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留?
瘦高漢子猶豫了半天。
離開當然沒有一點風險,可沈歡就在前面,而且聽剛才的聲音似乎很慘,如果沈歡沒有死,擒拿下來經過治療帶回去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功勞。
若是死了,拿回去也勉強可以交差。
想到此,瘦高漢子開始小心翼翼的往沈歡所躺的地方走去。
在離沈歡五步之時,他終於看清了一根樹乾刺在沈歡肋下,而沈歡雙手似乎還想推拒樹乾,只是卻沒有半點動靜,瘦高漢子大喜,走上前用刀輕輕的撥弄了沈歡幾下,沈歡依然一動不動。
瘦高漢子心中更喜,急忙丟下手中長刀,想去幫沈歡把樹乾挪開,不想就在他雙手剛要接觸到樹乾之時,沈歡右手藏在樹乾下的長刀,在月光下如匹練般朝他胸前揮灑過來。
瘦高漢子心中大駭,尼瑪的,這麽近的距離就是神仙也躲不了呀,惶急之中他隻好用右手一格,只聽‘哢嚓’的一聲,瘦高漢子右臂應聲而斷。
地上的沈歡得理不饒人,一個挺身狠狠的用長刀往瘦高漢子腹部一刺,又是‘噗’的一聲,如同殺豬開膛聲一般,瘦高漢子腹部中刀。
“你,你......好卑鄙......”
瘦高漢子話還沒說完,身子便像斷線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沈歡殺完最後一人,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嘿嘿的乾笑了兩聲。
“痛快,真他媽的痛快!”
說完他又朝瘦高漢子的屍體沒臉沒皮的挺了挺下身,肆意的大笑起來。
“你來呀,來取少爺的大寶貝呀,謔謔!”
而旁邊十丈開外的蕭如冰簡直被眼前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她那絕塵的臉上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如果說先前沈歡殺死三人時,她見識了沈歡的果決,嗜血,陰險,狡詐,殺人如同玩似的,她還有些不可思議。
那麽,人殺完之後,沈歡那囂張的語氣,無恥的動作則讓她深深的懷疑眼前這個人,是否就是當初被自己弟弟等人捉弄而裸奔街頭的那個人。
這還是那個傳說中木訥,膽小的國子監讀書人嗎?
不是,絕對不是!
這分明是一個陰險狡詐,殺伐果斷,無所不用其極的妖怪。
如此看來,自己的三個手下還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才能在這小賊手裡保得了一份小命。
轉而她又想到眼前之人給自己放出的流言,蕭如冰又在印象中給沈歡加了兩個形容詞,無恥和下流。
果決,奸猾,嗜血,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下流!
可就這麽一個壞到極點的人居然是她蕭如冰賜婚的夫婿,蕭如冰突然感覺自己喉嚨有點甜,假若順勢全吐出來的話估計血量超過三升不止。
世界上真有沈歡這樣壞到極致的人嗎?蕭如冰有些懷疑起人生來。
“沈歡!”
蕭如冰出聲了。
“你就是沈歡?”
正在三個死去的東廠番子身上搜尋勝利果實的沈歡不防林中還有其他人,被蕭如冰清冷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一看,便見一個高挑的人影從黑暗的樹蔭慢慢走了出來。
“不是,我不是沈歡!”
沈歡如此理直氣壯的回答,讓蕭如冰為之氣結。
“你,你就是沈歡,你哪怕變成灰本小姐都認識你!”
“小姐?”沈歡一聽大樂,“怎麽,小姐也想來拿本少爺的寶貝?”
“呵呵,
你,本小姐要活剝了你!” 本小姐要你的寶貝?蕭如冰實在沒有想到沈歡的不要臉居然達到如此高度,她氣急反笑,提劍便向沈歡撲來。
沈歡不知道蕭如冰是什麽人,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有同伴,加上林中已經沒有殺人的陷阱,於是隻嘻嘻一笑,“停,注意陷阱!”
蕭如冰聞言一驚,急忙收住了腳步。
沈歡哈哈一笑,轉身就往樹林深處亡命的逃去,同時一聲讓蕭如冰討厭至極的聲音遠遠傳來。
“來呀,來追本少爺呀!可是得小心陷阱喲!哈哈哈!”
都說逢林莫入,在見過了沈歡殺人的手段之後,蕭如冰還真不敢在這光線不明的時候追進樹林的深處,隻好停住腳步,銀牙暗咬,氣得差點把腳下的小蠻靴都給跺得稀爛。
“小賊,等本小姐拿住你,你會不得好死的!”
“哈哈哈!”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從茂密的樹葉間隙中穿透照射下來時,在山洞中勉強睡了一覺的沈歡也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本來昨天夜裡殺死東廠三個番子以後,他心情很是不錯的,也繳獲了番子們的幾十兩銀子,卻不想被突然出現的蕭如冰所打擾。
因為不知道蕭如冰有多少人手,也不知道她的武藝怎麽樣, 更不知道西山集裡是否還有東廠的殺手存在,他不敢再往集市上去,甚至連自己的包袱都不敢回客棧取回來,因此,他隻好隨便在山中找了一處山洞將就了一個晚上。
這些對於前世在刀口舔血的沈歡來說,風餐露宿倒是小事,他唯一不舍的是包袱裡還有兩件母親韓氏給他準備的衣衫和一些碎銀子,畢竟出門在外,沒有銀子可不行。
想到此,他忍不住又開始在心裡咒罵起蕭如冰來。
“死小妞,臭小妞,還想要老子的寶貝,以後老子一定會讓你嘗嘗老子寶貝的厲害!”
罵歸罵,沈歡還是出了山洞,尋了一處山泉,摸出懷中兩塊乾癟的麥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現在東廠和蕭家的人出沒開始頻繁起來,前路也越來越凶險,而且還增加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高挑女子,看樣子對自己恨意不少,沈歡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接前面即將出現的危險。
本來沈歡打算在合肥縣附近躲下,休息兩天,等他們追過去再走,但反過來一想,現在東廠和蕭家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往這邊走,他們肯定會繼續往這邊加派人手緝拿自己。
雖然自己勉強能在這邊躲兩天,可是東廠的人也不是傻子,在前邊追了兩天沒有見自己時,肯定會明白自己還沒有走遠,肯定也會反身往回追。
那時,再加上後面和周圍的人,自己可算是落進了東廠的人的包圍之中,那樣反而更加凶險。
所以,自己只能往前走,以一把尖刀之勢引著一群餓狼左右騰挪,死死的掌握著局勢的主動,反而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