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小賊,真是滑頭!”
蕭如冰見了場中的情形自然清楚沈歡為什麽如喪家之犬一樣逃竄,心中偷笑了一下。
“小賊,你給我站住!”
說完一個縱身也往沈歡逃跑的方向追去。
“小兄弟,小兄弟,詞作還沒有寫完呢,下闋呢,留下下闋呀!”
“下闋呢,沒有下闋本官怎麽和下屬交代啊!”
場中形勢突變,把沉浸在詩詞意境中的謝敏之和顧辭給驚醒過來,急忙招呼起了已經跑了好遠的沈歡。
蕭如冰奔行之勢不減,扭頭道:
“顧大人,麻煩你把那個彩頭送往京城蕭家喲!”
啊!
顧辭再一次給怔住了,京城蕭家,那不就是......,怪不得如此眼熟,同時他心中也暗自慶幸今天沒有過分的為難蕭如冰,否則,後果實在難以想象!
這兩個人!
有趣,實在是有趣!
謝敏之見顧辭面色變幻不停,奇道,“顧大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今天給顧辭的驚喜和意外實在太多,他感概之余搖了搖頭。
“不提了,不提了!”
說完,顧辭再道:
“謝大人,如果想要拿回詞作下闋,只怕得費一番功夫了!哎,本官有些累了,想去黃鶴樓中休息片刻,詩會散了之後你再叫本官一聲。”
說實在話,謝敏之在見識了沈歡驚天地泣鬼神的詩才之後,對接下來的詩會已經有些索然無味了,也沒有心思留在這兒,但不想顧辭卻先提了出來,而詩會又不可能沒有官員出面鎮場,無奈之下他隻好點頭道:
“大人慢走,下官定當不負所望,把詩會好好的辦下去。”
“嗯,”
兩人心裡都非常清楚,今年的黃鶴樓詩會被沈歡這麽一鬧,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繼續辦下去的必要了。
這也不是他們瞧不起場下那幾千士子,而是珠玉在前的沈歡那個珠玉實在太過耀眼,輕易的便掩蓋了其他人的光芒,技不如人之下他人就是想做魚目螢火也是不成的,這從台下那些目瞪口呆的吃瓜群眾和盯著沈歡遠去背影的久久不願回頭的花魁柳嫣兒的表現就能窺見一斑。
雖然兩人都不想出面,但黃鶴樓詩會畢竟也準備了好長一段時間,花費了不少人力無力,斷不能就此結束。
至少也得裝模作樣一番才行,否則士林之中說不得又是一陣口誅筆伐,這樣一來自然免不了有些虎頭蛇尾之嫌。
當然,這也不能說是今年的詩會就給辦砸了,相反兩人都清楚,這次詩會非但沒有辦砸,反而會因為沈歡的到來而名垂千古,黃鶴樓的名聲也會因為沈歡的幾首詩詞而變得響徹華夏大地,而他們,也有幸成為詩會的主辦者和見證者而自吹自傲好多年。
其實,此時大燕朝的黃鶴樓並不是後世人們所看見的黃鶴樓那樣,其不僅規模小得多,而且樓體的位置也不在後世的黃鶴樓那兒,而是坐落在武昌蛇山西段臨近長江邊的黃鵠磯上。
武昌城雖然歷史悠久,有近一千八百年的歷史,但它除了在春秋楚國和三國吳國時期有較高的戰略地位以外,在此後其他大一統的朝代都因遠離政治中心,遠離中原而失去了防守的戰略意義。
所以武昌城的城牆在大燕朝基本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其城牆低矮不說,甚至有很多地方還存在著殘斷的現象。
就比如黃鶴樓所在的黃鵠磯,因為離長江實在太近,
根本就沒有城牆包繞,黃鶴樓外的濱江片區城市格局極差,江邊道路十分狹窄,都是一些低矮的棚戶區。 不過,這種髒亂差的棚戶區反而非常利於沈歡的逃跑,只是往外面江邊跑,企圖乘船渡江肯定不行,說不定剛坐上船,東廠的番子就乘船追了上來,那時在江中只能坐以待斃。
因此要跑都只能沿著棚戶區往城裡跑,利用混亂的地勢擺脫東廠的追擊。
沈歡翻牆越戶,爬牆上梯,搞得一路雞飛狗跳,仗著先發的優勢甩掉了東廠的番子不說,還甩掉了鍥而不舍且身輕如燕的蕭如冰,在跑過了幾條街之後來到了較為寬闊的候補街。
剛進街口,突然從街道的拐角處一道光芒隨著刀風聲迎面撲來。
沈歡不由得大驚,他清楚自己在武昌幾乎沒有認識的人,能出刀暗殺自己的沒有別人,有的只能是東廠的殺手,並且從他這十多天的經歷來看,東廠的人並不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而是想要一個活的沈歡。
現在出手的人殺意甚重,刀鋒隻撲面門而來,顯然是自己這一路殺了東廠不少人,估計已經觸怒了東廠掌權的頭目,他們應該是想先把自己給打傷打殘, 只要不死就行,然後押解回京中交差。
瑪德,現在東廠改變策略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也由不得沈歡多想,他在刀鋒快要近身時急忙一個側身,躲過了胸前要害,可惜還是慢了半拍,左臂被來人狠狠的劃了一條三寸左右的口子。
沈歡忍著劇痛趁來人驚異自己的反應速度時反手就是一刀,來人刀勢用老,只能急退。
沈歡長刀再起,大力的一個直劈往來人頭上砍去,東廠殺手舉刀奮力格住,兩柄大刀發出一陣尖銳的響聲。
忍著左臂的劇痛,沈歡握住匕首一個欺身狠狠的扎進了東廠殺手的腹部,殺手‘哎喲’一聲格刀的力量大減,沈歡順勢一刀便割斷了殺手喉嚨。
因為不知道此地還有多少東廠的人在暗中,殺手倒地以後,沈歡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舍命的飛奔起來,他潛意識裡想到的是必須先遠離危險、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轉過候補街,來到了胭脂街,沈歡又跑了一陣之後,瞅著一個不知名的院落翻牆而進。
院落不大,環境甚是幽靜,沈歡轉了一圈之後發覺居然沒有主人在,他不禁大喜,匆忙中選了一間房屋推門而進。
反手關上門之後,沈歡便感覺自己進錯了房間。
再仔細一看,房中古色雕花的大床上掛著一襲淡黃色的帳幔,木製的梳妝台上銅鏡微斜,古琴在左邊,屏風在右後,幾本古書有序的疊在書案之上,滿屋子一股淡淡的清香環繞,給人一種溫柔靜怡的感覺。
奶奶的,這分明是一個女子的閨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