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直到抗戰勝利,囚禁榮香薈的日本少佐下落不明,後來榮香薈被人發現死在了一間屋子裡,全身赤裸,脖子上還拴著一條狗鏈,後來人們經常在夜裡聽見唱戲的聲音,都說那是榮香薈的冤魂不肯走,我從小膽子就大,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直到那件事之後,讓我徹底的唯物主義世界觀發生了動搖,那年十三歲,爸媽經常出差,我跟奶奶住在一起,那天夜裡突然鬧起了肚子,奶奶於是就近帶著我去了萬年青醫院,一檢查是急性闌尾炎,需要立即手機,手術倒是很順利,奶奶陪著我在又在醫院又住了三天,前兩天都平安無事,直到第三天的夜裡,邪門的事發生了,大概是十二點不到的時候,當時我還沒睡,正躺在床上,突然病房門被一陣風吹開了,接著便是病房內的燈全部滅了,我剛想起身開燈,只聽一陣女人唱戲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來,確切的說是兩個女人,一個唱戲一個哭,一唱一和甭提多瘮人,奶奶立即起身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聲,那一天夜裡奶奶緊緊抱著我,一夜沒睡。第二天,隔壁病房死了一個孩子,那孩子跟我一樣也是闌尾炎手術,怎麽說死就死了呢?”
黃海峰講到這,全班都寂靜了。
“我奶奶說,她聽的真真的,那唱戲的聲音,不會錯的,就是榮香薈啊!”
“對啊,我在本城生活了十幾年也不知道有這種事。”
“每到初七就有妖怪殺人,那醫院早該封閉了?”
眾人議論紛紛,唐鯉身旁的女生輕嗤:“編也不編的像樣點!”
“該我了!該我了!”夏路接過話茬興奮的嚷嚷:“這個絕對刺激!”
“你們知道烤肉店殺人案嗎?”
唐鯉打了一個哆嗦,夏路看了一眼唐鯉,問道:“冷了?”
唐鯉勉強笑著搖搖頭。
“這個案子當時是我朋友的爸爸參與來著,聽說死的人遠遠不止官方報道出來的那些,而且那天晚上附近的居民。在半夜的時候聽見有狼叫聲,其實根本不是什麽犯罪團夥作案,而是狼人,據說被狼人咬過的人,也會變成狼,聽說烤肉店的人是自相殘殺而死的,你把我的肉咬光了,他又吃了你的肉!”
“別講了,好惡心啊!”女生們尖叫。
就這麽一個接一個的講下去,唐鯉發現一個讓人蛋疼的事情——這個城市70%的怪談都能跟她扯上關系。這時候唐鯉又暗暗點了一下人數,三十五個人。
最後一個故事講完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大家打著哈欠回了住宿的地方,操場上只剩下五個人還沒走。唐仁楚今天晚上已經講過好幾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了,幾個男生還在催促她再講一個,她歪頭看著我:“唐鯉,你不講故事也不走?”
“回去也睡不著,聽個熱鬧,你趕我走?”唐鯉似笑非笑的說。
唐仁楚撅嘴:“我哪是這個意思啊!就問問你”
“就是,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兒呢。”一個叫盧建楠的趕緊裝逼,立刻被另一個男生仇軍掇了一手肘:“別特麽惹事。”
男生嘟嘟噥噥的不吱聲了。
剩下的是,唐鯉,盧建楠,仇軍,唐仁楚與黃海峰。
“那我還講後山的故事吧,聽人說,後山又叫做鬼門山,上鬼門山,必須在正午,過了正午如果有人上山,就下不來了,即使沒人上山,也會有人被攝住心智往山上引,據說那山就會吃人呢!”唐仁楚笑盈盈地說。
“你都聽誰說的啊?我這一本地人都不知道?”仇軍說道。
“物反即為妖!”唐仁楚說道:“後山這麽大一片地,也不見人種點什麽,反而雜草叢生,總是有問題的。”
“興許種了不長呢?”
“那也有道理,可能我比較愛看神怪,所以就相信這些鬼啊神啊論調!”唐仁楚調皮的吐吐舌頭。
又講了一圈故事,最後再一次輪到了唐鯉。
“不能不講了噢!”唐仁楚說:“唐鯉下,你耍了很久賴皮了!”
