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修士急急朝這邊迫來,淮石君心中略定,不再慌亂奔走,一邊盡量用秘法配合令符抵禦許易的狂暴攻擊,一邊亮明身份,道出典君明被許易襲殺的實情,嚴令眾人合擊許易,並頒下賞格,直言誰若能剿滅許易,必說服神主將城隍之位賜予。
淮石君在江北土地上的名頭不小,他這一呼籲,應者雲集。
短短三息後,淮石君便恨不得將自己的腸子拽出來,狠狠浣洗一番。
他實在太后悔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許易的賦靈雷法,強悍到了這等程度。
短短三息之內,便有二十余人喪在許易那恐怖莫名的雷法之下。
只要雷霆轟落,沒有令符護體,一乾強者的防禦法門,根本抵禦不住,倉促之際,眾人來不及結陣,便被許易操縱雷霆,生生轟散。
十七名合道修士,直接隕落。
而這一切,不過持續了不到三息。
熱情最高的人,自然最容易衝到最前方,整個城隍府留守的合道修士,幾乎在許易的第一波攻擊下,就徹底死絕了,余者盡皆喪膽,什麽賞格也沒有性命重要。
余者的勇氣早在血淋淋的殘酷現實面前,徹底崩碎了。35xs
那三息的時間,本來是淮石君逃命的最好機會,偏偏他以為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便是這勝利的曙光,再度將他匡入死局。
強忍著消耗令符香火靈精的巨大肉痛,淮石君一邊忍著雷擊之痛,一邊朝西南遁走,秘密出口就在那裡,他相信只要自己挨到了那裡,就絕對有生還的可能。
足足忍了十三記雷霆轟擊,淮石君的令符放出的光暈,已稀薄如紙了。
與此同時,淮石君嘴巴上的工夫也一刻也不曾停歇,初始怒吼,繼而顯擺官威,在許易絲毫不為所動,雷霆一記接一記地送下後,淮石君又開始了苦苦哀求和利誘,甚至向許易擔保定然將城隍君的位子與他。
若他許某人沒和淮右城隍府弄出這麽大過節,說不得他還真要仔細想想此事的可行性。
待知道了典君明已經將他和淮右城隍府的過節擴散後,留在淮右繼任,已然是不可能了。
何況,他沒把握能製得住淮石君,畢竟,此界天有多高,他至今沒有摸透。
在這種大背景下,若是他敢想什麽不切實際的,殘酷的現實必定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狗賊,你給老子記好了,我談淮石此生若不滅你,必不登仙。”
淮石君噴出一口鮮血,怒聲狂喝,趕在令符光暈消失之際,縱聲朝半空躍去。
適才,他噴出無數嘴炮,根本目的,就是為了他趕到此地脫身做的掩護。
奈何,許易絲毫不為所動,他那些嘴炮並未給他換來絲毫的喘息之機。
不管怎麽說,他終於撐到了最後,撐到了這秘密出口的邊緣。
眼見他便要躍到那看不見的出口位,轟然一聲,那出口所在,竟然爆開了雷霆。
淮石君凌空倒飛而回,頓時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說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霎時,淮石君喚出了純金色的屍體,轟的一下,他的屍體燃燒起來。
瞬間,恐怖的仙靈之力便將淮石君死死包圍,“死來!”
怒喝一聲,
淮石君打出一個合抱粗細的光球,恐怖的能量,直接將方圓十丈內的山石田土,盡數烤化開來。 許易的雷霆轟擊,落在那恐怖光球上,轟然巨響,聲震百裡,雷霆消弭,光球衰弱,卻不曾湮滅。
淮石君挾無上怨恨,瘋狂地朝許易轟擊著那恐怖光球,一連砸出十余個後,再度朝那處秘密通道躍去。
眼見著便要得計,豈料,一張雷霆籠網霍然出現在那處,死死將他鎖住。
“你!”
淮石君怒叱一聲,目眥盡裂。
事已至此,他便是腦筋再慢,也看明白了,那處秘密通道,定然是被許易掌握了。
種種不合理,一時間盡入胸懷,將他攪得心煩意亂。
眼見得屍體損耗越來越大,他卻完全找不到突破許易那暴烈雷擊術的法門。
無奈之下,淮石君隻好拚盡全力,燃燒屍體,將賦靈妙術施展到極致,抵禦著許易的雷霆暴擊。
令他最為痛苦的遠遠不是許易的雷霆轟擊,而是那股給他精神帶來極大傷害的三昧元雷正意。
他抵禦起來,既艱難又痛苦,本來以他燃燒屍體帶來的戰力加成,本該是能和許易的雷霆轟擊相抗衡的,甚至是壓過的。
然而如今,他只能苦苦支撐,絕無翻盤的機會。
“許易,你速速停手,我自有好處與你,而且,我已將消息放出,用不了多久,曹滄水一準趕過來, 我就不明白和我堂堂江北土地宮為敵,你到底能得到什麽好處。”
淮石君一邊苦苦哀求,一邊軟語威脅。
許易皺眉道,“你說了半天,到底有何好處,至於什麽讓我接典君明大位的話,我半個字也不信,你總要拿出些誠意。”
說著,許易收了法術,雷珠召喚入手來。
淮石君就像一根不斷開張已臨近報廢的硬弓,此刻,許易才收了術法,他幾乎是同時將自己的屍體收入體內,開始大口大口灌著丹藥,一邊支吾著向許易保證,他肯定不會讓許易失望,心中想的卻是只要曹滄水趕到,新仇舊恨一並結算。
豈料,他才起了個話頭,轟的一聲,一道雷霆迎面就砸了過來。
警覺未失的淮石君立時激發靈力,同時催動禁製,激發令符中的禁製,直到令符毫無反應,他才陡然想起來,令符中的香火靈精,早已在先前和許易的對戰過程中,損耗一空了。
“不!”
淮石君絕望的呼聲才傳出來,雷霆囚籠便即合攏。
下一瞬,淮石君被煉成了飛煙,滾滾屍氣盡數投入荒魅腹中。
不得不說,洞悉人心,往往能在對戰中,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彼時,淮石君並未完全失去戰力,若強撐著,未必不能拖下去。
當許易給他一點生機的時候,無比心疼屍體的淮石君瞬間就咬鉤了,那等情況下,除非抱了必死之心之人,就不可能拒絕許易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