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來,多謝幾位前輩的教導,咱們雖然並無師徒之名,可在我心底,幾位都是我師父,多謝了!”看著五惡徒,白玉京躬身一拜,認真的道謝。
“言重了!”擺了擺手,賭徒開口道:“我們幾個是什麽貨色,自己心中清楚!你若只是普通天魔教的弟子,那我們厚著臉皮也就認了……可天魔傳人,我們還沒資格擔這個名!”
頓了一下,賭徒笑著說道:“何況,話真說回來了,你若是沒有這個身份……我們幾個,也壓根不會搭理你!”
“哈哈哈哈!”
賭徒這話,卻是頓時引得其他幾人一陣大笑。
有些事情,說透了,就是這麽現實!
不要說白玉京天賦有多好,有多出色,如果沒有天魔傳人這個身份,五惡徒壓根就不會搭理他,更不要說如今傾心教導了。
就如同當初在北邙劍宗時執法長老說的話一樣。
踏出了第一步,後面的路才會越走越順,否則……便永遠都會在原地踏步。
不過,五惡徒能夠如此坦白的把這一切說出來,卻也同樣說明了他們的性格,他們不屑於掩飾心機,惡就是惡,不怕被任何人發現,並且以此為榮!
“說起這個,我也有些話想問。”
神色凝重了幾分,白玉京緩緩問道:“之前,我來,是受登天閣閣主指點,說只有通過了你們的考驗,才有機會見到城主……離開無罪之城!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提到無罪之城的城主,五惡徒也收起了之前的隨意,略微沉吟了一下,貪狼這才回答道:“你到無罪之城來的時日,也不短了……關於無罪之城,你怎麽看?”
聞言白玉京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他之前還真的沒有認真思索過。
當初劍無道也只是說,無罪之城之中有適合自己的機緣,可其他的,卻也一字未提,事實上,就算是劍無道,恐怕也未必知道其中的內情。
到了無罪之城,白玉京的確得到了想要的機緣,無論是借助登天閣,以百丈神山的完美狀態踏入禦空,還是獲得了劍魔傳承,乃至如今得到五惡徒的指點!
毫不誇張的說,與當初進入無罪之城前相比,如今的白玉京,可謂是已經脫胎換骨了。
可無罪之城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又為什麽會出現,卻始終沒有真正思索過。
“我可不可以把無罪之城,也理解為同樣的一方勢力,如同三大聖地與天魔教一樣?”沉吟了一下,白玉京輕聲問道。
“當然不一樣!”
搖了搖頭,賭徒淡淡答道:“如果是,三大聖地,根本就不會允許無罪之城存在到現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罪之城,更像是一個避難所……收容的都是為天下難容的人!”看著白玉京,酒鬼繼續說道:“這也是為什麽無罪之城易入難出的原因……這裡其實,更像是一座巨大的牢房!”
“……”
牢房!
這個說法,讓白玉京悚然心驚!
“當然,那是之前,現在……或許會有一些變化。”深深看了白玉京一眼,貪狼緩緩說道:“天魔教分崩離析,三大聖地失去了這個共同的敵人,自然也便不再是鐵板一塊……這天下,總會有些變化的。”
“你踏入了無罪之城,又是天魔傳人……適逢其會,便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現在……明白了嗎?”
“……”
這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巧合!
看似巧合的事情,
暗中往往都有內在的邏輯與聯系,察覺不到,只是因為你還沒有到那個層次而已! 如今在回想起來,無論是劍無道趕到北山郡,還是指點他到無罪之城來,恐怕也都不是巧合。
“那我應該怎麽做?”
看著五惡徒,白玉京沉聲問道。
“該怎麽做是你的事情……與我們何關?”
搖搖頭,人屠淡漠的反問道。
五惡徒隻負責教給白玉京,需要的東西,至於如何選擇,自然還是白玉京的事情。
當初五惡徒躲入無罪之城,便是不願招惹這些恩恩怨怨,如今又怎麽可能因為白玉京而打破這個原則。
事實上,今天能夠說這麽多,就已經是因為這些日子,與白玉京相處融洽,將白玉京看做半個自己人了。
沉默了片刻,白玉京緩緩起身,向著五惡徒躬身一拜,徑自離開了房間,踏入了夜色之中。
該說的,該問的都已經說完,問完了。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再留下來,自然便已經毫無意義了。
“公子!”
跟著白玉京出來,莫嫣兒臉上透出一抹擔憂之色, 輕聲開口道。
剛剛五惡徒與白玉京說話的時候,也並沒有避開莫嫣兒,莫嫣兒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話,雖然很多事情,以她的身份並不能理解的太透徹,可卻也不妨礙,她理解白玉京如今的處境。
“無妨,不必擔心我!”
從五惡徒這裡出來,白玉京卻反而顯得輕松了許多。
當初在無垢山莊,獲得殺生劍訣傳承,成為天魔教傳人的時候,白玉京就很清楚,自己未來的路,會走的異常艱難!
當初陸明江也說過同樣的話。
如今五惡徒的提醒,也不過是讓白玉京更加清楚這一點而已。
白玉京從來都是一個很冷靜的人,所以,當他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冷靜了下來。
無論有多大的麻煩,本身的實力,都是一切的保障!
他的實力,一直都在提升,這一年多來,從五惡徒這裡,也學到了很多東西,這對於他應付接下的麻煩都很有幫助,所以……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公子,我隻想告訴你,無論生死……我永遠會陪在你身邊,做你手中殺人的劍!”
“不管要殺的人是誰!”
站在白玉京身邊,莫嫣兒認真的說道。
“我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所以……死亡,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值得恐懼的!”
這世上,如果死亡都不值得恐懼,那麽還有什麽值得恐懼的呢?
看著莫嫣兒,白玉京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月光很冷,卻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