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菱苦澀地笑了笑道:“這陶文軒為了封鎖消息,不但不準人上報,還不準當你的難民離開滄州地界,我們本來顆粒無收,又沒有賑災糧食,更不準離開,那只能在滄州等死,正所謂官逼民反,大家心想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於是終於發生了暴動,我和其他人就是趁亂逃出來的。”
現在連暴動都發生了,孫寧愈發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陳小菱繼續說道:“我們本來起逃出來的有二十多人,可是後來卻被陶文軒的人馬追上了,死了一大半,最終只有我和另外兩個同鄉活了下來,我們一路奔波,逃到了這長安城,躲到了高升客棧裡面,可是就在前兩日,我那兩個同鄉出去打探消息,就沒有再回來,而緊接著高升客棧就被這些人闖了進來還好我見時機不妙,馬上躲了起來,才逃過一劫。”
石竹和玉竹一臉憤概:“這陶文軒真是膽大妄為,在滄州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跑到長安城裡行凶,真是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裡了。”
孫寧卻沉默不語,賑災是個複雜的工程,從上至下,需要各方合作,陶文軒不過一州刺史,如果他侵吞了賑災款,消息不可能封鎖的這麽嚴密,想來長安減裡面一定有大人物和他互相勾結,今日京兆府的人沒有出現,也許就是這個大人物的手筆。
陳小菱這時候又幽幽地說道:“我本來是想著找到吳大哥,他參加了今年的秋試,應該能考取功名,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有機會面聖,向皇上告發陶文軒,可是現在看來,他們已經盯上了這裡,我……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說著陳小菱就要離開,孫寧卻沉聲兌道:“小菱姑娘,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如果我們就這樣讓你離開了,不就是看著你去送死嗎?作為一名大夫,我豈能見死不救?”
“可是……”
孫寧卻笑了笑道:“如果你堅持要走,我也不攔你,但是如果你也被他們殺了,那陶文軒的惡行恐怕就真的沒人揭發了,我只是名大夫,可以保你不死,但是卻不能幫你申冤,但是我的鄰居們很厲害,等他們回來之後,如果你求他們幫忙他們一定能幫上你的。”
陳小萎怔怔地看著孫寧,眼神複雜,半晌說不出話來。
紀淵和林英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二人那種姿勢,自然睡得都不是很好。但是二人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簡單收拾一下,二人再次前往那土丘,卻發現那些人竟然撤走了,紀淵和林英不敢多耽擱,當機立斷,馬上向長安城行去。
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二人順利的進了長安城。
一進長安城之後,二人馬上直奔鴻儒書院。
可是剛進書院,就見書院亂哄哄的,似乎一片狼藉。二人馬上明白可能出了事情,趕忙隨便攔住書生模樣的人,詢問出了什麽事情。
那書生哭喪著臉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書院起了場大火,到現在才撲滅,書院的案牘室被燒了,好多書籍被燒壞了,還好最近秋試剛完,留在書院裡的學子不多,沒有出什麽人命。”
紀淵和林英對視了一眼,二人隱約明白過來,昨晚為何會有人攔著他們了,原來有人要爭取時間來銷毀罪證。
當然,二人自然不死心,還是去找了鴻儒書院的院長秋雨。秋雨看起來年紀約莫五十多歲,一副老夫子的模樣,他聽林英說明了來意之後,一臉為難道:“不是老夫不幫一位,而是昨晚那場大火,正好燒得就是案牘室,許多存放學子筆記的資料都被燒了,我盡量讓人去找,但是能不能找到這齊麟和吳大志的,就不好說了。”
很快派出去的人便回來了,原本紀淵和林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卻沒有想到那人卻帶回來了一堆案牘,只是那些都是齊麟的,而且只是齊麟最近兩個月的筆記功課,而吳大志的確認全部被燒毀了。
紀淵和林英察看了關於齊麟的那些筆記功課,發現筆跡是和齊麟給他們看的遊記是一模樣的,二人心照不宣地將資料還給了鴻儒學院,
緊接著二人又要求去一趟吳大志在鴻儒書院住的房間,秋雨也爽快地答應
二人進了吳大志的房間,發現房間被打掃得很乾淨,二人仔細搜尋了一番,竟然在房間裡沒有發現半點筆記之類的東西,看來有人捷足先登了。
紀淵轉了一圈,長歎一聲道:“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
當然二人也不是一無所獲,二人在書院打聽了一番齊麟和吳大志的情況。
吳大志的脾氣正如胡明遠所說,為人比較孤僻,不怎麽和人打交道,而且平時學習非常用功,成績一直都很好,書院的幾個先生都很看好他,誰知道這次秋試卻考試失利,名落孫山。
而至於齊麟,以前還真是典型的富二代角色,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而且一點都不上進,成績平平,但是不知為何,就在秋試的前兩個月,似乎突然開竅了,成績突飛猛進,讓眾人刮目相看,而且這次的秋試更是考了第四名,差點成為探花,對此眾人都認為,這齊麟以前是故意裝出來的,扮豬吃者虎而已。
至於齊麟和吳大志的關系,紀淵和林英得到的情況是,二人毫無交集。二人屬於不同的階層,而且互相看不上對方。齊麟結交的都是權貴還有一些巴結他的人,而吳大志為人孤僻又清高,幾乎沒有朋友,就是和胡明遠關系比較親近而已。
最後,紀淵和林英二人無可奈何地出了鴻儒書院,林英心情鬱悶道:“這分明是欲蓋彌彰。”
紀淵沉默不語,話雖然是這樣說,對方也擺明了他們就是做賊心虛,但是對方做得很乾淨,他們找不到半點破綻。
林英有點急躁道:“要不然我把齊麟抓起來,讓鐵無私一頓大刑伺候,我就不信他到時候不招供。”
紀淵奇怪地盯著林英。
林英瞪了他一眼道:“怎麽,我還不能發發牢騷了。”
“喲,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林捕頭,這麽巧,我們又見面了!”遠處,齊麟輕搖折扇,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群書生。