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與劉菲菲順利完成了任務,將伊薩的殘余殲滅,剩下來的一部分應該都在小怪物的肚子裡。
而唐鯉卻敗的很徹底。聽蘇禾斷斷續續講完他們的經歷,她恨不得殺了自己,蘇禾與林夕一直被伊薩的人牽製著,背叛唐鯉的,根本就另有其人。而林夕也確確實實用命將唐鯉,準確來說是唐鯉的屍體救出來的。而唐鯉卻任憑伊薩的畜牲對她毆打辱罵。
唐鯉難以想象那些被伊薩囚禁的日子裡,她都經歷了什麽。
是的,唐鯉變了,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忽略了身邊太多的人和事,她甚至記不清林夕這兩天是胖了還是瘦了。
田雞沒有追回林夕,同時櫻之夏,也不見了蹤影。
日後漫長的歲月裡,唐鯉不止一次的想過。
如果當時唐鯉知道林夕並沒有沒有背叛她,如果當時自己能夠在林夕呼喚她的時候果斷的站出來,如果田雞最終追回了她,這個故事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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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是誰?”JK研究室病房內,周建新冷笑道:“你能保證它沒有危險,還是你有能力保護他啊?你個小屁孩你,還真以為你能拯救世界啊你?”
“它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按理說我是它老母!”唐鯉說出這句話時,周建新像看二傻子般的看著她:“你腦子沒壞,你是它老母!瞧把你給能耐的!”
唐鯉也覺得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有些不妥,隨即道:“那什麽,其他的我不知道,反正安撫它,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你!”
唐鯉伸伸懶腰,道:“我也不跟您在這耗著了,我得出去轉轉,您請便!”
唐鯉出門的時候正趕著田雞迎面走進病房,手裡還打包了兩份蘭州拉麵:“老唐?你怎麽起來了?”
“來迎迎你!”唐鯉揉亂他的長發:“我說你這頭髮該理理了,每次見你豎著一對狼耳的時候,我總覺得像看見了一頭髮情的母狼!”
“我去,我頭髮又哪招你了?”田雞說著往裡看了一眼杵在窗口面色鐵青的周建新道:“你是不是跟我周叔嗆聲了!”
田雞這自來熟的勁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四海之內皆叔伯也是醉了!
“是,我讓他把我姑娘還給我!”
“你姑娘?”
“嗯,就我手腕裡掉出來的肉,不是我姑娘是誰?”
“哎呦,我去,你別一口一個我姑娘,行不行?我心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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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總部的研究室設在景城醫學院內,唐鯉與田雞一邊鬥嘴一邊在學校裡溜達了一圈。
“蘇禾怎麽樣了?”
“讓他爸給接走了,他爸還以為他在那場火災中失蹤了呢,人都老了十歲。”
“你們那天在千機湖是怎麽找到伊薩那幫混蛋的。”
“那天,我們四個不是入水了嗎?然後就跟著小黃哥找到了湖底的一間密室,劉老師跟張老師是一路打進去的,他們貌似還有別的任務,就讓我跟小黃哥趁亂去找林夕和蘇禾,我就搖身一變,變成流弊閃閃的酷炫拉風帥氣十足的小狼人,跟著小黃哥一路找,很快就找到了林夕,可是蘇禾怎麽也找不到,當時林夕也沒有戰鬥力,我就將她托出了湖面,讓她先去湖邊找你!”
唐鯉心裡狠狠一疼。
“我將林夕托出湖面後,又重新入水了,不知怎麽的,湖底開始吵嚷開來,伊薩的人紛紛逃竄了出來,我跟小黃哥找到蘇禾的時候,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啊,後來小黃哥說那個什麽隱形符時效快過了,你會有危險,就讓我快點出來找你,他斷後,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真TMD是個混蛋,你後來怎麽沒追上林夕?”
“我也納悶,我獸化之後時速怎麽著也能達到每小時800公裡了!”田雞道。
唐鯉翻了個白眼:“我擦,又吹!”
“關鍵是林夕身上的氣味我又熟悉,我怎麽就沒追上呢?”
