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鹽鹼地,泛白的土壤,長著幾株火紅的蕨類植物。
幾隻微小的黃色金甲蟲,在地上爬著,偶爾有一兩隻軟體蟲在腐臭的泥土裡啃食被淤泥泡得發脹的樹根。
許易沒看出此地有絲毫異樣,更沒瞧出此地有絲毫存在金系靈礦脈的可能。
“許兄,就在此地采掘,向地下掘出六到七丈,無懼力大力小。”
烏衣中年出聲道。
許易念頭一動,戮仙矛閃出,金光霍霍,一瞬間,便顯出一個淺坑。
淺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不過數十息,一個寬足半丈,深達七丈的地坑便形成了。
“這是什麽寶貝,竟如此犀利,聚散由心。”
雲明滅驚道。
他更驚詫許易的魂念之強,換作是他,也絕難同時控制這麽多的赫赫金光。
“一個簡單的小玩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許易笑道。
“這可不是小玩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戮仙矛,老夫當年有幸在周家門下奔走時,見過一遭。”
許易身旁的長須老者忽然出聲。
許易微微一笑,“沒想到還真有識貨的。”
“真是戮仙矛!”
長須老者驚道,“我還以為只是像,沒想到真是。許掌門洪福齊天,可喜可賀。”
“戮仙矛?當真有氣勢。”
雲明滅答了一句,心中頗不以為然。
烏衣中年當先躍下礦坑,片刻之後,躍了上來,“有門兒,至少三十枚金靈石。”
許易心頭一喜,緊接著一暗,“才三十枚,會不會少了點。”
烏衣中年道,“這是常態,五行靈礦最是難覓,不過咱們若是快些動手,還能弄上好幾撥,說不定就逮著大魚了。”
許易道,“用不著快些動手,咱們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那這片的金靈礦,誰來開采?”
烏衣中年有些迷糊。
許易指著雲明滅道,“讓雲兄留下五位兄弟,這些人先采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來接人。”
烏衣中年正要傳音問,怎麽防止這幫人弄鬼。
許易忽的掏出一枚影音珠,隨即,躍下了礦坑,忽的,又躍了上來,傳音雲明滅道,“雲兄,有些話,我不好對你的手下開口,你自己說吧。總之就一點要求,所有人隨時都得在影音珠的視線之內,直到采掘結束。這顆影音珠若是破損,雲兄,你我的交情便到此為止。”
雲明滅恨不得一巴掌啪在他臉上,交情,老子和你有半點這玩意麽?
心頭恨毒,卻還得冷著臉,拽出了五人,隨即,給這五人下達了命令。
聽罷雲明滅的命令,烏衣中年徹底放下心來,暗道,自己眼下的這位東主,實在榨油的絕頂高人。
龍舟再度豈非,烏衣中年吩咐,改道東北向,加快速度,便服下一枚丹藥,盤膝打坐起來。
許易倒是知曉,方圓三千裡內,絕不會出現第二座靈礦脈的說法。
果然,一炷香後,烏衣中年又立起身來,調慢了龍舟的速度和高度,伏在舟上,辨識起了地形地貌。
一轉眼十八天過去了,烏衣中年總共尋到了七處金靈礦脈。
四條小型,兩條中型,一條大型。
許易興奮無比,四條小型,合起來能貢獻約莫兩百靈石,兩條中型各自能貢獻百余枚,那條大的,足能采出一千多枚。
當然,這都是估算。
直到此刻,許易派出了最後一支隊伍,多達百余人的銀甲士,派出殆盡。
許易正打算返回方掌事處,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何,若是一切順利,他便要再調集人馬,
再抓住最後的機會,全力開采金靈礦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好比地上全躺著靈石,俯俯身子便能拾取,如何不讓許愛財心跳加速。
便在這時,腰囊中的傳音球響了,許易接過,卻是方掌事的聲音,“掌門,速回,出了大問題,天大的問題。”
許易再問,方掌事那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出了天大的問題,要他速回。
許易正待動手,包裹長須老者在內的三名陰尊強者,卻來請辭。
理由是,約定的時間到了,他們要自去尋覓機緣。
許易道,“再容兩日,你們每日的損失,我按五百靈石分別補給你們?”
“許掌門,非是咱們遇事就躲,實在是幽暗禁地機緣難覓,算算時間,具體霧現,恐怕只有十日左右,再拖下去,咱們走這一遭,完全沒有了意義,還請許掌門千萬容情。”
長須老者抱拳說道。
其余兩名陰尊強者隨聲附和。
“每日一千靈石,最多了,你們便是尋覓機緣,也不可能超過這個價值,如何?”
礙著血禁之術,許易沒有用強。
“好吧,便依許掌門的,其實,我們也挺慚愧,投靠許掌門以來,真沒出什麽力氣,這才就依了許掌門。”
圓臉中年笑道。
緋袍漢子亦連聲答應。
“宋兄,你意下如何?”
許易看著長須老者笑道。
“罷了,許掌門恩重,宋某愧領。”
長須老者也應了下來。
當下,許易支使雲明滅,全速催動龍舟,流行趕月一般,朝西奔了過去。
兩個多時辰後,許易等人返回了礦區。
不待龍舟停穩,許易當先躍了下來,迎上方掌事道,“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方掌事道,“不知怎麽了,才采掘了二十余萬靈石,整個靈礦脈突然生出了斷層,再往後挖,越挖越是冰寒刺骨,根本沒法前進,都停工一日多了。”
“什麽!”
烏衣中年霍然變色,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許易轉頭道,“到底怎麽回事?”
烏衣中年道,“目前還不肯定,待我入內查探一二。”
說著,烏衣中年躍入了礦坑。
許易道,“雲兄,此間無你事了,留下一半你的人,剩余一半你帶走,去幫我把金靈礦脈的兄弟陸續接回來。”
雲明滅已徹底麻木了,他知曉這一遭,自己完全成了一片肥肉,不把自己身上最後一滴油炸出來,這該死的家夥,絕不會罷休。
可他又能如何,已是遊魚入鼎,待烹而已,隻盼著這家夥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