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說道:“你們也是從鹽戶那邊收集私鹽,想必也要先有倉庫存放私鹽吧!你盡力收購私鹽,然後偷偷將私鹽放置在你村裡一個秘密的倉庫或者地窖中。到時你們不用出面,我們自己去取。這樣你們不用出村,也不用害怕被抓。是真正坐在家裡就能等著收錢。怎麽樣,這樣應該可以打消你們的顧慮吧?”
聽到連村子就不用出門,就可以直接收錢了。劉封的幾個兄弟眼巴巴地看著他。拚命地希望他答應下來!
劉封聽到這樣的方案,思考著自己的得失。思慮再三了,他還是沒想出這個方案對自己有什麽壞處。甚至可以說比之前的方案好上太多了。
他想了想說:“可以,不過每次交易前,你們必須提前給定金!不然,要是你翻悔了。我可是要賠地傾家蕩產了!”
“行,不過這價格可不可能再一斤十文。你們完全不用承擔風險,全部風險都是由我們來承擔的。我最多能出一斤五文錢!”
“這怎麽行?我去收購都不止這個價錢了!這個價錢我完全不能接受。一斤十文錢,這是我們當初定好的!”
“當初是按照你們運送一段路,我們送一段路來定的。現在完全由我們來送。當然不可能按照當初的價格。一斤五文錢,不可能再多了!”
全部風險由自己兄弟承擔,要還是一斤十文錢,那等於是自己鬧著殺頭風險,辛辛苦苦給你劉封賺錢了。這樣鄭芝龍怎麽可能同意!
一斤五文錢,有個屁賺頭。沒錢賺,我們兄弟忙活個屁啊!這樣的價格,劉封怎麽可能同意!
一時間,兩個人為了價格僵持不下。兩個人都吵得都有點火氣了,但是又怕聲音太大,被人發現了,又拚命壓著聲音。
弄得兩個人都好生氣憋,看著兩個人都僵持了不少時間,再這樣吵下去,天就快亮了。自己還要趕著回去的。
鄭芝龍說道:“一口價,一斤七文錢。這是我最後的低價了。如果劉兄還不同意的話,我立馬就走。我就不信了,沒有了你劉封,找不到其他人能拿到鹽。只怕聽到這樣的方案,他們都會趕著來和我交易!”
一開始聽到鄭芝龍的威脅,劉封心裡有些不以為然。
鹽課司將那些鹽戶管地死死的,有本事和鹽課司那幫狗官勾搭上,直接從鹽場拿鹽的人都是手眼通天之輩,就連巡檢司的那幫人都不敢找招惹他們。
你鄭大蟲不過是泉州一地痞潑皮,要是敢冒然跑到鹽場、鹽戶村,隨時被巡檢、鹽商、鹽課司的人發現,抓捕。
也就是因為我從前也是鹽戶,有熟人,這才能將那些鹽戶每天偷偷帶回來的鹽買進來,轉手賣出去的。
不過聽到鄭芝龍說,會有其他人跟他交易。這劉封就有點慌了,其他鹽場的人他不清楚,但是就他身邊三個人,他劉封清楚,只要一轉頭,只怕他們就會撇開他,巴巴地找上鄭芝龍。
劉封還在猶豫中,他的兄弟就已經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劉大哥!”
劉封這下沒辦法思考,沉聲說道:“就照你說的一斤七文,每次交易前,你先付下一筆的定金。”
劉封停頓了一下,看著鄭芝龍繼續說道。
“鄭老弟,咱們醜話說在前頭。道上的規矩你們也應該懂,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是你們兩兄弟被人抓了,別把我們兄弟供出來,不然那就怪我們無情了!”
