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唐鯉奇跡般的痊愈了。
診療室內,醫生拿著一張X光片,反覆念叨著:“不可能啊,怎麽可能呢!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唐國豪道:“醫生,別不可能了,你們該不會是誤診了吧!”
“絕不可能!”醫生激動道:“我們萬年青醫院從未出過一起醫療事故!零差評!”
“萬事總有個例外嗎?對吧?”唐國豪道。
……
病房內,唐鯉抬手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肉紅色鼓包,歎了口氣道:“哎,你究竟是什麽?”
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年輕道士,束發挽起,一身青布藍衫。唐鯉看清了來人,有點意外道:“肖總!”
青年道士名叫肖景宇,年紀看上去比唐鯉大不了幾歲,但是要論起輩分,唐鯉還確實要管他叫一聲二叔,肖景宇的老爸肖思維是唐鯉爺爺嫡親的兄弟,肖思維隨了母親的姓,肖景宇是肖思維的老來子,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不過,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這麽一個典型的富二代,丟下千萬家財不要,卻在十三歲那年出家當了道士,肖思維就這麽一個兒子,如何能不心痛?可不管怎麽阻攔也無濟於事,肖景宇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出家。
聽唐鯉叫自己肖總,肖景宇忙擺手道:“說了多少次了,別這麽叫,我一個出家人。”
唐鯉道:“難不成還讓我叫你肖真人或者肖大師?”
肖景宇道:“好歹論輩分,我也是你二叔不是?聽說你出事了,來看看你。”
唐鯉道:“甭提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唐鯉將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肖景宇,肖景宇聽完後,表情凝重,他看了看唐鯉的左手腕,道:“這麽說,你兩次大難不死,都是手腕裡的東西救了你。”
唐鯉點點頭道:“應該算是吧,你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嗎?”
肖景宇道:“這個我也沒見過,不像蠱也不像咒,倒像是個活物。”
唐鯉道:“啊!活物?!”
肖景宇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我想既然它能救你,短時間內就不會傷你,趁這段時間,我再回去問問我師父還有我的那幾位師叔伯,他們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不過無論好壞,有個東西在手腕裡總不是好事,還是要想辦法除掉。”
唐鯉沒有再說話,肖景宇沉思了片刻,從隨身攜帶的行李包裡拿出一個長約三尺的黑色木盒,盒子上貼著兩張黃色的道家符,肖景宇道:“這是我爺爺留下的東西,遇到危險就打開。”
唐鯉道:“你爺爺?”
肖景宇點點頭:“也是你的太爺爺,唐天翎。”
唐鯉接過木盒子,沉甸甸的,肖景宇繼續道:“小鯉,你信命嗎?”
唐鯉道:“原本我不信,可如今我有些信了。”
肖景宇道:“其實人的命運與因果分不開,所有看似偶然發生的事,其實都是必然的,人的命運也是如此,有些人注定了要承擔一些責任,小鯉,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樣,你會不會害怕?”
唐鯉想了想,說道:“怕,當然會怕,不過怕有什麽用,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肖景宇道:“但是我們可以影響和改變,讓整件事的結果不至於太壞。”
唐鯉疑惑:“二叔你說的我聽不懂。”
肖景宇道:“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 -
翌日清晨,唐鯉收拾好書本準備出門,三個月沒有上課,功課落下一大截,唐鯉是學渣,還不是一般的渣,在她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學習”這兩個字,能夠順利考進景城中學這一所一流高中,完全是因為她有一個超級學霸死黨江辰在初三的最後一個月為她猜題惡補,才令她不至於名落孫山。
唐鯉剛下樓,就看見兩個身穿景中校服的少年衝她招手。扎著低馬尾一臉嬉皮笑臉的叫田子文,綽號田雞,旁邊戴著黑邊眼鏡一副高冷樣子的便是江辰,他們都是唐鯉的發小。在唐鯉與田雞眼中,江辰就是天才的代名詞,從小到大無論考什麽,江辰都是毫無懸念的第一,就是這麽一個超級學霸,卻在初中時放棄了保送清華天才少年班的機會,隨唐鯉與田雞一同上了景城臭名昭著的十八中,這所號稱社會人預備營的初中,唐鯉這一身三腳貓功夫,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與專業的練家子比當然有差距,但對付一般的小混混是綽綽有余。
田雞一路小跑著過來,興奮道:“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沒想到真是你!兄弟我自打你住院以來啊,一天好覺都沒睡過,天天想著怎麽伺候你的下半輩子!”
唐鯉道:“田大爺,您還是先把自己伺候好吧,我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剛進教室,江辰就把一遝筆記丟在了唐鯉的課桌上:“諾!這幾個月的筆記!還有作業,拿去抄!”
“謝了!”唐鯉說著抽出一隻筆就開抄,這時同桌林夕過來問:“田雞說你遇見妖怪了,是真的嗎?能跟我說說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了?”她一個勁的搖晃著唐鯉的胳膊,一個不小心,手中的筆在紙上“刺溜”一聲劃了窟窿,唐鯉急道:“林夕同學!我的個小姑奶奶哎,你到底有完沒完?沒看見我正在抄筆記嗎?”
“人家關心你......你這麽凶幹什麽呀......”
聽著林夕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抬頭看了一眼,唐鯉滿頭黑線,只見林夕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雙肩隱隱抽動,眼圈微微泛紅,很明顯是在醞釀著什麽,唐鯉慌了,心想姑奶奶你可別哭啊,於是放下手裡的筆,拍拍林夕的肩膀,和顏悅色的說道:“您繼續問,剛剛我們說到哪了?”
林夕抽抽噎噎的說道:“說......說......你在醫院遇到妖怪了,還是,是個女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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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是高一下半學期轉入景中的, 入學時以一身蕾絲小洋裝震驚了全校,她不僅長的漂亮,性格溫柔,就連說話的音量也嚴格控制著分貝,總之就是一個集顏值與修養於一身的天生尤物。據說,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林夕那位立志要將她培養成氣質名媛的老媽。
林夕單純,單純到不管別人說什麽她都信,不僅如此,還同情心泛濫,當林夕聽完唐鯉如此這般的一通描述之後,林夕眼淚汪汪的說道:“太可怕了,怎麽會這樣.......要是我在的話……”
“要是你在,準得嚇暈!”
“唐鯉!林夕!你倆又在說話,又在說話!”老班從窗口探進腦袋:“我就離開兩分鍾!Two minutes!”
“不像話!”老班踱步走進教室:“我教了二十多年書,就沒見過你倆這樣的學生!”
“抬頭!把頭埋這麽低幹什麽?看黑板!”
唐鯉忙了一上午抄筆記與應付林夕,還真沒抬過頭,這不抬頭不要緊,一抬頭便被臉色鐵青、渾身籠罩著一團黑氣的老班給嚇了一跳。
唐鯉輕輕戳了戳林夕的胳膊道:“老班出什麽事了?怎就成了這幅慫樣了?”
林夕抬頭看了一眼老班:“怎麽了?他牙上有菜葉?”
“不是,你看他都宄繕堆耍俊
“他不天天這樣嗎?”
唐鯉剛想繼續說話,就聽見老班一聲斷喝:“唐鯉!你說說你大病一場,怎麽還怎麽歡實呢!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呢!課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