“你確定她不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我確定,我當時聽見她的聲音了她說田雞我沒事,你回去吧,我隻想自己呆一會,可是我怎麽也找不見她在哪,你說怪不怪?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追她的時候看見櫻之夏了,伊薩的人都死乾淨了,又有櫻之夏護著她,她能有什麽事?”
唐鯉歎了口氣道:“我越來越覺得我就是個人渣!”
“說你人渣都有點對不起人渣,唐鯉你說你怎麽能認不出林夕來呢你!”
“我也不知道我這兩年腦子裡再想什麽,我覺得我不該接觸這個世界!之前因為我手腕上的大佬,不得不卷入紛爭,想著替江辰報仇,也就咬牙堅持下來了,現在仇也報了,我實在沒有再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我累了,要不咱們退出JK吧?“
田雞歎了口氣道:“老唐,不是我不想退,是很多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以前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異能,每一次異化我都非常痛苦,那是一種比死還要難受的絕望,可現在我能控制自己的異能了,與其隱藏自己還不如利用這些異能力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唐鯉:“......”
異人,唐鯉曾經也沒有那麽排斥過,甚至一度因為自己異於常人的能力而沾沾自喜去,直到林夕家那天出事後她就後悔了——唐鯉感到自責,她總認為是她把這些邪事兒吸引過來,害了林夕一家三口。後來,江辰死了,唐鯉突然覺得整個世界變得萬籟俱靜,所有的浮誇和虛榮都一下子沉入了黑暗的谷底。
唐鯉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不是異人,江辰是不是還好好地,穿著白襯衣給她講題,做那個永遠優秀的第一,考上最好的大學,讓校長與老班的老臉樂成一朵菊花。
而現在,唐璐又失去了林夕。她怕了,她慫了,她的命固然重要,但她周遭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這樣的生活,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同學!”
唐鯉抬起頭,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他面前,清俊消瘦的面孔,略顯蒼白的皮膚,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熠熠發亮。
“你!”
“你什麽你?周警官找你,快上去吧!”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等!”唐鯉跑過去一把拉住他,他的面上閃過一絲訝異:“什麽?”
分明是全然陌生的臉。
唐鯉知道這不可能。
她知道這事太荒唐了
她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可那個熟悉的味道,是他獨有的。
“你是不是……是不是……”
“啊?”
絕對不可能。
“你……”
他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唐鯉,道:“你在發抖……”說完他就徑直走了,唐鯉快步上前一把把他拉回來:“你是不是?”
“什麽?”他不滿的看著唐鯉,一臉漠然。
“你是不是江辰!”可一下秒唐鯉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他的胸前工作牌上明確寫著:元初,28歲,JK生物科技研究所博士。
“看完了嗎?”
“看完了。”
“看清楚了嗎?”
“呃,看清楚了!”
唐鯉有點尷尬,這時周建新已經看到了他們倆。
“周警官,如果沒什麽事讓這位學員不要在JK轄區亂走,畢竟JK如今招生標準下降,連腦補缺陷,視覺障礙也能進JK,以她的智商,不是很安全!”這位元博士在一旁冷笑。
“還不快跟人元博士道歉去!”周建新將唐鯉拉到身邊。
“對不起。”唐鯉道。
元博士連頭都不耐煩點:“周警官,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沒等周建新開口,元初已經轉頭離開了。可元初前腳剛走,周提辰後腳就給了唐鯉一腦瓢:“你說你一天不惹事就渾身癢癢是吧!我跟你說什麽來著,JK研究部的成元頭銜都不低!不挑你毛病就不錯了,你還去主動惹人家,你說你是不是欠削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唐鯉悻悻說:“誰讓他,他跟我朋友那麽像了!”
“像什麽像?像誰?你的那個小男友?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臉盲症這一毛病呢?哪像你告訴告訴我!從個頭到長相,沒有一星半點像!”
“你怎麽知江辰長什麽樣?”
“你甭打岔,我知道就是知道,你就告訴我哪像!”