唐鯉無所謂的笑笑,道:“那我就講一個吧,我這人不會講故事,就說個傳說吧,有人告訴我,鬼故事是不能講到一百個的,就會引來惡鬼,其中一人,必遭橫死,所以啊,任何鬼故事,最多只能講到九十九個,但是總有些妖魔,混雜在人群中,鼓動著大家講鬼故事,在講完第一百個鬼故事的時候,帶走一個人。”
“唐鯉,你有病吧你。”盧建楠不高興的說道:“說什麽死不死的,我都不記得我們講到第幾個了!”
“一共一百零二個!所以,我們都別講了,回去睡覺行嗎?”唐鯉盯著他說。
眾人都沒有說話。
“那再講一個吧!”陳仁楚清清嗓子,開口了:“我倒有個故事頗有趣,你們聽說過旱魃嗎?”
“我知道,就是黃帝的女兒唄。打敗蚩尤的那個!”
“旱魃當年雖然滅了蚩尤,但也給人間帶來了滅頂的災難,諸神不得不將她封印在盲山鬼域,可數萬年後,魃竟然逃亡至人間,並寄生在一個人類女孩身上,那女孩身負血煞之氣,也擁有了足以弑神滅佛的神通,力量初醒的時候,曾以曜石之身滅百鬼,後三殺硨磲境千年地仙,斬妖上百,滅鬼無數,你們,怕不怕?”
“聽著像三流作者寫的網絡。”黃海峰笑著說道。
“沒了?就這?”盧建楠嘲笑道。
“但我聽說.......”仇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魃自從那女孩身體內降生,不僅失去了本該擁有能力,就連那女孩也變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似乎並沒有什麽可怕的!”
一片詭異的靜寂。
操場的帳篷上面,突然冒起詭異的光點,盈盈上浮,慢慢向我們身後飄去,與此同時,盧建楠白眼一翻,跌在地上,隨著萬千螢光,向著同一個方向飄去。
唐鯉抬起頭,後山探出一個長蛇一樣的脖子,一個巨大的人頭,正懸在他們頭頂,大張著血色的大口來,腥臭的舌頭幾乎碰到了唐鯉的頭頂
唐鯉身邊的三個人,同時勾起一抹笑容。
巨大的人頭眼球痙攣的跳動了一下,朝唐鯉看過來,我抬起頭直視著他。
“汝是唐天翎的後人?”
“我是你七舅姥爺。”唐鯉淡定的說。
盧建楠突然翻著白眼,帶著羸弱的笑容,虛晃著身子站了起來
而仇軍則桀桀怪笑起來,他豎起已經變得尖而長的手指,勾了勾,盧建楠踏著虛飄的步子踢踢踏踏的走起路來,跟著他一步一步的向後山走去,唐鯉三步並作兩步,攔住他們,而唐仁楚抱著手臂,笑吟吟的看著我。
“不要多管閑事!”仇軍裂開猩紅的嘴,黑色的獠牙分外猙獰:“若是它餓急了,這裡全部人都要死!”
“膽敢在我面前殺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麽?”
仇軍又開始怪笑:“別再虛張聲勢了,你已經能力盡失了!”他豎起一根像骷髏一樣的手指:“你這種廢物,我一根指頭,就能殺了你!”
“那有本事就上啊!我躲一下,我是你孫子!”
他已經暴突眼眶的眼球密布著蛛網一樣的血絲,似乎有些猶豫。
“今天有我在這,你就別想帶他走!”唐鯉說道。他靜默了一下,似乎在質疑唐鯉是否在虛張聲勢。
“識相的,現在就離開!”
