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到的?”
上官鼎大驚,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在他看來要說急智或計謀,整個上官府除了自己這個老得成精的老頭和聰明絕頂的孫女以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把這件事情給剖析得如此清楚,提出的解決方案如此無懈可擊。
上官鼎不明白,而在酒桌上同沈歡廝殺了半夜的上官羽倒是對沈歡有一些初步的了解,畢竟酒品看人品,看人性,當時沈歡的豪爽,率真,骨子裡所表露出來的些許剛強還是給他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否則他一個高大上的官二代即使是喝得再醉恐怕也不會和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結拜兄弟。
此時他見上官若雪說不是她想到的,在把府裡的人都大致過濾了一下,他很自然的便想到了沈歡。
“妹妹,這個問題以前也沒見你提起過,而這兩天你又一直待在府中沒有出去接觸過什麽人,這些莫不是那個沈彬所言?”
上官若雪點了點頭,“不錯,提出這些的正是那個姓沈的。”
“是他?”
眾人一時間大驚。
上官青虹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父親,有些擔心道:
“父親,雪兒,這個姓沈的來路不明,他該不會是有心人給他放出這個信息,然後把父親您給當槍使呀?”
上官青虹雖然沒有經歷過那些官場道道,但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他對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卻見識得不少,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能有這麽獨到的見解,所以這才懷著最大的惡意去猜測沈歡,給家中人提一個醒。
兒子的擔憂上官鼎當然明白,聞言他搖了搖頭。
“不會,絕對不會,能提出這麽強硬策略的人絕對不是一個虛偽的小人,而是一個有大智慧,對國家和民族有著無比深厚情感的人,再說如果這裡面真有什麽陰謀,我一個老得快要入土的人為了大燕朝的長治久安也不介意給他們當一次槍使。”
眾人點頭。
而上官若雪卻是暗自苦笑,你說這裡面沒有陰謀嘛那也不盡然,只不過這個陰謀針對是自己而非上官家,更不是針對爺爺上官鼎。
“伯父,您多慮了,這個姓沈的來龍去脈侄女知之甚祥,他絕對不會是有心人想對付我們上官家而派遣的棋子,這點您放心好了。”
上官青虹一愣,“怎麽,雪兒你這麽快就調查到了那沈彬的身份了?”
上官若雪傲然一笑,“不錯!”
“他是誰?”上官鼎好奇道。
“他叫沈歡,來自京城。”
“他是沈歡,京城的那個沈歡?”
上官羽和上官銳異口同聲的大聲叫嚷起來,同時臉色也變得了相當的怪異。
京城的那個沈歡他們如何不清楚,不就是被自己妹妹捉弄得裸奔街頭,出盡風頭的那個書呆子嗎,就連這次幾兄妹回老家紹興,或多或少都有幾分他的因素存在,沒想到現在他居然變成了自己的妹婿,而且自己兩人還要死要活的同他結拜兄弟,這都是什麽事呀。
“羽兒,那個沈歡很厲害嗎,為什麽你們是這幅表情?”上官鼎不明白自己兩個孫子為什麽失態,對三兄妹為什麽來紹興也不是非常清楚,隻以為是孫女等人想回老家看一看的。
“爺爺,這個問題您得問小妹,她最清楚不過了。”見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范疇,上官羽又不敢取笑自己的妹妹,便直接把球踢到了上官若雪的腳下。
上官若雪臉色微微一紅道:
“不是很厲害,只是有點出名!”
“為何這麽說?”上官鼎一頭霧水。
“這......這......”上官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唉,還是我來說吧!”上官銳接過話題道,“爺爺,其實是這樣的,小妹呀......”
上官鼎聽完瞪著眼睛怔了好一會兒,才指著上官若雪道:
“你......你......,怪不得你跑這麽遠到紹興來,原來是想避風頭呀,爺爺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來看我的呢,你這不是胡鬧嘛......,唉,真是的......。”
接著上官鼎語氣一轉,鄭重的道:
“不行,做出這等傷風敗俗、貽笑千年醜聞的人如何能成為我上官鼎的孫女婿,不行,萬萬不行,哪怕他是被捉弄的也不行!來人,去把那沈歡給我趕出上官家去!”
上官鼎雖然對上官若雪溺愛,但在原則上也有著嚴厲的一面,他作為一個豪門的家主,自然有其治家之道,秉承的也是儒家思想的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現在沈歡在禮、恥上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當然也不能成為他上官鼎的孫女婿了。
這點,不僅是上官鼎,包括上官然和蕭翰墨都有著驚人的一致。
上官青虹急忙止住將要跑進大廳的家丁輕聲的道:
“爹,現在那吳川只怕還沒有出紹興城,您這樣把沈歡趕出府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呀?”
上官鼎頭一昂,不服氣的道: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沈歡不是建議說不和親嗎,我這就上奏給封景珹,讓他不再賜婚給瓦刺小王子便是。”
這句話有點怪異,好像是說沈歡自己買一把刀來,自己殺死自己一般。
上官若雪心中暗自苦笑,在與自己兩個哥哥對視了一眼後勸阻道:
“爺爺不可,遷都這麽天大的事情聖上怎麽會不經過深思熟慮就斷然做出決定,而且拋出觀點在朝廷中討論只怕也是無休無止,這總需要時間吧,要是事情沒有定下來,而瓦刺王子又不停催促,我們把沈歡趕走那不是作繭自縛嗎?”
“因此,我們不但不能讓沈歡走,而且還要把他強留在上官府才是上策。”
上官鼎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上奏的事情就不忙提了,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對付沈歡吧。”
說起沈歡,上官鼎心情很是複雜,按道理來講,能提出‘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人絕非庸俗之輩, 而是有大氣魄,大智慧的人。
再從上官羽的描述上看,沈歡應該是被迫逃離京城,逃亡武昌,進而來到紹興的,這就可以排除他是有心人安插的棋子的可能,這樣的人,他上官鼎並不排斥,甚至還很喜歡,但壞就壞在沈歡不該做出那等醜事來。
上官青虹接話道,“不錯,這沈歡雖然長得不怎麽樣,但也算有識之士,我們在事情完結之時手段可不能太過激烈了。”
上官銳把頭一搖,“大伯,這您就錯了,如果真是京城那個沈歡的話,他應該是長得相當英俊的,甚至比十三哥還英俊,至於他現在為什麽變成這般模樣,我想應該是易容了吧,小妹,你認為呢?”
上官若雪不想談論沈歡是否英俊的問題,而是對著上官青虹道:
“大伯,我正想說這事呢,沈歡其實並不想待在我們上官府,而是千方百計的想離開,這不,侄女剛剛才與他約定了一場比試,如果他贏了則允許他自由的離開。”
眾人再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