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生意越做越大,鄭芝龍出錢,以劉封一個手下的名義在劉家漁村買了一間一進三房的竹屋。好方便有時可以在劉家漁村過夜休息,同時還方便談事情。
劉封聽到手下的通知,趁夜色的掩護,從山上下來進村了,直徑走進了靠裡的一間房間。
都是見不得光的生意,鄭芝龍連燈火都沒有點。借著昏暗的月光,劉封坐在席地坐下。
看到劉封來了,鄭芝龍也囉嗦,直接開口說道:“我要更多的私鹽,一個月起碼也要六萬斤!”
“什麽?一個月提供6萬斤私鹽給你!”聽到鄭芝龍提出來的要求,劉封差點就要喊出聲了。他壓低聲音,斷然拒絕道:“這不可能,我們做不到!”
鄭芝龍板著臉道:“之前你可是說要多少有多少?怎麽現在就翻悔了!”
劉封聽到鄭芝龍提到這件事,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可我沒有想過,你的胃口竟然這麽大。這才多少天?現在你一個月竟然要6萬斤了!你知道惠安鹽場一個月產量是多少嗎?是60萬斤!你現在開口就要十分之一的產量!我上哪裡湊出來給你!”
劉封發覺這鄭芝龍簡直是個瘋子,一開始才要100斤,然後就開口要一千斤。現在一個月2萬斤都滿足不了他。竟然翻了3倍,要6萬斤了。那以後他敢開口要多少斤,十萬斤,還是一百萬斤?
“你少拿那些糊弄我,60萬斤是官鹽的。但是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官鹽,鹽場可是有私鹽的,那些私鹽最起碼也有四五十萬斤!我不要官鹽的,我只要你們想辦法從私鹽那邊爭取一兩成給我!這你們都辦不到嗎?”鄭芝龍看著劉封說道。
劉封聽到鄭芝龍要自己從私鹽那邊摳出一兩成給他,頓時叫嚷道。“鹽場裡的那些私鹽都被幾個大鹽商瓜分了。我現在販賣給你的鹽都是那些鹽戶自己私下曬出來,拿出來販賣的。你現在是要我們去虎口奪食嗎?那些大鹽商個個財大勢大,要是我們動了他們的份額,他們是要跟我們拚命的!惹了巡檢的人,大不了我窩在山裡,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但是招惹了那些大鹽商,我們連在福建立足之地的機會都沒有!你這是要我們去送死!”
這鄭芝龍野心太大了!
這樣膽大妄為,遲早是要招惹上大麻煩的。
要是招惹上那些大鹽商,只怕鄭芝龍連骨頭不剩。
一旦鄭芝龍被抓了,到最後勢必還會牽連到自己。
現在劉封都有點後悔和鄭芝龍合作了!
看到劉封懼怕那些大鹽商,鄭芝龍很是鄙視。
這劉封簡直是太膽小了!
都販賣私鹽,乾掉腦袋的大事了,最關鍵的是都被通緝了,還畏手畏腳的。
要是我,就想辦法盡快壯大壯強,強大到連大鹽商都不敢招惹你的時候。
那不是更安全!
簡直是乾大事而惜身,付不起的阿鬥!
不過劉封現在是自己的大供應商,鄭芝龍還不想和他鬧翻。只能忍住火氣,耐心地勸說道:“你怕什麽?不就是幾個大鹽商,手下養著幾百個壯丁、武師罷了。你要是壯大壯強了,你何須怕他們!反正你都被通緝了,乾脆自己拉起一幫人,專門販賣私鹽。別說區區幾個大鹽商了,只怕連官兵都不敢招惹你。說不定朝廷還要招安你,到時你搖身一成了將軍。豈不是比現在整天要窩在山裡,要好的多!”