頭頂的巨怪顯露出怒氣衝天的樣子。
“你只不過在虛張聲勢罷了!”他突然古怪的慘笑,然後渾身顫抖起來:“這種生活我過夠了!我要去投胎!我要殺了你!”然後伸開利爪,毫無理智的向
朝著唐鯉衝了過來。
唐鯉後退一步,然而他跑到她身前,唐鯉已經聞見他身上怨靈特有的惡臭,唐鯉將書包驟然打開,伸出一隻紅彤彤的小怪物,他長大嘴巴,驟然一吸,仇軍發出一聲淒然的叫喊,整個身體被強大的吸力吸進小怪物的嘴巴裡,接著嘴巴慢慢縮小,最終膚色由紅變白,又變成一個普通的嬰兒,眨著大眼睛咿咿呀呀的笑了。
頭頂的巨怪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唐鯉甚至能聞到他口中惡臭的味道,唐鯉身側的唐仁楚笑眯眯的看著我,突然飛身立起,龍吟長嘯,一把長劍憑空出現在她手中,長劍如白光,嗖嗖而行,那巨怪見勢不好,頓時縮回長頸,向後山逃去,“膽子這麽小還出來害人?”唐仁楚衝著唐鯉眨眨眼睛,身若閃電,隨之而去
兩股光柱從後山升騰而起,一股白光,一股綠光,相互絞殺,纏鬥不休,最後一聲巨大的嘶吼,一切,都靜了下來。
有螢光,慢慢的從後山漂浮而來,緩緩進入到操場上的帳篷裡。
有人從身後拍了唐鯉一下,正是唐仁楚,她反手背劍,身穿的迷彩軍服滴血不沾,依舊笑吟吟的看著唐鯉。
“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麽人,聽說得到魃的人!”她眼神驟然冰冷的看著唐鯉的書包,道:“可以毀天滅地!”
“中二病晚期,得治!”唐鯉話音剛落,一把冰冷的長劍便生冷的抵在了她是喉間。
“你真的以為我能力盡失了嗎?”唐褲說道。心裡暗暗叫苦,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殺死一隻魔,想必能量起碼在琥珀大圓滿以上。”
“你以為那個小鬼能感受到能量波動,我感受不到嗎?你現在就是個廢柴!”唐仁楚仍舊笑吟吟道:“你兒子的咬合被封印了,如果不是靈體且近距離接觸的話,它根本發揮不了作用,所以怎麽辦,乖乖跟我走嗎?”
“你最好放開我!如果你再動一下,沒人給你收屍!”唐鯉摞狠話道。
“沒想到名動六界的異人行者唐天翎的後人,淪落到只剩一張嘴呢?”她唐仁楚的劍用了些許力氣,冰冷的抵住唐鯉的頸動脈。
“她沒有胡說,如果你再敢動一下,你就會看到我的手從你的胸口穿過!”
黃海峰一隻手抵在她背心,五根指甲像五把尖銳的小刀。
“妖?”唐仁楚側過頭:“終於出手了,我還以為你會等到什麽時候呢?怎麽,想分一杯羹嗎?”
“我倒是想!”黃海峰笑著:“但是現階段,我的行動受製於我的主人,我必須保護唐鯉!”
遠處的樹下,閃出一個人來,是林夕,她扶著牆,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聲音被清冷的夜風送過來:“獠仲!殺了她!”
早在講鬼故事的時候,唐鯉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氣在逼近,不過自己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只能發短信給林夕,林夕讓她最強大的契妖來保護我,邱堯大部分契妖都被唐鯉殺了,剩下的都是極其刁鑽強大的,不願再臣服於他,在櫻之夏的協助下,林夕收服了盛國華最強大契妖之一——獠仲,妖族幻相無窮,他幻化成黃海峰講榮香薈的故事,就是為了讓唐鯉能夠認出他。
“是契妖呢!”唐鯉仁楚笑盈盈的說:“還真是身藏不露!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你的確能殺我,但在你的劍劃破她的脖子之時,我也能殺掉你!”獠仲笑呵呵道。
唐仁楚半天沒有說話,最終收起長劍,獠仲也收起手。
“真是無趣,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唐仁楚聳聳肩,朝著她的帳篷走去,突然又回過頭道:“對了,唐鯉,忘了告訴你,我也是異人,而且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
涼風徐來,唐鯉愣在那裡,林夕扶著一棵枯樹在大口喘氣,獠仲走過去,道:“你還好吧,主人?”
“我沒事,你回去吧!”林夕說著手如蓮花般張開,手心裡的玉石閃了閃,獠仲就消失了。
“你怎麽樣唐鯉,傷到你了麽?”
“還沒,沒看出來啊你,你這兩句話說的,忒女王范兒了!”
“沒辦法,如果主人不強一點,是震懾不住妖魔的,你到底有事沒?”
“沒事,瞅我給你走兩步!”
“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是鬼嗎?”
“不,是魔。”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