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檔節目,要是能接到兩百個觀眾的投訴電話,那就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故了。
但是,光是在這檔節目的整個直播期間,NTV就已經接到了將近兩百通投訴電話,接線員忙個不停,每台電話接通以後幾乎都為同一件事——
為什麽讓近藤真彥那家夥出現在電視上?!
兩百這個數字單獨看不多,但如果是觀眾投訴電視台的電話數量,厭煩一個人,會特意付諸行動的觀眾有這麽多,就已經很能代表民意了。
對於靠觀眾吃飯的電視台來說,民意是必須要放在最前面來做參考的。
何況還不止兩百通,在直播節目結束以後,直到第二天,仍不斷有這樣的投訴電話打過來,抗議近藤真彥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電視台的節目裡。
NTV也冤枉得很,節目出場名單是新年之前就定好了的,誰能想到傑尼斯背地裡憋了這麽個壞,還被業界攪屎棍周刊文春給捅了出來。
現在,非但沒收到效果,還反過來惹了一身腥。
……
NTV前腳遭了殃,後腳又換了TBS電視台倒霉。
在一檔TBS的直播類歌謠節目裡,節目結束以後,在下集預告裡,有近藤真彥將在下周出場的節目預告,結果只是看到這個名字,觀眾的投訴電話就緊跟著立刻殺到。
“近藤真彥那種人出現在電視上,對認真的人太不公平了!”
“要是讓近藤上電視,就不看TBS了!”還有人如此威脅。至於是不是立刻真香預警,總之,先把狠話撂在這兒,你們掂量一下。
繼NTV的接線員焦頭爛額起,這一次,TBS的接線員也要忙個不停。
節目都還沒播先挨罵,接線員、節目製作組,現在心裡把近藤真彥給問候了千百遍。
之所以如此群情激奮,完全源自於近藤真彥一貫以來“好”名聲的積累,抓住了這樣一個機會,像是要一口氣泄掉一直以來積攢的對他的不滿一般,討厭他的人窮追猛打。
而傑尼斯在新聞出來以後,沒有立刻做出澄清和回應,而是任由近藤真彥出現在大眾面前,企圖蒙混過關的態度,更是令民眾憤怒,想要一個說法。
歸根結底,涉及到大賞這檔全民心中的權威獎項,而不是藝能界裡那堆男女之間的狗屁倒灶,大眾對整件事的看法也就完全不同。
觀眾可以放完狠話過後立刻就忘,但是,電視台卻不能無視電視的意見。雖然已經定下來的節目不能取消,但是,至少一段時間內,觀眾的怒火和大賞事件的風波平息之前,TBS電視台會重新考慮和近藤真彥的合作問題。
當然,不立刻做決定,也是在等待大賞和傑尼斯那邊的應對措施。
不僅是TBS,其他的幾家民放電視台,也正在等待大賞和傑尼斯那邊的回應——就像是那些或是群情激奮,或是吃瓜吃得開心的觀眾那樣,雖然等待的意義截然不同。
一個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失去了商業價值的偶像,如果事務所那邊這次不救他,那麽,電視台也犯不著對他太客氣。
不過,也不必等太久。
很快,一份來自大賞制定協會的聲明,就在早間新聞上被反覆開始播送。
演歌派用橋本大三郎當引子,不僅是清理門戶,同時,也等於是給了大賞那邊一個可以推出來承擔一切的人。
周刊文春的新聞曝光以後,大賞方面根本什麽都不用做。因為中森明菜拿了獎是鐵板事實,大賞的權威和公正毋庸置疑,所以,只需要把自己摘乾淨,告訴大眾,都是橋本大三郎這顆老鼠屎跟傑尼斯勾結,而大賞有大賞的尊嚴,會捍衛獎項的公正。
這樣一來,甚至還更加證明了大賞的權威——有人上躥下跳也沒用,我們支持明菜桑!
之前還對女偶像不懂得讀空氣來拿三連霸有點不滿意,現在,大賞制定協會的人只會感謝中森明菜沒有妥協,否則的話,這一次大賞就全完了。
至於傑尼斯那邊,事情是他們惹起來的,大賞既然乾淨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了。
……
傑尼斯事務所燈火通明。
“是的,給您添麻煩了,我會傳達給社長的。”
白波瀨傑打完電話,前往社長辦公室隔壁的小會客室。進去的時候,社長喜多川擴和他的姐姐,副社長喜多川瑪麗都在裡面。
喜多川擴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喜多川瑪麗則正好相反,此刻面色鐵青。
白波瀨傑微微欠身,不等他們問,先開口道:“大賞制定協會那邊明天一早就刊登聲明,所以,要我們這邊負起責任來。”
“負起責任?”喜多川瑪麗抬起頭,像是條要咬人的毒蛇。
白波瀨傑不為所動,“是的,大賞制定協會的意思,是一定要保住大賞的體面。”
喜多川瑪麗的眉毛皺成一團。
大賞制定協會那邊,這是準備讓傑尼斯來背鍋?什麽負起責任來,難道跟傑尼斯商談的大賞那邊就沒錯了嗎?!
可是, 就算是傑尼斯,也不敢這麽質問大賞。
就算喜多川瑪麗有一種野豬一樣橫衝直撞的勁頭,也不敢這麽做。傑尼斯還要依仗歌謠界,旗下偶像的歌曲,供曲人還是以歌謠界為主,不可能往死裡得罪這幫人。
“瑪麗桑,我的建議是,接受這個結果比較好。”白波瀨傑對喜多川瑪麗皺成一團的眉毛視而不見,平靜地送上自己的建議。
他是喜多川擴從渡邊製作獨立時帶走的骨乾,當初是因為信得過喜多川擴的能力才會選擇離開還是一棵參天大樹的渡邊製作。因而,他知道在這件事上面,喜多川擴一定跟瑪麗看法不同。
果不其然,不等喜多川瑪麗回答,喜多川擴先開口了。
“只是接受這個結果承擔責任,恐怕還不行吧。”他說。
喜多川瑪麗看向弟弟,“傑尼,你是怎麽想的?”
她沒有意識到,整件操作大賞的事,只有在出了事,事務所進退不能的現在,她才跟喜多川擴商量,在這之前,一直是一副全權交給她沒問題的口風。
“安撫大賞是必要的,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們不能得罪歌謠界。”喜多川擴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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