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梁涼?”老頭兒的語氣不善,衝梁涼道。
梁涼正目不轉睛盯著倒計時,哪怕差了半秒都可能影響最後實丹的成色,哪有空搭理對方,因此連頭都沒轉一下。
屋裡的小黑聽到動靜,探腦袋出來看這老頭兒,撇撇嘴道:“老家夥怎麽說話呢,早上吃屎了你?”
老頭兒哪想到屋裡的鳥嘴巴這麽厲害,被罵的就是一愣,隨即暴怒,指著小黑罵道:“你這長毛的畜生!”
旁邊一個劍客見狀,隨即會意,上前一步右手甩動,兩發飛鏢閃電般射過來,一發射向窗口的小黑,另一發直奔爐火正旺的丹爐!
這兩發貼鏢道十足,竟是要教訓小黑的同時,還想將丹爐打翻!
梁涼余光掃到襲來的鐵鏢,身子巍然不動,那窗口處的小黑卻已閃電般激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叢微不可察的青色電弧。
“叮!當!”
兩個飛鏢被小黑的翅膀攤開,翻轉著飛出去數丈之遠,落到地上,再看落到屋頂上的小黑,羽毛豔麗光滑,竟沒有一點受傷的模樣。
“乾的漂亮!”梁涼衝小黑豎起大拇毛,小黑則用翅膀擦了一下鼻子,仰起頭得意一笑。
下面的劍客不由吃驚,一時間竟未看出這隻黑鳥的血脈出處,不由有些遲疑。
“下等的畜生,你還我義子命來!”
那劉姓管事見狀更加憤怒,大吼一聲然後縱身躍起,跳起丈許來高,沉重的拐杖重重砸向梁涼的天靈蓋!
“誇嚓!!”
寬大的露台被這一棍子直接砸個大豁口,整個小木屋劇烈震顫起來,梁涼則提前跳起避開了拐杖攻擊,穩穩落地,翅膀上托著盛滿濃稠藥湯的小砂鍋。
“恭喜:煉製完成!請將湯汁冷卻後盡快製作成丹丸,可方便儲存,並更好地保存藥性。”
看著跳出的一行提示,梁涼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什麽情況!?”
屋裡的徐金銀還在打坐,這下被嚇了一大跳,趕緊鑽出來爬上房頂。
梁涼的目光也投向對面,見對方虎視眈眈逼近,便衝頭頂喊了一句:“小黑把藥拿走。”
梁涼話音剛落,小黑就已經俯衝而下,身形快的驚人,在梁涼手邊一掠而過,抓著小砂鍋飛上了樹枝。
這時候,那劉管事已經大踏步逼到近前,雙目圓睜,幾欲噬人,舉拐便朝梁涼砸下來!
“砰!”
梁涼閃身避開,拐杖再次掄控,在地上硬生生砸出一個坑來,力道驚人。
“老先生這是做什麽?”
梁涼後退兩步,微微蹙眉:“此乃我的洞府所在,老先生就這麽闖來,還動手破壞,將門規置於何處?”
見梁涼還想講道理,劉管事更加肆無忌憚,二話不說再次掄拐攻上來,後面幾個跟班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劉管事眼下正在氣頭上,誰敢去勸?
就見那大公雞左躲右閃,已經避開劉管事好幾招,口中還不停喊著。
“老頭兒,你再動手我可不客氣了!”
“我真還手了啊!”
“哎呦喂!來人啊,要出雞命了!”
梁涼叫的大聲,感情豐富語氣淒慘,附近林中的靈禽聞聲全都探出腦袋來,有些已經圍了過來。
“那人是誰,光天化日就敢動手麽?”
“是啊,太過分了吧。”
“看這樣子是要下殺手麽?”
……
眾鳥議論紛紛,梁涼則輾轉騰挪,
帶著老頭兒在附近轉了一圈,看似不經意地“路過”了幾間低矮的樹屋和樹洞,這劉管事的拐杖大開大合,不管不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砸爛了三間房子。 眾靈禽敢怒不敢言,紛紛對這個囂張的老頭兒怒目而視。
梁涼看看差不多了,返身直接跳到大樹樹乾上,然後借力縱到自家房子上方,單翅叉腰衝著老頭兒大喝一聲:“老家夥,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你跟你乾兒子感情那麽好,你就去山裡找啊,沒準兒還能收拾幾塊骨頭回來~”
梁涼不說還好,一聽這話,老頭兒更是暴怒,緊跑幾步也借力竄了上來,照著梁涼摟頭蓋臉就是一拐!
“啊啊啊!我要你的命!”
“嘿嘿!”
梁涼伸翅膀從小屋裡拽出一個什麽東西,周圍眾鳥甚至都沒看清梁涼的動作,兩個身影已經撞在一起。
“誇嚓!”
“嗚……”
脆響和悶哼聲幾乎同時響起,待大家反應過來,老頭兒已經橫著飛出去摔到地上,表情痛苦,拐杖已經斷成兩截甩出老遠。
樹上的大公雞肩扛一柄雪亮長刀,隨即縱躍而下。
“小妖你安敢動手!”
劉管事的幾個跟班見狀,立刻高喊著往這邊衝過來,為首的劍客抬手幾發飛鏢甩出,打在梁涼身上卻不疼不癢,盡數彈飛。
梁涼這一身加厚雞毛,普通的暗器還真不怕。
他沒有理會這些蒼蠅,大踏步來到劉管事近前,面無表情,揮刀便砍。
劉管事眼中充滿了恐懼,下意識抬胳膊去擋,下一刻,刀光閃過,空中飛起一個物件兒,旋轉著,帶著噴灑的鮮血劃過一道弧形軌跡,掉在了地上。
劉管事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左臂,又看看幾尺之外的斷臂、扔在抽搐的手指,一時間恐懼到無法呼吸。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讓四周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中發寒,震驚中帶著疑惑:剛才還是老頭兒追著公雞打呢,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變這樣了?
後面幾個劉管事的跟班已經衝到近前,為首劍客抽劍直刺,被梁涼蠻橫的一刀直接將長劍撩飛,一個嘴巴子扇倒在地,另外幾人都是三腳貓的功夫,被梁涼一腳一個踹翻在地。
“你好大的膽子!”
那劍客晃了晃懵圈的腦袋,衝梁涼厲聲道:“那是我們煉丹科的劉管事,你竟敢以下犯上動手傷人……”
梁涼用余光瞥了劍客一眼,劍客頓覺寒意陡升,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以下犯上?”
梁涼用長刀指著地上抖的篩糠一般的劉管事,冷冷一笑:“巫雲寨什麽時候多出這麽一項門規了?地位高就可以隨意砍殺我們低階弟子?”
見劉管事畏畏不言,梁涼冷哼一聲,舉刀便砍!
“刀下留人!”
遠處一聲大喝傳來,梁涼抬眼一看,正是早上才見過的灰鷹護衛,其身後跟著三四隻鷹類靈獸,就見幾人通體光華閃耀,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化為人形,輕盈地落到地上。
灰鷹則化為一個灰袍黑發、白面無須的年輕男子,走在最前。
人族劍客幾人一看,面露狂喜,紛紛跑了上去,不過沒等他們跑出幾步,身後就傳來利刃入肉的響動,回頭一看,皆目瞪口呆。
躺在地上的劉管事,已然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