是不像。
江辰一米八六不到,這位元初博士粗略看也是一米九以上,雖然都是頎長清瘦的身材,太子面容是屬於亞洲少年的那種清秀還有一點小憂鬱,而元初卻長著一副深邃的臉部輪廓。
從外貌看,是一點都不像的。
可是當他俯下身來看著唐鯉的時候,她明明就看見了江辰,十七歲的江辰透過28歲的元初看著唐鯉,她不知道怎麽形容,但是她明明就看見了江辰,他蹙著眉,像記憶裡每一次唐鯉做錯事情一樣,略有責備的望著她。
“我告訴你,唐鯉,你的手術就是人元博士主刀!你這條命都是人家救回來的,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你還惹事惹到人家身上了,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周建新的學員,抱著人又哭又嚎愣不撒手!我這張老臉,我這張老臉不要了我!”
周建新是真急了,唐鯉與周建新再怎麽針尖對麥芒,在JK的地界她也是周建新的學員,而元初呢,級別又比他高,唐鯉挨訓等於他挨訓,丟的還真是他的臉,這回真不敢說啥,唐鯉耷拉著腦袋聽了周建新半個小時訓,才想起來自己怎麽說也是一病號,趕緊裝頭暈才逃過一劫。
回到病房之後,我媽正好來了。
這家醫院對外正常營業,只有一小部分屬於SS的研究機構,SS的醫生給我出具了一份假證明,我媽他們隻以為我是輕傷,正常住院。
“今兒感覺怎麽樣啊,我給你帶的書看沒看啊!”我媽把一籃水果放在我桌上。
“看了。”
“怎麽樣吧?”
“正確率顯著提高啊,現在能達到25%了。”也就是做四道對一道。
我媽沒聽出來,還挺興高采烈:“這就對了!閨女好好學,啊!高考可得給媽考的像樣點,咱家和諧全靠你了!”
我沒吱聲。
自從我進入瘋狂訓練期之後,一開始因為我爸媽總出差,沒察覺到,後來我爸發現我都高三了,完全無心學習,氣得直哆嗦,跟我吵了好幾回,但沒強過我,再後來他就不搭理我了,連帶我奶天天拿單音節說話,以表示他的不滿,我奶當然不鳥他,我則是怎麽撒嬌討好都沒用,老頭兒倔著呢!這回我都住院了,也沒來看看我。
想想就心酸,我爸雖然打我的時候手黑著呢,但是就我一個閨女,打小就最疼我,這次,是被我氣得傷了心了。
“白小羽,去一趟辦公室,江主任找你!”一個小護士敲門說。
“怎麽回事,是不是說你這傷又惡化什麽的了?我去!”我媽趕緊說。
小護士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我們主任找的是白小羽。”
“喲,你這小姑娘說話什麽態度啊!”我媽不樂意了。
“哎呦行了行了,媽,您別跟著摻和了。”我從床上爬起來,小護士帶我三拐五拐的,進了一個很大的研究室,隔了一層玻璃罩子,我一眼看見小怪物正在那裡,咬著自己的尾巴玩。不知怎麽回事,我的心迅速柔軟起來。
幾個白大褂站在玻璃罩外面觀察,我認識的只有江城。看我來了,一個挺和善的老頭招手:“姑娘,上這來!”
“您好!您好!”我趕緊挨個鞠躬,這八成都是SS的高層啊!
“你就是白小羽吧?我姓陳,你叫我陳老師就好了”
“陳老師好,各位老師好!”
“今年多大了?”
“17了。”
“在哪念書啊”
“一中”
“喲,好學校,學習不錯呐。”
“哪啊,我那成績,爛的糊牆都糊不上。”
“錯不了,一看你就是機靈的孩子”陳老師和眾人都呵呵笑起來。 只有江城皺著眉,依舊看著玻璃罩裡的小怪物。
我心知肚明,我的情況他們估計門兒清,跟我說這些廢話就是讓我放松警惕而已。
“放輕松啊!小姑娘,你呢,這次為SS立了大功,搗毀了杜松子樹的核心,我們已經向上級申請對你的嘉獎了!”
“別別別,我也闖了不少禍。”
“行了,閑話不多說,今天叫你來呢,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主要是說一下這個‘X吞噬型生物’”他指了一下小怪物:“報告上說,它在你手腕上孕育了一年,你可以詳細說說嗎?”
我就從我挨癩蛤蟆咬了開始說,一直說到我“死”的時候,不過我省略了它自稱神,還有關於“神孽”的內容。
我知道這些報告上都有,但是陳老師他們還是聽得很仔細,時不時的還提個問題,好不容易講完了,研究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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