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鳳一直待在庭院中,心裡非常不安,生怕大哥一怒之下,暴打楊正楨。這樣他就再也不可能來讀書識字了。
幸好一直沒有聽到廳裡傳來打砸吵鬧的聲音,鄭芝鳳這才能按奈繼續待在院子。
正當鄭芝鳳焦慮不安的時候,他聽到大哥竟然喊話讓自己進去拜師。
鄭芝鳳驚訝的,一時間都忘了進去。
看到鄭芝鳳待在原地不動,鄭芝龍不滿地喝道:“還待在哪裡幹什麽,還不趕緊進來拜師。不想讀書了!”
被一喝,鄭芝鳳這才清醒過來,趕緊跑進屋子。
鄭芝龍從褡褳掏出三兩銀子放在六禮上,說:“這是我弟弟這一季的束脩!還請先生不要嫌少!”
在古代給私館的教書先生的束脩(學費)不是一學期,或者一個月給的。大部分都是按季度給的,每季仲月十五日送一次。
楊正楨擔任的兒童的啟蒙老師,這在明清時期是有點受歧視的。
泉州府為考科舉特意設立的四大書院,一季度的束脩大概要五兩銀子,一年大概要20兩。
像是楊正楨這種在泉州都小有名氣的啟蒙老師,一個兒童一季度的束脩也不過是千文錢。逼的楊正楨不得不多收幾個兒童一同教授。就這樣也只能勉強養個書童,全家維持個溫飽而已!
斜著眼看到鄭芝龍一出手就死三兩銀子,楊正楨雖然臉上沒有變化。眼色卻是歡喜了幾分,看著鄭芝鳳也多了幾分顏色。
鄭芝鳳進廳後,當即跪在楊正楨面前,喊道:“先生在上,受學生一拜!”
受了一禮後,楊正楨扶起鄭芝鳳,溫和地說:“你之前可進學過?”
鄭芝鳳有些臉紅地搖了搖頭。
楊正楨聽到,嚴肅地說:“你進學比其他人晚了幾年,當加倍努力,才能追趕上其他人!”
鄭芝鳳忙回答說:“學生定當努力!”
“今天沒有事的話,那就留下,開始學習!”
“是!”
看到楊正楨收下了鄭芝鳳,鄭芝龍說道:“我三弟就拜托先生了,飛黃不敢多打攪,先告辭了!”
雖然認同鄭芝龍的話,但楊正楨還是不待見鄭芝龍,尤其是他的處事方式。
再加上明末的文士一向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一貫看不起武夫!
聽到鄭芝龍要走,楊正楨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也不回話,更加不會起身相送了。
鄭芝龍看怪不怪了,對鄭芝鳳吩咐道,“阿鳳,認真讀書,好好聽先生的話。要是敢偷懶,看我不抽死你!聽到了沒有?”
鄭芝鳳忙說道:“我會好好讀書的!”
吩咐完,鄭芝龍自己走出了楊府。
朝著街頭的酒館走去,只看到鄭芝虎一個人霸著一張桌子,囂張地將一支腿踏在一張凳子上,一支手拿著一支雞腿,一手拿著一壺酒。一口酒,一口肉,好不肆意。
桌上已經堆著一堆骨頭。
正吃著高興時,鄭芝虎抬起頭看到大哥來了,忙將嘴裡的肉咽了下去,站了起來。“大哥,阿鳳的事辦妥了嗎?那老頭肯收下阿鳳嗎?”
鄭芝龍坐下,伸手扯下一個雞翅,一邊啃,一邊說:“搞定那老頭了!”
“我就知道。大哥出馬,沒有什麽是辦不成的!”鄭芝虎恭維道。
“好了,快點吃完。我們還有事要辦?”
“嗯!”
兩個人飛快地將那盤烤吃完,
鄭芝龍帶著鄭芝虎走進了北城的一家李家鐵匠鋪。 鐵匠鋪門口那口火爐,火星四濺。還沒有走進就一股熱浪湧來。
李鐵匠六尺二高,赤著上身,手臂青筋奴現,腰間纏著一塊白色圍巾,左手用厚布卷著一塊赤紅的鐵塊,右手抓著鐵錘,不停地敲打鐵塊,砰砰聲響。
鄭芝龍走近,喊道:“李師傅,有好鋼鐵嗎?”
李鐵匠一看到竟然是鄭大蟲來了。
他先害怕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鐵錘,從鋪裡取出兩張馬扎說,“大郎請坐,今個來是要打鐵具嗎?”
鄭芝龍從肩上搭著的褡褳一口袋,取出兩張宣紙,問道:“這兩件東西能不能打造出來?”
那鐵匠雙手往腰間的圍巾搽了搽,這才接過兩張宣紙。
一張是要打造一件兵器似是短刀的兵器,只是奇怪的是這短刀刀背竟然是要打造成有點彎度的鋸齒。
第二張要正常點,就是要打造一把鏟子。但同樣的,這把鏟子一面要磨鋒利,一面竟然也要打造成鋸齒模樣。
鄭大蟲打造這兩件有點奇怪的鐵具是想幹什麽?
要是和人廝殺,雁翎刀、腰刀豈不是更方便,何必在短刀背後打造成鋸齒?
完全是多此一舉啊!
更何況你將鏟子磨鋒利乾嗎?撲刀、斧頭不是更厲害。要是嫌輕,三十二斤重的關王刀也夠了!
李鐵匠拿著宣紙,不由地問道:“大郎,你要打造這兩件鐵器是想幹什麽。我的意思是,這兩件鐵器的背面打造成鋸齒是不是沒必要,這可是要費不少工錢的!”
鄭芝龍沒有回答, 直徑問道:“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不能打造出來?不能的話,我就去找其他人!”
李鐵匠想了想說:“這倒是不難,就是要費些功夫!不過,大郎,這工錢?”
“自不會少了你的!這短刀打造三件,鏟子打造兩件,這五件要用好鐵。總共要幾兩銀子?”
李鐵匠心裡計算了一下,說:“要是用上好鐵的話,實要五兩銀子!”
鄭芝龍聽到,有些心痛,不過想到這些都可能是保命的東西,便道:“便依你五兩銀子。記得要用好鐵打造。你也當知道我鄭大蟲的綽號,要是敢欺瞞我,老子打斷你的腿!”
鐵匠聽到,當即嚇得練練擺手說:“大郎放心,小的糊弄誰,也不敢糊弄大郎你!”
鄭芝龍從布袋裡掏出五兩的銀澱,遞給了李鐵匠,說:“給!用心打造,打造好了,我賞你酒錢!”
李鐵匠歡喜地接過了銀兩,說:“小人定會用心打造的!後天,大郎就可以過來拿了!”
有錢,乾勁自然十足,熬夜打造都不成問題。
從鐵匠鋪出來,鄭芝虎也有些疑惑地說道:“大哥,那短刀是不是給我們用的?不過我們不是有牛耳尖刀了嗎?乾嗎還要再多打造短刀。而且那鏟子,大哥你是用來幹什麽?”
“等到那兵器打造好了,我再告訴你。現在跟著大哥去小乙哪兒!”
“哦!”
還沒有走到陸小乙那邊,就只看到有5個人飛奔地跑到鄭芝龍面前,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
“鄭老爺,賞口飯吃吧!小的給你做牛做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