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會開幕在即,甘奇還有一事要做,那就是培訓裁判員,人手倒是足夠,大哥彩坊裡本就有幾十號人。
所以甘奇大早就出門而去,吳承渥到得甘家之時,甘奇已然出門,他也隻有自己往書房落座。
甘霸今日也有差事,那就是到城內的牙行裡去買幾個機靈的小姑娘當作伺候丫鬟,也要雇傭一些做事麻利的仆婦,再買幾個半大小廝在外院做一些挑水劈柴的體力活。
這件事情甘奇早就要做了,卻是一直抽不開身,唯有讓甘霸去做。這個配置之後,才有點大戶人家的感覺。
甘奇培訓著裁判員,甚至親自動手示范,什麽是犯規,什麽時候分開雙方,什麽時候讀秒,讀秒的速度快慢,如何判定一個人是否還能再戰,什麽時候直接判罰勝負。
狄詠也跟在一旁學著,似乎對於當裁判員的事情格外有興趣。
“最最重要的就是判定一方是否還能再戰,一是看他腳步是否虛浮,二是看眼神是否遊離。第三點最為重要,那就是問他話語,看他反應快慢。可都知曉?”甘奇對於這件事情很是看重,便是為了避免拳台上死傷無數。
“最後,最後還有一點。疑似傷重者,一定不能讓其再戰。”甘奇再叮囑一番,盡管上拳台是要簽生死狀的,但還是要避免人為財死。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狄詠卻問道:“若是到時候判某人輸了,他不服氣怎麽辦?”
這是個好問題,甘奇想了想,答道:“那就把這些東西都寫成條文,上場之前,與生死狀一起簽。最重要的還是你們要公平公正。”
“好,那大哥寫個樣式,我去尋人抄寫。”
甘奇提筆去寫,一邊寫也一邊思索,盡量寫得事無巨細。
寫完之後,甘奇方才回家,家中還有一個吳承渥,不去打個照面,怕明日那位趙大姐就要親自上門來了。
今日的吳承渥,一反昨日被動的局面,與甘奇寒暄幾句,直接躬身大拜:“還請甘先生教導在下文章之道。”
“文章?什麽文章?我又不會寫文章,那文章都是眉州蘇軾寫的。”此時的甘奇是真教不了,唯有裝傻。
不想這位吳承渥就是認死理,九十度躬身再拜:“請甘先生教導文章之道。”
“我真不會!”甘奇雙手一攤。
“甘先生,縣主那裡,我一定會幫甘先生打掩護的,只求甘先生能教導在下文章之道,在下一定銜草結環以報大恩大德。”認死理的吳承渥,就差跪下去大拜了,好在大宋朝並不流行跪拜他人,連跪拜皇帝也只在重要慶典與祭祀場合才有,一般時候都不會跪拜而下。當然,長輩祖宗除外。
甘奇滿腦門子的汗,呆木之人,說好打發也好打發,說不好打發,那是真不好打發。
看著大拜不起的吳承渥,甘奇腦筋在轉,最後唯有一語:“好吧,那我就教一下你文章之法。”
“拜謝甘先生恩德,在下必以學生之禮待先生,學生再拜。”這就是一個真正讀書人的執念,當然還有想在家中翻身做主人的執念。
“唉……五年高考……不是,三年會考,十年模擬,一年衝刺。這衝刺階段啊,先從刷題開始吧。”甘奇找到了打發認死理之人的辦法。
“敢問先生,什麽是刷題?”吳承渥問道。
“刷題啊,就是把往年會試的題目都拿來做一遍,做一遍不夠,得做十遍,其義自見。每做一遍,我都指導你一番,
便能有收獲,如此一步一步,會考不在話下。”甘奇一通編。 吳承渥聞言大喜:“隻要先生願意指導一二,莫說十遍,百遍學生也心甘情願。”
“嗯,且把近三十年的會考題目都尋來,開始刷題。”甘奇這算是又打發了一次。
“學生這就去尋。”吳承渥話音一落,轉頭就跑。
甘奇搖了搖頭,坐在書案之後,長籲短歎,他哪裡知道自己隨便當一個文抄公,後果卻是這般慘重。
甘奇又不免想起了蘇軾蘇轍,這兄弟倆是天上文曲下凡塵,想到蘇軾此番會試是一定會中的。好像還是……
好像還是狀元?
又好像不是狀元,甘奇努力回想上輩子附庸風雅的時候看過的一些資料,蘇軾的資料是必看的,因為蘇軾有不少名畫流傳後世。甚至甘奇還記得蘇軾有一幅《木石圖》的真跡,在香港拍出了四個多億的高價,轟動一時。當時盛況空前,甘奇就在場,隻是甘奇買不起這幅《木石圖》,隻是去湊了個熱鬧。
那到底蘇軾是不是狀元呢?
甘奇終於想起來了,蘇軾不是狀元,而是榜眼。這裡面還有一個小故事,說主考官歐陽修見得蘇軾的考卷,極為賞識,準備讓蘇軾這一份考卷成為頭名。
但是歐陽修卻錯把蘇軾的考卷當成是自己弟子曾鞏的考卷了,因為考卷都是把考生名字給糊住的。歐陽修從文筆之中,把蘇軾的考卷錯認為是曾鞏的了,為了避嫌,所以點成了第二名。
所以蘇軾就這麽考了個第二名。
對,就是這麽回事,甘奇回憶起來了。甘奇似乎還想起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蘇軾當時寫的考卷叫作……什麽什麽……刑賞忠厚?
甘奇有些印象,因為作為黑惡分子的甘奇,看到“刑”字,就印象深刻。蘇軾這篇《刑賞忠厚之至論》也常出現在後世學生的閱讀理解考題之中。
甘奇扶額亂想,想到這裡,猛然一驚。
這是什麽節奏?
甘奇知道了即將到來的會試策論的考題?
甘奇自己都嚇了一跳,站起身來,左右打轉,有點小緊張,有點小激動。
緊張激動的甘奇,一時之間無所適從,抬起腿就跑,直往城內去尋蘇家兄弟。蘇軾是板上釘釘的榜眼郎,蘇轍卻沒有拿到什麽很好的名次,等待甘奇去“解救”。
家中還有一個吳承渥,解救起來倒也順手。
甘奇一邊跑一邊想,要是把吳承渥這麽解救了,那位趙大姐總要念點情分不是,以後也不能再這麽生拉硬拽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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