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舅不必著急了,小人這就給你開門,我家包待製有請。”何海對外喊道,話音一落,砸門之聲立刻止住。
何海往前去開門。
卻是門外曹杉忽然面色起了一些猶豫。
身旁之人問道:“二爺,咱們……咱們當真進開封府衙裡面去要人嗎?”
曹杉是真在猶豫,聞言答道:“這個……待爺想想,那包黑臉會不會把爺抓起來?”
“二爺何等身份?乃皇親國戚,他包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直接捉拿二爺。”
曹杉聞言點點頭:“我想也是,此時又沒有過堂受審,爺又沒有罪,他包拯憑什麽抓我?但是……但是包拯這廝向來又臭又硬,若是當真要抓爺該怎麽辦?”
曹杉似乎再也沒有那麽自信了。
“二爺,若是不把那女子要回來,那包拯才當真要抓二爺啊,那女子才是禍害。”
曹杉想了想,點頭說道:“你說得也是,你說得也是……走,進去。”
府門大開,門口何海正說:“曹國舅,請,包待製正在等你。”
曹杉腳步往前,左右一語:“都跟著爺進去,跟緊了。”
幾十人往府衙而入,卻見得府衙之內,竟然聚了更多的人,直有一二百號衙差之多。
曹杉莫名有些心虛,腳步也慢了不少,走到大堂門口,卻只在門口打量,並不起步入內,也見得甘奇正在地上坐著連連喝水,那個他要找的女子正在跪伏在地,抽泣不止。
包拯見得曹杉在門口猶豫,心生一計,開口笑問一語:“曹國舅,這堂下女子,可是你家逃奴?”
曹杉聽得這一語,連忙笑道一語:“正是正是,正是我曹家逃奴,此奴可惡至極,在府中偷盜無數,事情敗露,卻還想逃,多謝包待製幫我擒下此等惡奴。”
邊說話語,曹杉邊往大堂而入。
曹杉左右之人,也想跟著曹杉入內,何海帶著人擋住大堂之門,開口說道:“府衙大堂,豈可亂入。”
曹杉聞言回頭看了看被擋住的那些手下之人,眉頭又皺了皺。
卻聽包拯開口:“既是你家逃奴,你可認清,領人之事,也當帶上賣身契約,如此才能無誤。”
曹杉轉過頭去,又答:“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我已認清,就是此女,契約我稍後派人回家去取。”
曹杉還假裝往前湊了湊,裝作一個認人的模樣。
包拯忽然面色一正,又道:“但是甘奇卻告了你一狀……”
“這廝不過一個街頭破落戶,不是什麽好人,包待製可不能信他話語。”曹杉答道。
“嗯,話語有理。”包拯點頭,然後拿起驚堂木一拍,開口:“來人啊,把曹杉綁縛起來,押入大牢。”
曹杉聞言大驚,哪裡不知道大事不好,轉頭就想跑。
卻是左右衝出幾個衙差上前,但是這些衙差的速度皆及不上坐在地上的甘奇。
卻看甘奇暴起,往前躍去,身形直接“砸”在了曹杉身上,兩人皆是倒地滾落。
所有衙差再到,已然把曹杉壓在地上,繩索在側,正在綁縛,還有腰刀在手,架在了曹杉脖頸之上。
曹杉已然大喊:“放肆,大膽,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乃皇后親弟,我乃國舅爺,我乃皇親國戚。快快放開我,來人啊,上來救爺啊。”
門口幾十人,皆想往前衝來,何海已然快要擋不住了。
甘奇拿過一個衙差的腰刀,抬頭大喝:“誰敢上前?”
霎時間,
所有人動作一止。 那曹杉見得脖頸上的刀換成了甘奇持握,身形嚇得一緊,說道:“甘奇,爺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的曹杉,已然被衙差提起,這些衙差綁人極為熟練,左右幾番,就已綁好。
包拯一身大喊:“帶下大牢。”
門口那些人,此時皆是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眼睜睜看著自家主人被衙差押解往後衙。
已然有些人反應過來,悄悄轉身,想從衙門口出去。
卻聽包拯又道:“在場眾人,一個也不準走,待得案件審定,有罪者受罪,無罪者釋放。”
門外一兩百號衙差已然圍了上去,何海更是開口大喊:“放下兵器,反抗者,以造反論處。”
沒有了主心骨的眾人,此時才知道慌張。卻聽得兵刃落地之聲,叮叮當當。
還有人喊道:“包相公,我等無罪啊,我等不過家奴,皆是無罪啊。”
包拯已然不聽,下得座位,走到甘奇面前,看了看甘奇,又拍了拍甘奇的肩膀,說道:“幸得有你巧遇此女,也幸得有你為公義舍生忘死,急公好義者,這世間不多了,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我大宋朝又將是何等景象?很好,很好啊,教化之下,出你這般君子人物,不枉聖賢。”
包拯在誇,也是在歎息。包拯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心中的唏噓,莫過於有人為惡,有人為善。有人為惡殺人奪命,有人為善舍生忘死。
包拯也是一個讀書人,他自己信奉聖賢教化下的君子,他也一直在做這麽一個君子,甘奇在他心中,已然也是一個這般的君子,舍生忘死為大義的君子。
這興許是一個美妙的誤會,興許也不一定是個誤會。
甘奇拱手答道:“包待製過獎,學生愧不敢當。”
包拯隻是一邊點頭,一邊又道:“好,很好。”
說完這一語,包拯看著甘奇左臂,說道:“來人啊,速速派人去尋大夫來。”
甘奇擺手說道:“學生自己去醫治即可。”
包拯搖頭,又抬頭看了看門外天空,說道:“你還是在這開封府衙裡吧,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今日我拿了這曹杉,不得多久,宮中大概就有人來了。此事想秉公審理下去,並非容易之事。 你更要小心,一切都要以安全為重。”
甘奇聞言點頭,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到這裡,才是開始,後面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麻煩所在。說道:“包待制定是剛正不阿、秉公執法之人。”
包拯聞言難得一笑:“你也不必如此話語來激我,既然我已拿得曹杉,便不會讓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完此語,包拯大喊:“何海,速速帶人往曹府搜查,著重搜查曹杉住屋,還有那荒廢小院裡的屍首,定要一並起回來。抗命者,可打可殺。”
“遵命。”何海領命,出門點齊人手而去。
包拯又有吩咐:“鄭中和,速速帶人去悅來客棧,把所有杭州舉子皆帶回府衙,讓他們認人認屍,筆錄在案,簽字畫押。”
“遵……命!”鄭中和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為其他,只因為他從未直接從包拯口中接過命令。鄭中和不過一個普通衙差,也沒有資格直接從包拯手中接差事。甚至鄭中和都以為包拯大概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就如一個北京市長,哪裡會知道市政府門口執勤的民警是誰?
今日包拯直接給他下了命令,代表什麽?
代表鄭中和要升遷了。
出門而去的鄭中和,隻覺得渾身上下,有了使不完的勁,帶人一路去悅來客棧,腳步一直在奔跑,生怕自己這第一莊差事沒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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