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夜回來得很早。

　　進了衡若殿，蕊兒低頭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妃今日怎麽樣?心情可好?”皓夜問道。

　　“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幾乎沒怎麽吃東西。”蕊兒低頭答道。

　　“去重新做一碗蟹米粥端過來，還有雙味魚丸，蝦絨鯨糕。”皓夜聞言皺了皺眉，吩咐道。

　　“是，廚房今日一直備著這幾樣太子妃喜歡的菜，奴婢馬上去端回來。”蕊兒道。

　　“做得很好。”皓夜微微頷首，讚道。

　　“多謝殿下誇讚，奴婢告退。”蕊兒說罷，便出去了。

　　皓夜走了進來。

　　馨兒早已聽見皓夜的聲音，趕緊回到休息的地方，拉過小毯子把自己的頭蒙了起來。

　　皓夜坐到旁邊，將小毯子一邊往下拉，一邊道:“別悶壞了，起來吃點東西，這些都是你喜歡的。”

　　馨兒見皓夜拉下了小毯子，索性側了過去背對著皓夜。

　　皓夜不客氣地一伸手便將馨兒撈了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道:“怎麽還生我的氣?”

　　在皓夜一雙鐵臂的束縛下，馨兒隻得靠在皓夜身上，心道:力氣大就是有好處，你怎麽說都行，你能我說嗎?

　　皓夜見馨兒仍是不語，便指著自己的手臂道:“你看看我這手臂上全是拜你所賜的，你還生我氣?”

　　馨兒瞥了一眼皓夜那白皙有力的手臂，上面果然布滿了密密麻麻長長短短的細細傷痕，想不到自己竟然製造了這麽多。

　　馨兒終於輕啟朱唇，說了一個字:“該！”

　　“我的寶寶終於理睬我了。”

　　皓夜一笑，將馨兒摟得更緊，聞著馨兒帶花香的發絲，閉目沉醉其中。

　　“這也叫理睬你，你這個自戀狂！”

　　因為聽到皓夜這句話，馨兒一副嫌棄的表情，那小巧白皙的臉快皺縮成一團了。

　　“有進步。現在罵我的字更多了。”皓夜微微一笑道。

　　“……”馨兒。

　　“啟稟殿下，太子妃的菜肴備好了。”蕊兒端著食盒進來低頭稟報道。

　　“放下。你出去吧。”皓夜道。

　　“是，殿下。”蕊兒便將食盒放在皓夜旁邊那平時常用的小茶幾上，告辭出去。

　　皓夜一手依舊環住馨兒，雙手越過馨兒的前方端起那小碗，另一手舀了一小杓米粥，動作溫柔，輕聲哄著馨兒道:

　　“乖，寶貝，不管怎樣，總是要吃東西的，吃飽了才有力氣罵我。”

　　馨兒側過臉去，卻正好將頭埋進了皓夜的衣服裡。

　　皓夜感覺到絲絲縷縷的頭髮，讓人癢癢的，心中湧起一種溫暖疼惜的感覺。

　　皓夜那溫厚磁力的低沉聲音響起在馨兒的頭頂上:

　　“寶貝，你不是最怕餓了嗎?快，張口。”

　　說著，皓夜輕輕將馨兒的腦袋從懷中拉了起來。

　　馨兒終於不勝其擾怒氣衝衝地開了口:

　　“在衡若殿設下水屏，你是打算這樣把我關多久?”

　　皓夜一臉無辜地道:“夫君我哪有把你關起來，寶寶，你怎麽這樣想我，我是怕人打擾你。”

　　馨兒柳眉一豎道:

　　“你是怕人打擾我?那你把解開水屏的方法告訴我， 我能自由出入，我就相信你。”

　　“……”皓夜端著粥的手定在了半空中。

　　馨兒紅唇一撇道:“哼，看看，原形畢露了吧?你倒是說啊。”

　　“你答應不離開我，我就告訴你。”皓夜放下了粥碗，看著馨兒的眼睛認真地道。

　　馨兒抬起頭來，看著皓夜問道:“你的朱廉呢?鼻子不是很靈嗎?就算我想逃也能把我找到，你還有什麽不放心?”

　　“我不想再嘗試那種回來了卻看不到你的那種痛苦。也不想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正在被怪獸追趕的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你保證永遠不離開我。”皓夜伸手將馨兒重新攬入懷中。

　　“保證有用嗎?你不是也保證過不會娶別人……”馨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寶寶，……”皓夜將頭藏進了馨兒柔美的秀發中，馨兒忽然感覺到脖子裡落入了幾滴溫熱的水。

　　是皓夜的淚嗎?

　　馨兒看不到皓夜的臉，她不知道。

　　馨兒還記得皓夜在刺蓮谷因為剝刺蓮而被熏得滿臉是淚的狼狽模樣，也記得皓夜在第三層海底沙堡絕望中為自己留下的藍色眼淚，而現在，這無聲無息的，也是他的淚嗎?

　　心口一縮，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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