聽到鄭芝龍都差要鼓動自己做山賊,做強盜造反了。
劉封冷笑道:“鄭兄,你以為乾私鹽這筆買賣的就你一個人嗎?你知道自大明建國以後,有多少人乾過販賣私鹽的買賣,但是你看有幾個壯大的,到最後還不是被官兵剿滅了!為什麽?還不是大明監視著嚴。鹽場鹽戶被朝廷牢牢控制著,而且還有錦衣衛巡檢這些人。不說其他的,單單是泉州府附近就有15個巡檢。要是我們有這個念頭,只怕剛起頭。朝廷就先掐斷了我們的貨源,斷了我們的生計,然後派重兵圍剿。這還談什麽壯大壯強!至於招安?鄭兄你是不是水滸傳看多了,大明可不是大宋,大明可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根本不會和賊寇談招安!鄭兄別癡心妄想了!” 鄭芝龍現在是他唯一的主顧,劉封也不想和他鬧翻,於是放輕了語氣說道:“鄭兄,我知道你不甘心蹉跎,想乾一番大事。但是真的要懂進退。而且我們現在賺得不少,該知足了。老人不是常言貪心不足蛇吞象嘛!”
人的觀念是長久一直培養出來的額,根本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改變的。
現在劉封知足了,不願意再冒險了。鄭芝龍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勸說他改變主意了。
沉思了一會兒,鄭芝龍說道:“明說吧。你現在一個月最多可以提供多少私鹽給我?”
劉封低頭想了一下,說道:“我一個月最多可以提供3萬斤私鹽給你。這是我所能湊到的所有私鹽了!”
“那好,還是老規矩,每五天一批,一批5千斤!”
“行,就這樣說定了!告辭了!”
“慢走,不送!”
看著劉封帶著人走了,鄭芝龍待在昏暗的房間裡,沉思著。
劉封這邊的貨物渠道太窄了,已經不能滿足自己的胃口了。而自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中介商,少賺了很多!
是時候要直接向鹽場買,這樣才能保證貨源的充足,以及賺到更高的利潤!
不過該從哪裡進貨,才能大批量的進貨呢?
泉州府有四大鹽場,惠安鹽場、潯美鹽場、丙洲鹽場、浯州鹽場。
可是就像劉封說的,惠安鹽場、潯美鹽場、丙洲鹽場這幾大鹽場都被大鹽商瓜分了。自己沒有人脈,沒人手,沒資金,根本沒辦法插手!
自己要想能拿到私鹽,能拿到很多很多的私鹽,只能指望浯州鹽場。
這浯州鹽場不同於設在在泉州灣的惠安鹽場、深滬灣的潯美鹽場、圍頭灣的丙洲鹽場這三個鹽場,浯州鹽場它是設在孤懸海上的浯州、烈嶼兩個島嶼。
浯州、烈嶼兩個島嶼外的海灣是福建通往廣東、南洋的要道,往來商船眾多,海盜橫行!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能輕松在惠安鹽場、潯美鹽場這幾個地方就能拿到鹽的大鹽商都不願意冒著風濤、海盜的危險,漂洋過海到浯州、烈嶼二島去拿鹽。
所以浯州鹽場是有足夠多的私鹽可以提供,只要能運出來,一個月四五十萬斤都不成問題。
不過要想運出去,首要的就是要如何面對那些海盜?
誰都清楚私鹽獲利豐厚,不少海盜也都想插手浯州鹽場私鹽的生意,但是他們全都無法獨自霸佔。
滿船的私鹽,要是搶到手了,一轉手就能獲利幾千兩銀子。
誰不眼紅!
但凡有人駕船滿載私鹽從浯州、烈嶼出來,其他海盜就會半路攔截,奪搶。
一旦被搶了,那可不但是鹽沒了,那可是連命都沒了。
風險太高,連海盜都不敢去幹這門生意。
久而久之,這浯州鹽場就被人遺忘了。也就是朝廷能勉強收購官鹽,大鹽商都忽視了這鹽場。島上的鹽戶也是越來越少了,現在包含軍戶,連兩千戶都不到。
連那些海盜都不敢再打這私鹽的主意,自己怎樣才能從一群海盜中,將鹽運出來呢?
鄭芝龍拚命地開動著自己的腦袋,把學過的,看過的,甚至聽過的,都仔細回想了一邊,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幫助到自己的點子。
在竹椅上苦思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讓鄭芝龍想到一個可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