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是沈歡?”蕭如冰冷然的聲音再起。
許哲抹了抹快要滴下來的冷汗,恨聲道:
“沈天逸為人謹慎,膽小怕事,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羞辱小姐和我們蕭家,韓氏一個婦道人家更是不會,只有那沈歡,前次卑職雖然和他只有幾個照面,但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是一個殺伐果斷而又膽大妄為之人,這點周二哥上次從沈家回來時也說過。”
“沈歡?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蕭如冰疑問道。
“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
蕭如冰緊了緊手中的寶劍,“他現在在哪裡?我去殺了他。”
許哲的頭垂得更低了,“監視沈家的弟兄們說沈歡已經從上元門出了京城!”
“該死,沈歡逃出了京城,他為什麽要逃?”
許哲急忙回道:
“小姐,是這樣的,卑職還打聽到一個秘聞,說是沈歡的寶貝有再造男人雄風的奇效,於是東廠便有人打算取了沈歡的寶貝來熬製聖藥,以期再展雄風,或許那沈歡也聽到了這個風聲,這才倉惶逃出京城。”
“而且,東廠底下的一個掌班已經追出了京城。”許哲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沈歡!”蕭如冰咬牙道,“本姑奶奶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許哲見蕭如冰作勢要走,連忙道,“小姐,你乃千金之軀,豈能作此下賤的活計,一個小小的沈歡就由卑職帶幾個人把他拿回來給小姐殺了泄憤。”
蕭如冰搖頭拒絕道:
“不,我要親手宰了那個無恥之徒,方解心頭之恨!對付他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繼續給我監視沈家和東廠的一舉一動,只要沈歡一露面便給我拿下,不惜任何代價!”
許哲不敢忤逆暴怒的蕭如冰,隻得開口問道,“如果沈歡落到東廠手裡怎麽辦?”
蕭如冰冷眼盯了一下許哲,厲聲道:
“給本將軍搶回來!我要切了他的寶貝,把他千刀萬剮!”
“是,卑職明白!”
“笑笑,去給我收拾一下東西。”蕭如冰語氣一頓,又朝許哲道,“給我備馬,要快!”
“是,小姐!”
笑笑和許哲同時應聲而去。
不多時,一匹白色的駿馬馱著一位身著紫色勁裝,頭面卻如書生打扮的騎士風馳電掣的出了上元門。
京城對岸的江北,雖有長江之隔,但也有著江南的細膩與溫婉,本該如情人般溫柔的江風夾帶著一絲冷冽,讓人感覺有些許寒意,微微撩起絲薄的晚霧隨意的翻卷,使人如同置身於幻境之中。
此時的沈歡已經在長江的北岸便整整待了小半個時辰了,雖然他眼睛在死死盯著對岸的京城,但腦子裡卻在思考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
按照原計劃,他本該過長江後走六合,來安,蚌埠,阜陽到武漢,繞一個大圈子最後抵達蒲圻的,但他想到自己出了京城東廠的人必定會派大批人手一路圍追堵截。
雖然是繞著走,但也敵不過東廠的人多,與其一路狼狽逃竄,還不如甩掉一些尾巴,輕松上陣。
所以他在剛過了長江三十多裡以後,便丟棄了馬匹,徒步飛趕到了長江邊,他打算趁東廠和蕭家的人以為他往北而去,悄悄的返回京城躲兩天再走。
當然,回到京城不做停留直接往西也不無不可,但他還是想等東廠的人把目光多聚焦在江北好一些。
不過躲也最多只能躲兩天而已,如果呆久了,
東廠和蕭家發現被騙,以東廠逆天的勢力肯定能輕易的把自己揪出來,這點對於東廠來說真的不是太難。 呵呵,這應該也算聲東擊西的一類的計策吧。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東廠的人發覺得太快,反身在京城布下天羅地網,那時自己怕是插翅難逃了。
究竟自己兩次聲東擊西能否騙過東廠與蕭家的人呢?沈歡久久不能決斷。
唉!
就這麽辦吧!
沈歡還是打算富貴險中求,冒險回京躲了再說。
想到此,沈歡一步邁上了從上遊不遠的地方偷來的一艘小船,奮力的劃向對岸的京城。
到了對岸,沈歡放走了小船,讓它隨江水自由的流向長江的下遊,趁著夜色沈歡躲過了幾撥不明來路的行人之後,不多時便來到了城牆外面。
選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經過漫長的等待,等到更夫敲過了三更,城牆上已經沒有了巡邏的兵士之後,沈歡拿出布袋裡的飛抓百煉鎖輕易的翻過了城牆。
撿了一些僻靜的街道一路疾行,在自家的後院越牆而入。
想到自己此次出逃,很多事情父親沈天逸是知情的,家中回避任何人都不能回避他,於是他敲響了父親的臥房。
“誰?”
沈天逸帶著幾絲睡意的聲音在屋內想起。
“我,歡兒!”
“歡兒?”
一聲驚呼過後,房門開了。
“歡兒,你怎麽回來了?”沈天逸帶著幾絲迷惑讓進了沈歡。
沈歡端起茶幾上的冷茶猛灌了幾口道,“母親呢,為什麽沒有和爹爹一起睡?”
沈天逸面顯尷尬,歎了一口氣道:
“還不是怪你,自從你走以後,你母親對我埋怨了半天,最後一氣之下說是要和我分床睡,哎,只怕她得有好些天不會進我這房間了!”
沈歡一聽正中下懷,自己冒險潛回家,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母親不會出去說什麽,但以她那喜怒顯於色的性子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麽樣,那樣落到別人眼中反而多了幾分危險。
“哦,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麽好?有你這麽當兒子的嗎,看見雙親鬧別捏還開心?”沈天逸有些哭笑不得。
“說吧,是不是不走了?”
沈歡也不隱瞞,隻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一遍。
沈天逸聽完,沉默了半響,點頭道:
“不錯,歡兒你的想法不錯,本來你一人出逃老家蒲圻爹還有些擔憂,但看見你有如此心智和果決的行動,為父也放心不少。”
沈天逸捋了捋半尺長的短須,繼續讚道,“歡兒,好一招聲東擊西,如果回來時沒有被人發現,東廠的人清理完江北方圓兩百裡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你兩天后秘密潛出京城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好,好,好,歡兒你做得不錯,就應該牽著東廠的鼻子走而不是一路的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