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書法,沈歡倒是不怎麽發怵,畢竟書呆子的前身在學業上下的功夫不少,書法也不錯,而且加上後世自己的超人眼界,應該勉強一戰,至少比琴藝放心得多。
況且現在已經比試了兩局,更沒有退縮的道理,於是沈歡點頭道:
“好,比試書法吧,用什麽書法?”
沈歡擔心上官若雪如果以女性的角度出發比試楷書的話,那麽以他那放任灑脫的性格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隨便吧!”
上官若雪胸有成竹的笑道。
不過,上官隨之若雪眉頭一簇,她想到沈歡在琴、棋比試中的居然能和自己打一個平手的不俗表現,也不敢再小看沈歡了,她想增加一些比試的難度。
“沈歡,我們先說好了,比試的時候不能書寫一些狗屁不通的語句,也不能拾人牙慧照抄一些古人的詩句,我們得用自己的詩詞來書寫,最好是描寫江南的詩詞,最後詩詞的好壞也要算在比試的成績裡面,你有意見嗎?”
沈歡聞言心中狂喜,本來他還擔心書法比不上上官若雪,沒想到現在上官若雪卻給自己來這一套,這不就是詩詞和書法都比嘛,只不過是算成一項而已,呵呵,詩詞老子還怕你?
不過沈歡面上卻不露聲色,隻淡淡的道:
“既然上官小姐由此雅興,那我沈歡也隻好勉力奉陪了。”
說完,沈歡心中暗笑,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啊,用逆天的唐詩宋詞去欺負一個小女孩?
可是不這樣自己也贏不了這個自信滿滿的小才女啊,哎,管他的,先贏了再說。
兩人商議比試規則的時候,紫月和春花等人早已鋪好了筆墨紙硯並研好磨,上官若雪閉目沉思了一下,便開始提筆在潔白的宣紙上書寫起來。
沈歡心中明白,這小妞雖然大言不慚的說和自己比試不需要準備,但是看她在這麽短的時間便想好了詩詞,估計先前騙自己的可能性很大,他心中暗罵了一句小妞狡猾之余不禁對上官若雪的詩作感起興趣來。
於是他也不忙著書寫書法了,而是直接起身往對面上官若雪的小桌走去。
聚精會神的上官若雪見沈歡走近,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道:
“沈歡,現在可是比試時間,你這麽偷偷摸摸的來偷窺對手的試卷成何道理?咦,你莫不是想在我的作品中尋求啟發吧?”
上官若雪依然一貫的自我感覺良好。
沈歡堆出一個笑臉道,“不是,我還在想該些什麽詩詞,閑著無事來關心一下你。”
“自作多情!”
上官若雪嗤笑了一聲,不再理會沈歡,自個兒在宣紙上揮毫起來。
沈歡說他在想,其實還真沒有騙上官若雪,畢竟一副好的書法作品其書法好是一方面,書寫的內容也相當重要,只有二者高度和諧,高度統一才能稱之為一副佳品。
就比如你用楷書一筆一劃的去寫豪放派詩詞《念奴嬌.赤壁懷古》,或者用草書去寫寫婉約派詩詞《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試試,絕對是怎麽看怎麽別扭,當然最頂級的大書家除外。
而沈歡的苦惱恰恰是知道得太多,不僅知道的書法流派多,而且知道的唐詩宋詞更是數不勝數,要做到詩詞與書法的完美統一,那自然得避開詩詞中不好寫,或者對自己書寫有困難的字詞,這樣篩選下來自然也就需要時間了。
最後,沈歡經過多方權衡之後,終於決定下來兩首詩詞,一首是白居易的《憶江南》,另一首則是柳永的《望海潮》。
兩首都是絕世名篇,沈歡有點拿不定主意,《憶江南》字數雖然不多,但文字精煉,韻味深長,《望海潮》則是大氣中不乏細膩,誇張中不乏真實,有虛有實的描寫了江南杭州的美景,讓人不由得對杭州生出強烈的向往之心。
唯一欠妥的地方是沈歡並沒有去過杭州,顯得有點假,不過,沈歡最後還是決定放大招,寫《望海潮》。
思定之後,沈歡順眼望向上官若雪剛寫好的作品,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上官若雪的作品字數不多,不算提拔和落款隻短短的二十八個字,是一首七言絕句,一筆小楷寫得端莊婉雅、娟秀而雋永,如墨玉一般有序的排列在潔白的宣紙之上,實乃一副不可多得的書法佳品。
然而這還不是令沈歡大驚失色的主要原因,他驚駭的是上官若雪詩詞的內容。
《江南春》
十裡鶯啼綠映紅,
水村深巷酒旗風。
前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樓台煙雨中。
可就是這短短的二十八個字,卻如重錘一般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沈歡的小心臟。
這......這首詩不是由唐代詩人杜牧所創作的那首千古傳誦的名篇《江南春》嗎,雖然不是完整版的《江南春》,但這首詩中的字句卻幾乎是無限的接近與神似。
難道這上官若雪也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嗎?
沈歡陷入了深深的驚慌和錯愕,同時又有一種尋到同胞的欣喜,不過這種複雜的情緒也僅僅是短短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被他的冷靜給否定了下來。
要知道自己前天在唱‘衝動的懲罰’的時候,在講出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時候,上官若雪好像並沒有什麽反常的反應呀!
莫非......莫非她和自己穿越的時間點不一樣, 比如晚唐,宋朝?
揣著這種懷疑,沈歡盯著上官若雪的眼睛胡亂試探道:
“上官小姐,這首詩不是李白所作嘛,你為何拿它來糊弄於我?”
上官若雪聞言大怒,瞪著漂亮的眼睛簡直想把沈歡給生吞了一般。
“沈歡,你信口雌黃,這首詩分明是我前幾日偶然所得,哪裡是我伯父作的呀!”
“不是,我說的是李白不是你伯。”沈歡進一步解釋道。
“李白是誰?”
上官若雪冷笑一聲,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
“沈歡,你不要這麽無恥好不好,你自己做不出詩詞卻來誹謗於我,本小姐連李白是誰都不知道又何從談及摘抄他的詩詞,而且,據我所知我大燕朝的歷史上並沒有什麽狗屁的詩人李白,不信你可以問問爺爺和屋裡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