鄭芝龍點點頭說:“我明白,不過沒有買賣,先有交代。
怎們先把話說清楚。我還沒走進鹽倉前,不管倉庫裡的鹽是被巡檢的人、或者鹽課司的人發現了沒收了,還是著火了進水了。反正那鹽丟了,這損失就該由你們承擔。但要是我鄭芝龍走進鹽倉了,就算只是一支腳踏進了倉庫,任何損失都由我鄭芝龍一力承擔!明白了嗎?” 劉封轉頭和他的三個兄弟交談了一會兒,說:“嗯,可以!”
“那就這樣說定了!一天的時間也應該夠你們找一個合適的鹽倉準備了。明天晚上我再過來這邊。由你們帶著去鹽倉,沒問題吧!”
劉封沒有什麽好反對的。
“沒問題!明天這個時候你過來,我帶著你去認路!”
將劉封帶來的鹽,裝進了自家竹簍裡後,鄭芝龍一拱手,說:“告辭!”
“一路小心!”
將竹簍綁在放在車上,用黑布遮蓋住,然後用樹葉做了一番偽裝,鄭芝龍、鄭芝虎輪流推著獨輪車往回走!
因為談判的事,今天比往日要遲了不少時間。
再加上今天可是推著獨輪車,一些山路不好走,更是費了不少勁才走過。
比起往日,這次可是推遲了將近一個時辰。
天際也從伸手不見五指漸漸變得昏暗起來,星空已經看不到,啟明星也已經掛在天空了。
再過一會兒,那些柴夫就會上山砍柴了。
一旦被人發現,就算這些柴夫不知道我鄭芝龍是在做私鹽的生意,要是傳了出去,架不住有心人的注意,這樣再想悄悄地運送私鹽就難了!
鄭芝龍有點著急地,催促著鄭芝虎加快腳步往村子走。
雖然鄭芝龍心急著要回去,但是山路本來就難走,更加不用說還要推著一輛獨輪車。
一路磕磕撞撞地走過,終於趕在天亮前,即將回到村裡了。
站在山腰上遠遠地已經看到村落,只要出了山,再走三四裡路就到了。
鄭芝龍剛準備出山時,看到獨輪車上的樹枝,驚醒過來。
用樹枝對獨輪車做了不少偽裝,有黑夜的掩護,不容易被人發現。
但是現在天色卻是亮了起來,再這樣走,卻是更加醒目了。
鄭芝龍一邊將車上的樹枝乾草通通拔掉, 一邊對鄭芝虎喊道:“蟒二,這樣太引人注意了,快將黑布取下來,將竹簍背上!”
“嗯!”
兩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將車子的偽裝清楚乾淨。
鄭芝龍兩兄弟這才推著獨輪車,背著竹簍走在田間小路走向村子。
峰尾巡丁馬偉帶著15個手下在荒山野林埋伏了一晚,忙活了一晚別說抓人了,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看今天又要做無用功了,馬偉帶著手下走出山林,正準備去十裡村吃個早飯,然後回去睡大覺的。
才剛走到半山腰,卻是看到前面鄭芝龍、鄭芝虎兩兄弟推著獨輪車,背著竹簍從山裡走了出來。
大清早的推著獨輪車到沒有什麽,很多小販、農民都是這樣推著獨輪車去泉州販賣貨物的。
但奇怪的是這車上卻是空無一物。
而且他們卻是背著兩個竹簍,看樣子分量還不輕,只是用竹蓋遮掩地結實。
馬偉看到,指著鄭芝龍兩個兄弟說:“那兩個人有些奇怪,上去詢問一二!”
馬偉到也不是就認定對方是鹽販,只是習慣使然罷了。就算不是,刁難勒索一下,說不定今天的早餐就免費了。
馬偉帶著手下疾步向鄭芝龍兩兄弟走去。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鄭芝虎回頭一看,看到十幾個人正朝著自己走來。
馬偉不認識鄭芝龍兩兄弟,但是鄭芝龍他們卻是認出馬偉。
“大哥,是巡丁和他的狗腿子!”
鄭芝龍聽到,將獨輪車一扔,拉著鄭芝虎喊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