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無奈之下,隻好不停的給小姑娘講郭靖,講黃蓉,講洪七公,講華山論劍。
直到子時,沈歡才板起臉停了下來。
要勸住這個難纏的小姑娘不容易,沈歡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後,便倒上了自己的床位,沒想到倒下不久,笑笑柔軟的身子又滑了進來。
“公子,奴婢昨天夜裡不小心碰到您了,知道您忍得很辛苦,要不讓奴婢幫您一下?”
吹氣如蘭。
小姑娘糯糯的聲音在這個暗夜裡帶著某種邪惡到極致的誘惑,沈歡聽得心神一震。
“笑笑,你是不是為了你家小姐什麽都願意做?”
想起京城對於沈歡的傳說,加上昨夜無意中得到的印證,笑笑心中一慌,吞吞吐吐的道:
“是是的,奴婢什麽都願意做!”
沈歡暗自一笑,把小姑娘身子往外面一翻,惡狠狠的道:
“是就給我好好的睡覺,要是再轉過身來,信不信我明天把你賣到青樓裡去!”
“公子,您真好!”
小姑娘雙眼一紅,眼淚唰了一下便流了下來,暗自又感慨了一陣後小姑娘才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對於沈歡來說,這又是一個難捱的黑夜,不過黑夜終將過去,光明的明天也終將到來,在黎明之後沈歡按時醒來過來。
照例的洗漱,照例的逛街,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下午五時。
在沈歡自己都以為這一天又會無功而返的時候,突然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與他們迎面而過,邊走邊罵罵咧咧的道:
“有錢就了不起了嗎,竟然包下了整座客棧,居然連問都不許人問,哼,真是狗眼看人低,等老子中了狀元,有你這幫白眼狼好看的!”
雖然這種無聊的牢騷很常見,但沈歡心中卻是一凜,急忙轉身拉住書生道:
“兄台,小弟也在找客棧,你是說前面的客棧被人包下了嗎?”
書生點了點頭,依然憤慨道:
“不錯,前面那個叫聽濤閣的客棧本來環境不錯,至少也能住上百人,在下幾次來杭州都是住的那兒,沒想到今天再去的時候,小二居然說客棧被人包下了,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哦,謝謝兄台,那小弟也不去那邊找了!”沈歡拱手致謝。
“嗯!”
書生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不過,沈歡卻沒有走,而是直接往書生說的方向而來。
說起來沈歡運氣還真不錯,他和笑笑剛走到聽濤閣客棧前不遠時,便見十來個人簇擁著一個中年便服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見來人,沈歡面色一冷,急忙把笑笑拉到旁邊一個賣衣服的小攤後面。
直到那群人走不見了沈歡才邁了出來。
“公子,前面那人就是祁茂嗎?”
沈歡點了點頭,“笑笑,你先回去,我跟上他們去看一眼!”
“公子,你可得小心一點!”笑笑擔憂道。
沈歡拍了拍笑笑的肩膀。
“沒事,今天我只是跟上去看看,殺他我還得準備一下才行。”
“嗯,奴婢回去等您!”
不錯,前面那人正是紹興指揮使祁茂。
倭寇進犯紹興的前一天,他帶著五十個親兵打著請救兵的旗號來到杭州後,因為與溫欒關系惡劣,又擔心被杭州軍方所鄙視。
所以,他並沒有住進都指揮使和杭州府的招待處,隻選了一個離都指揮使不遠的客棧住了下來。
第二天,祁茂向溫欒遞上紹興軍情的折子後,溫欒並沒有見他,連一句話都沒有給他留下,只派了幾個探子前往紹興打探,後來溫欒遣兵解圍也並沒有告訴祁茂。
就這樣,祁茂錯過了回紹興的最佳時機。
在他知道了一切之後,紹興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是紹興衛居然憑著自己的力量打敗了倭寇。
回去爭搶功勞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祁茂又擔心回到紹興會被底下那些眼見自己袍澤壯烈犧牲的熱血漢子給含怒打死,所以,他隻好繼續呆在杭州,等待著朝廷對他的處罰。
在他看來,朝廷中只要自己有當次輔的舅舅在,紹興又沒有真的城破,朝廷給他的處罰就絕對不會太嚴厲,至少保住一條性命沒有問題。
然後再過一段時間,人們對紹興之事淡忘了以後,他隨時可以東山再起,不管是換個地方領軍也好,回到京城謀一個閑差也好,應該問題都不是太大。
裝著這樣的想法,心情放松不少的祁茂便開始在杭州找起樂子來。
當然,全副武裝出去肯定是不行的,祁茂的膽子還沒有大到能面對杭州官場和士林於不顧的境地,進出的時候一般都是輕車簡從,躲躲閃閃。
沈歡跟著祁茂等人轉過三條街,來到了一個叫醉仙樓的青樓。
祁茂稍微看了一眼街道兩邊一個閃身就鑽了進去,而隨行護衛一半跟了進去,一半留在了大街外面。
哦,原來是出來逛窯子!
進青樓殺人太容易暴露,顯然不行。
沈歡暗自冷笑了一聲,便隨意找了一家酒館,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坐在那兒慢悠悠的喝起小酒來。
可一等再等,祁茂依然沒有出來, 後來酒館老板嫌時間晚了,開始客氣的攆人。
無奈之下,沈歡隻好出了酒館,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繼續等待,直到子時過後,祁茂才滿臉潮紅的走了出來,隨後,夥同幾個護衛回到了聽濤閣。
第二天的情形差不多,祁茂依然在子時過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直到第三天傍晚,祁茂所帶手下終於減少到了四個,而去的地方依然是醉仙樓。
沈歡大喜,急忙反身回到客棧,帶著笑笑去到一個遠離候潮門一帶的地方,另外找了一個客棧住下,自己則繼續回到醉仙樓前。
與對東廠針鋒相對不同,沈歡在沒有皇帝或機構的授權下,要擅自殺一個朝廷的三品大員還是有相當大的風險的。
本來開始的時候他也想過用手槍遠遠的就是一槍,輕松的解決掉祁茂。
但後來考慮到手槍的傷口實在太明顯了,容易暴露行刺人的身份,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親手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