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
騰驤左衛的五十來個兵士大驚之下急忙把手中的兵器全部對準了沈歡。
沈歡笑了笑並不理睬哪些刀呀,槍呀,還有弓箭什麽的,只是繼續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對他威脅最大的帷帽女子。
“逆賊,你死定了!”
厲天風握著刀,面色上滿帶著幾絲殘忍的味道。
完了,完了!
杜青沮喪的垂下了頭!
“你......你這逆賊,你會不得好死的!”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的倨傲小妞這時才反應過來,第一次被一個除了父兄以外的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她很不適應,不停地在沈歡的懷中扭動起身子,叫囂聲中帶著一絲哭腔。
“別吵!讓他們放下武器退開!”
沈歡惡狠狠的喝住倨傲女子,同時朝帷帽女瞪眼道:
“還有你,給我退開!”
放下武器是不可能的,帷帽女子朝騰驤左衛的兵士揮了揮手,兵士們便滿臉不甘的慢慢後退,直到退了十步之時停了下來。
“你,你再退五步!”沈歡依然有些擔心帷帽女子,朝她嚕了嚕嘴。
帷帽女子無奈,隻好再退後停了下來。
“逆賊,你知道你此時的行為意味著什麽嗎?”
“不知道!”
沈歡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在倭寇即將進犯之時這座城門不能開,如果你們打開了它,滿城百姓會蜂擁而出,那時紹興城會瞬間變成一座空城,而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守城士氣也會隨之煙消雲散,讓倭寇不付吹灰之力便能輕易的攻破紹興城,讓紹興這座古老而文明的城市瞬間化為齏粉。”
“這些我知道,可你知道你挾持的人身份有多高貴嗎?你拉著她與你們一起陪葬,你就不怕被誅了九族?”帷帽女子聲音雖然好聽但威脅滿滿。
誅九族?
沈歡是個強脾氣,聞言再是冷笑一下。
“我不怕,她是什麽人很重要嗎?我只知道國難當頭、倭寇猙獰,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家國危難之際人人平等,沒有特權,如果她仗著自己高貴的身份棄十萬紹興的黎民百姓而逃,你說她對得起自己平日裡所享受的特權嗎?她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嗎?這紹興不僅是紹興人的紹興,也是天下人的紹興,更是你們這些高貴的人的紹興,你們有什麽資格棄城而逃?”
沈歡並不停頓的繼續又道:
“你們可以去四處看一看,看一看現在有多少熱血的漢子在紹興衛校場苦練殺寇本領,去看一看有多少你們眼中那些所謂的賤民在東門和南門拆牆尋石來修築守城工事,再去看一看紹興有多少文官武將在為此跑斷了腿,他們現在在流汗,再等幾個時辰他們便會流血,更會死去,而你們,你們捫心自問一下你們這群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人對得起他們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知道嗎?你們這樣做會寒了十萬紹興百姓的心,是要背負千古罵名的,我想,就是當今聖上在此估計也不會像你們這樣望風而逃,而是選擇留下來,和他的子民一起留下來好好守護這座千年古城,你們敢不敢賭!”
“沒錯,你們是能殺了我,也能輕易的誅殺我的九族,但老子不怕,老子好歹也為紹興的守城貢獻過微薄的力量,老子會因此而自豪,如果城破了,那是天意,老子無怨無悔,如果擊退倭寇你們要來殺老子,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便是龜孫子養的,好了,老子不想和你們這群懦夫廢話了,你們要怎麽樣隨便!”
說完沈歡放開了倨傲女子,轉身就走!
沈歡的話語擲地有聲,冷然之中帶著幾絲鐵血和狂傲,讓場中眾人心中為之一堵。
倨傲女子獲得自由後哇的一聲委屈的哭了出來,她轉身朝著沈歡幾乎用吼的聲音嚷道:
“逆賊,你敢碰姑奶奶,姑奶奶要殺了你!”
沈歡並不轉身,隻把手往後一揮。
“隨便,倭寇敗退之時老子恭候大駕!”
這種情形下已經不能把沈歡怎麽樣了,估計就是封景珹在此也不敢肆意妄為,帷帽女子喝住了幾個還想追沈歡的騰驤左衛兵士後急忙扶住倨傲女子。
“公主,我們回城吧!”
公主用絲絹抹了一下眼淚點了點頭,在帷帽女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
“厲天風,你去給本宮查查,查查那個膽大包天的逆賊是什麽底細,去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本宮挖出來!”坐穩之後,公主朝馬車外的厲天風冷冷的吩咐道。
“是,卑職馬上就去!”
厲天風應了一聲,領著四個人飛馳而去。
這是一曲難得的好戲,目瞪口呆的看完這曲戲的老百姓有羞愧,有不甘,也有沒心沒肺的。
他們在知道出城無望之下隻好懷中各種心思慢慢往四處散去,隻留下十幾個紹興衛的官兵在那兒你望我我望你。
而一身早已被冷汗打濕的杜青則氣喘籲籲的追上沈歡,用難以置信的眼光望著沈歡。
“沈公子,你知道你剛才挾持的是什麽人嗎?”
沈歡依然還沒有從激憤中回過神來,他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杜青聞言心中一苦。
“不知道你也敢胡來?”
“他們很牛逼嗎?”沈歡偏頭問道。
有點不適應沈歡的說話風格,杜青愣了愣。
“當然很牛,你挾持的那個人乃聖上最小,也是他最喜愛的女兒封無憂,號幽州公主,聖上對她的寵愛程度甚至超過了幾個皇子,天下間敢對她說重話的絕對不超過隻手之數,你說牛不牛?你也知道聖上在繼承大寶以前曾就藩燕京,燕京亦古稱幽州,那封無憂被封為幽州公主,你說她牛不牛?”
“而你倒好,居然還敢不知死活的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面掃地,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抄家滅族的大罪,懂不懂!”
沈歡聞言大驚,歪著嘴大吸了一口涼氣,險些把臉上的人皮面具都給扯歪了去,他一把揪住杜青氣道:
“什麽,是個公主?那你為什麽不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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