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來應對警察的盤問?
在這方面,曾經身為大型事務調查公司高級調查員的余夢是有經驗的,再加上掌握了足夠的心理學知識,他其實根本就不怵。
什麽是說謊的最高境界?
那就是十句話裡面,九句真話夾上一句假的,再控制自己的微表情,盡量不讓對方感覺自己表情和情緒的變化。
“梁山松?你是說那個假道士嗎?”
“就是他,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麽?”
“哦,我今天上午第一次來這裡做生意,他倚老賣老,搶我這個新人的生意,我就想辦法拆了他的台,把他給氣走了。”
余夢三言兩語將上午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邊。
這是實話。
“具體怎麽回事?詳細說說。”
陳宏勝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不得已,余夢隻好花了一點時間,把上午所發生的事情具體說了一遍。
全都是實話。
沒一句虛的。
當然,部分很可能引起陳宏勝疑心的關鍵內容他跳過了。
不是實話也不成,旁邊可是還有好幾個算命先生在場,陳宏勝可以當場詢問真假。
不僅如此,唐菲琳這位當事人之一也在場,一旦陳宏勝細問起來,余夢可不敢指望她一定會幫自己做偽證,畢竟兩人今天剛認識,關系還沒深到那種程度。
不過實話有實話的好處。
陳宏勝翻來覆去地問了好幾遍,又向旁邊的算命先生求證了一番,也還是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這麽說來,梁山松上午回去之前,主要就是跟你在接觸對吧?”
他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通過剛才的盤查,他基本可以確定,這事一定是跟余夢有關系。
余夢點了點頭:“是的。”
“走吧,跟我去車上,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
余夢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憑借他過往對陳宏勝的了解,他知道這是一個很較真的人,很多事情只要發現了疑點,就會深挖到底。
自己能經得起他的深挖嗎?
余夢心裡敲起了小鼓。
因為有些事無法坦然說出,余夢並不能做到心懷坦蕩,他擔心自己會被陳宏勝問出問題,從而惹麻煩上身。
但他還是若無其事地跟著陳宏勝上了車。
“我有一些疑惑想問你。”
一上車,陳宏勝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請問。”
“既然你能砸陳宏勝的場子,說明你真的很懂命理術?”
陳宏勝問出了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
這是他最為感到疑惑的地方。
從之前的盤問中,他獲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余夢砸了梁山松的場子,掀了他的老底,導致他最終灰溜溜地離開。
一個小年輕竟然能砸一個老算命先生的場子?
這有可能嗎?
“懂一點,更重要的是我還懂心理學方面的讀心術,所以應對起梁山松這種假道士並不難。”
余夢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陳宏勝皺起了眉頭。
命理學加心理學?
作為一個科班出身的警察,陳宏勝也是懂一些心理學的,比如他自己就很擅長警察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等。
他個人覺得,心理學方面的知識還是很厲害的,比如說讀心術就對他的工作幫助很大,在盤問、預審時就經常能用到。
但命理學加讀心術真的這麽厲害?
陳宏勝嚴重表示懷疑。
他決定考考余夢。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陳隊,你別逗了,你可是老警察,我那點本事蒙一下算命的江湖騙子還行,怎麽可能猜得出你想什麽?”
余夢打起了太極。
就算他有讀心術來為他的特殊能力打掩護,但也還是經不起細細推敲的。
“你別想蒙混過關,我實話告訴你,梁山松上午從這裡離開後,就犯了神經病,跑去受害者家裡交代自己所乾的齷齪事,結果被事主的丈夫打成了重傷,差不多整個人都被廢了。”
“你應該知道,這已經變成了重大刑事案件,我必須弄清楚梁山松發神經的原因。”
陳宏勝乾脆說出了實情。
他這是不想給余夢蒙混過關的機會。
余夢心裡再次咯噔了一下。
梁山松被廢了?
虛幻丸所引發的後果竟然這麽嚴重?
不知為啥,他整個心情突然爽了起來。
梁山松活該!
這叫惡有惡報。
一個騙財還騙色的渣人,能有這樣的下場,總算沒白費他那顆整整耗費了10點虛幻能量的虛幻丸。
爽歸爽,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了該有的驚訝:“啊?不是吧?後果這麽嚴重?”
陳宏勝面無表情地盯著余夢看了好一會。
從余夢的言行和微表情上,他還是找不到半點可疑的痕跡。
他真是無辜的?
還是裝出來的?
他要是裝出來的,那這家夥就有點厲害了。
陳宏勝對余夢更加重視起來。
“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那我怎麽知道?”
余夢還是想打太極。
“余夢,你既然熟悉我,那你是知道我的風格的,這事我要是不弄個明白,我是不會放手的,你要是再打太極,那就對不起了,我只能把你帶回局裡去調查。”
陳宏勝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這下余夢犯難了。
他原本是想打打太極,看看能不能蒙混過關的,可現在看來,這種方式在陳宏勝這裡根本就行不通。
那怎麽辦?
真讓他把自己帶回警局?
那樣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那怎麽辦?
必須得多透露一些事情,以打消陳宏勝的疑慮。
“好吧,你是說他從這裡離開後就開始發神經了嗎?”
陳宏勝點了點頭:“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這下余夢不說都不行了。
“聽說過恐懼之源的概念嗎?”
“怎麽說?”
“一個人真正的恐懼,往往並非來自於外界的人和事,而是來源於自己的內心,如果梁山松發神經了,原因就在於此。”
余夢又推出了另一個可以幫他度過難關的概念。
在不想暴露出真·相藥丸和讀心術的情況下,他必須為梁山松的事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說梁山松是自己把自己嚇出神經病了?”
余夢點了點頭。
“你具體給我解釋一下。”
余夢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必須給出一個合理解釋了,解釋不通別想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