擒住。
說來繁雜,實則刹那,黑眉帝子才和許易四掌交擊,窮焙貓便已就擒。
窮焙貓怒極,滿是眼睛的貓頭消失化作一張鬼臉朝許易大手咬來,許易雙掌一合,能碾壓白雕那幫蠻荒凶獸的巨力,瞬間將窮焙貓的妖頭擠爆。
下一瞬,許易剖開窮焙貓的腹部,拽出一顆碧綠如玉的珠子來。
珠子才現在空中,窗外的江邊陡然沸騰,無數水族猛地躍起,許易直接將珠子塞入秋娃口中,下一瞬,將秋娃收入須彌戒去了,。
一切在電光石火中完成,黑眉帝子慘呼驚天,一雙巨眼幾乎要瞪爆。
他看得分明,許易還未到歷劫期,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對手。
可就是這麽個螻蟻,竟堂而皇之,眾目睽睽地將他豢養多年、將有大用的窮焙貓生生拍死,連那不知孕育了多少年,吞了多少木植精靈才生出的一顆木靈妖核,也被奪走了。
他氣得要發狂,但理智終究未失,不敢在這中央城發動靈力攻擊。
霎時間,場中的氣氛無比詭異,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